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礦山的晨霧裹著玄鐵的冷意,在山坳裡織成一張密網。李仲將最後一片冰髓花的花瓣收入玉盒,指尖殘留的寒氣與丹火交織,凝成細小的冰晶——這是用玄冰龍氣與地脈靈力共同催化的成果,比尋常冰髓花的解毒效力強了三倍。
“通道另一頭是黑風寨的後山。”青木族青禾撥開洞口的藤蔓,露出外麵陡峭的山坡,“從這裡下去能繞開前寨的焚風陣,但得經過他們的‘獸欄’,裡麵養著不少被蠱毒控製的妖獸。”
守林人青禾將冰刃在玄鐵壁上蹭了蹭,刃麵泛起寒光:“正好試試新淬的冰刃,看看能不能劈開那些妖獸的蠱毒。”她昨夜用寒鐵礦山的玄鐵碎屑重鑄了短刃,冰靈之力流轉得更加順暢。
綠萼卻望著山下黑風寨的方向皺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黑風寨明明發現了我們,卻沒派追兵堵截通道。”她指尖的熒光草微微顫動,“這更像是故意放我們走。”
李仲摩挲著袖中那塊鏽鐵令牌——昨夜從通道裡撿到的,令牌邊緣刻著模糊的雲紋,與雲家修士的玉佩同源。他突然想起那兩個被綁的嘍囉說的話:“雲蒼要冰髓花做藥引...還要找靈脈純淨的女娃...”
“他們是想引我們回冰泉眼。”李仲的聲音沉了下來,“黑風寨故意放我們走,就是為了跟蹤我們找到冰泉眼的位置。”
紫菀立刻在通道口布下藤蔓結界:“那我們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要不先去青風穀躲躲,讓木青他們提前轉移?”
“不行。”李仲搖頭,玄冰龍血劍在掌心轉了個圈,“躲是躲不過的。雲蒼既然盯上了鳳璃的妹妹,就算我們不去冰泉眼,他也會想彆的辦法。與其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
他看向黑風寨的方向,寨門處的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旗幟上的骷髏頭圖案旁,隱約能看到玄冥閣的蛇形暗紋:“黑風寨既受雲蒼指使,又與玄冥閣有關聯,正好借著要冰髓花的由頭,去探探他們的底細。”
青木族青禾眼睛一亮:“你是說,我們假裝去求見寨主,趁機查探他們和雲蒼的勾結?”她從竹簍裡翻出張泛黃的紙,“這是我父親生前與黑風寨老寨主交換的‘通山帖’,或許能派上用場。”
守林人青禾卻有些擔憂:“可他們知道我們闖了寒鐵礦山,肯定會提防。就憑這張舊帖,能見到寨主嗎?”
“見不到也得見。”李仲將通山帖折好塞進懷裡,“我們隻帶少量冰髓花,裝作想跟他們做交易,他們貪財成性,未必不會動心。”
玄冰龍從袖中探出頭,龍爪指向寨門處的守衛,發出威脅的低鳴。小家夥顯然對那些嘍囉的態度很不滿,左翼的龍鱗微微豎起,閃著冰寒的光。
下山的路比來時更險,獸欄裡的妖獸果然如青禾所說,被蠱毒控製得狂性大發。一頭被啃得隻剩半邊臉的黑熊撞在欄杆上,獠牙上掛著腐肉,眼白翻著詭異的血紅——是被血線蠱寄生的模樣。
“彆殺它們。”李仲攔住想動手的守林人青禾,指尖彈出一縷還魂草靈力,落在黑熊的傷口上。綠光閃過的瞬間,黑熊眼中的血紅淡了些,竟乖乖退回了獸欄深處。
“這是...”青禾驚訝地看著他,“還魂草的靈力連被蠱毒控製的妖獸都能安撫?”
