沈公館最近的氣氛,甜得發齁。
用霍野偷偷扒在牆頭觀察後)的話來說,那就是“老鐵樹開了花,膩歪得沒眼看!”
自那日客廳“蓋章確認”後,沈清和與蘇念安仿佛進入了熱戀結界。
沈先生那常年冰封的臉上,春風化雨,柔和得能滴出水來。
而蘇念安,更是眉眼含情,顧盼生輝,周身都洋溢著一種被愛情滋養的幸福光暈。
這變化,敏銳如顧知楠和謝辰,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顧知楠的茶,似乎比往常苦了些。
這日,顧知楠照例來沈公館借閱幾本孤本。剛進書房,就看到這樣一幕:
蘇念安正踮著腳,想去夠書架頂層的一卷畫軸。她今日穿了一身淺碧色的旗袍,身段窈窕,伸臂的動作勾勒出美好的腰線。
“我來。”沈清和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他沒有直接去拿畫軸,而是極其自然地走上前,從背後輕輕環住她,手臂越過她的肩膀,輕鬆地將畫軸取了下來。
他的下巴幾乎抵在她的發頂,整個動作如同將她擁在懷裡一般,親昵得渾然天成。
蘇念安微微側頭,與他相視一笑,臉頰泛著自然的紅暈,輕聲說了句:“謝謝清和。”
清和。她已經開始直呼其名了。
顧知楠端著茶杯的手,幾不可察地頓了頓。溫文爾雅的顧先生,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微笑,隻是那笑意,並未完全抵達眼底。
他垂下眼簾,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隻覺得今日這上好的龍井,入口竟品出了幾分清晰的苦澀。
他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不是嗎?從看出沈清和對蘇念安那不同尋常的在意開始,他就預見到了這個結局。
他欣賞蘇念安的靈秀與特彆,那份知音般的懂得與悸動,也曾在他心底泛起過漣漪。但他更清楚沈清和的勢在必得,也更明白自己的性格,做不出爭搶之事。
隻是,當這一幕真切地發生在眼前時,心口那細微的、如同被針尖刺了一下的酸澀,還是無法完全避免。
“知楠來了。”沈清和發現了門口的顧知楠,神色自然地鬆開了蘇念安,但手卻極其自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走過來。
蘇念安看到顧知楠,也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抽回手,卻被沈清和牢牢握住。她隻好紅著臉打招呼:“顧先生。”
顧知楠抬眸,笑容溫潤如常:“清和兄,蘇小姐。看來我來得不巧,打擾二位了。”語氣溫和,聽不出絲毫異樣。
“無妨。”沈清和淡淡道,牽著蘇念安的手卻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念安正好也對這畫感興趣,一起鑒賞便是。”
顧知楠看著兩人緊握的手,以及蘇念安那掩飾不住的羞怯與甜蜜,心中的澀意又深了一分。
他維持著風度,與二人探討了一番畫作,言辭依舊精辟,見解獨到,隻是離開時,那背影在陽光下,似乎比平日更顯清寂了幾分。
謝辰的實驗室,氣壓有點低。
與顧知楠的含蓄內斂不同,謝辰的觀察更加直接且……充滿學術性的煩躁。
他幾次“偶遇”蘇念安,試圖近距離觀察她身上那穩定內斂的能量場,並收集數據。然而,他發現了一個嚴重乾擾他研究的“變量”——沈清和!
這個變量幾乎無處不在!
蘇念安去墨香閣,沈清和必定陪同在側,兩人低聲交談,眼神交彙間仿佛有無形的絲線纏繞,那和諧的氛圍嚴重乾擾了他對能量波動的專注分析!
蘇念安在院子裡曬太陽謝辰躲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沈清和就會拿著一本書坐在她旁邊,時不時喂她一口點心,或者幫她理一理被風吹亂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