“它們本性不壞,隻是被蠱毒逼瘋了。”李仲看著獸欄裡此起彼伏的哀嚎,心中愈發沉重,“雲蒼為了煉製母巢,竟殘害了這麼多生靈。”
穿過獸欄,黑風寨的正門赫然出現在眼前。兩尊丈高的玄鐵傀儡立在寨門兩側,傀儡的眼眶裡燃著硫磺火,手中的巨斧在晨陽光下泛著冷光。四個守衛斜挎著彎刀,見李仲等人走來,立刻橫刀攔住去路。
“站住!乾什麼的?”為首的守衛斜睨著李仲,目光在他洗得發白的凡界布衫上停留片刻,突然嗤笑出聲,“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也配來黑風寨?”
青木族青禾上前一步,遞過通山帖:“我們是青風穀來的,想求見寨主,有靈草交易。”
守衛一把奪過通山帖,草草掃了一眼就扔在地上,用腳碾了碾:“青風穀的?去年欠我們的玄鐵還沒還清,還有臉來做交易?”他上下打量著守林人青禾和紫菀,眼中閃過貪婪,“不過這兩個女娃看著還行,留下來給兄弟們樂嗬樂嗬,說不定能讓你們見寨主一麵。”
“找死!”守林人青禾的冰刃瞬間出鞘,刃尖抵住守衛的咽喉。另外三個守衛見狀,立刻拔刀圍了上來,刀身的硫磺光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李仲按住青禾的手腕,示意她稍安勿躁。他看向為首的守衛,語氣平淡:“我們確實有要事求見寨主,帶來的冰髓花,想必他會感興趣。”
“冰髓花?”守衛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歡了,“就憑你們?能采到冰髓花?我看是來騙吃騙喝的吧!”他從腰間摸出塊鏽鐵令牌,隨手扔在李仲腳邊,“想求見寨主也可以,三日內湊齊十顆墨麟豹核,把令牌換回來。不然就彆來丟人現眼,滾回你們的青風穀啃泥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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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李仲彎腰撿起,指尖觸到令牌背麵時,瞳孔微微一縮——那裡刻著個極小的蛇形暗紋,與玄冥閣母巢上的紋路一模一樣!
“好,三日內我們會再來。”李仲不動聲色地將令牌收入袖中,拉著還想爭辯的青禾轉身離開。
走出守衛的視線範圍,守林人青禾立刻怒道:“這也太欺人太甚了!十顆墨麟豹核?那可是三階妖獸,就算是築基修士也未必能三日內湊齊!”
“他們根本不是要墨麟豹核。”李仲摩挲著袖中的令牌,玄冰龍氣悄悄注入,令牌背麵的蛇形暗紋竟泛起紅光,“這是玄冥閣的‘引蠱令’,背麵的暗紋能引動方圓十裡內的蠱蟲,他們是想借采核的機會,讓我們闖入蠱蟲聚集的區域。”
綠萼恍然大悟:“難怪他們這麼痛快給了期限,是想讓我們去送死!墨麟豹的巢穴附近,肯定被他們布了血線蠱!”
青木族青禾攥緊了拳頭:“那我們怎麼辦?不去的話,就沒法見寨主,更查不到他們和雲蒼的勾結了。”
李仲抬頭望向黑風寨後山的方向,那裡的玄鐵礦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去,為什麼不去。但我們不去找墨麟豹,去它該去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令牌的蛇形暗紋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玄冥閣的引蠱令能引動蠱蟲,自然也能被蠱蟲的克星吸引。青禾,你們青木族是不是有種‘驅蠱草’,能讓血線蠱聞風喪膽?”
“有!”青禾立刻點頭,“驅蠱草的汁液能讓血線蠱的卵提前孵化,孵化後的幼蠱沒有毒性,還會反噬宿主!隻是這草長得隱蔽,一般長在...”
“長在墨麟豹的巢穴附近,對嗎?”李仲接過她的話,“雲蒼故意讓黑風寨提墨麟豹核,就是算準了我們會去那裡,而那裡既有墨麟豹,又有血線蠱,還有他們布下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