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崖的轟鳴在身後漸漸遠去,腳下的土地從焦黑的岩石過渡到覆蓋著淺草的平原,空氣中刺鼻的硫磺味被清新的草木氣息取代。李仲下意識摸了摸肩頭的玄冰龍,小家夥自從離開雷暴崖後就縮成一團,龍鱗上殘留的淡藍光澤比往日黯淡了些,此刻正用小腦袋蹭著他的指尖,像是在舒緩殘留的驚懼。
“這平原看著平靜,倒比雷暴崖舒坦多了。”趙虎扛著巨斧走在旁邊,斧刃上的裂痕還清晰可見,那是昨日硬抗雷獅攻擊留下的痕跡,“就是走得腳底板發疼,蘇晴姑娘,咱們還有多久到?”
蘇晴展開地圖,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麵,眉頭微蹙:“按地圖標記,穿過這片斷雲坪就能看到遺跡入口。隻是這平原看著開闊,卻隱約有靈力波動,大家彆掉以輕心。”她話音剛落,陳曦突然抬手示意眾人停下,弓弦輕響間,一支羽箭已搭在弓上。
“東側草叢有動靜。”陳曦的目光銳利如鷹,死死盯著前方半人高的茅草。周磊立刻舉起青銅盾牌護在身前,盾牌上被雷電灼燒的黑斑在陽光下格外醒目。李仲握緊玄冰龍血劍,指尖泛起淡淡的寒氣,玄冰龍也猛地抬起頭,龍瞳中閃過一絲警惕,對著草叢方向發出細碎的嘶鳴。
片刻後,幾隻灰毛野兔從草叢中竄出,驚慌地掠過眾人腳邊。趙虎鬆了口氣,誇張地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還以為又是啥妖獸呢。這一路打下來,我現在聽見風吹草動都攥緊斧頭。”
林墨忍不住輕笑:“趙虎大哥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小心些總是好的,雷獅那一戰,咱們的法器損耗可不小。”她說著從儲物袋裡掏出幾枚符文,“這是修複符,周磊大哥你試試能不能補補盾牌,不然下次遇到危險可就麻煩了。”
周磊接過符文,感激地點點頭:“多謝林墨姑娘。這盾牌跟著我好幾年,昨天硬接雷獅三道雷電,能撐到現在已是萬幸。”他將修複符貼在盾牌裂痕處,符文化作金光滲入木石紋理,裂痕果然淡了幾分。
李仲邊走邊觀察著四周,腳下的泥土帶著奇特的黏性,踩上去會留下淺淺的腳印,片刻後又會慢慢平複。“這平原的土不對勁。”他蹲下身撚起一撮泥土,指尖傳來細微的靈力震顫,“裡麵混著上古陣法殘留的氣息,像是有人刻意用靈力滋養過這片土地。”
蘇晴聞言立刻湊過來,仔細查看泥土後沉聲道:“沒錯,這應該是護陣的外圍緩衝帶。斷雲遺跡能留存這麼久,果然有厲害的陣法守護。李仲,你精通機關陣法,等下入口處得靠你多留意。”
“我會儘力。”李仲點頭應下,玄冰龍突然在他肩頭直立起來,龍瞳盯著平原儘頭的山壁,發出急促的嘶鳴。眾人順著它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山壁藤蔓纏繞,隱約有青灰色的岩石輪廓在枝葉間若隱若現。
“那應該就是遺跡入口了!”蘇晴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加快了腳步。隨著距離拉近,山壁的模樣愈發清晰,整麵山壁如同被巨斧劈開般平整,上麵布滿了風化的刻痕,雖看不清具體圖案,卻能感受到古樸厚重的氣息,堪比昆侖山那些千年石刻的滄桑感。
藤蔓深處,一道丈許高的石門靜靜矗立,門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縱橫交錯如同蛛網,紋路間泛著淡淡的靈光。石門中央的位置,“斷雲”二字依稀可辨,字體古樸蒼勁,筆畫舒展如流雲,竟有幾分《石門銘》那種飛逸奇恣的神韻。
趙虎率先走上前,伸手想撥開藤蔓,剛碰到石門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回來,他踉蹌幾步才站穩:“好家夥,這門還帶護罩!”
蘇晴上前仔細觀察,指尖在紋路上方一寸處劃過,感受到清晰的靈力屏障:“這是上古困陣,紋路就是陣眼所在。這種陣法最是麻煩,強行破解不僅會觸發陷阱,還可能直接毀掉石門,咱們可不能魯莽。”
“那咋辦?總不能站在這兒望門興歎吧?”趙虎急得抓耳撓腮,“咱們穿過噬靈穀,又拚死乾掉雷獅,總不能到頭來連門都進不去。”
李仲蹲下身,指尖輕輕觸碰石門上的紋路,冰涼的觸感傳來,紋路間的靈光隨著他的觸碰微微閃爍。他突然發現,這些紋路看似雜亂,實則暗含某種規律,每隔三寸就有一個細微的凹槽,大小深淺各不相同,像是特意預留的機關接口。
“這些紋路不是隨意刻的。”李仲的聲音帶著一絲篤定,“你們看,這些凹槽的位置正好對應著北鬥七星的方位,隻是順序有些錯亂。而且每個凹槽裡都有殘留的靈力波動,像是需要特定的東西才能激活。”
林墨湊過來細看,恍然大悟:“難怪看著眼熟,這紋路和我師父古籍裡記載的上古鎖陣很像,需要‘鑰匙’才能開啟。可咱們哪兒來的鑰匙?”
陳曦突然開口:“會不會和雷獅有關?昨天蘇晴姑娘說雷獅的內丹和角都是寶貝,說不定有特殊用處。”
蘇晴立刻掏出裝有雷獅內丹的玉盒,打開的瞬間,淡紫色的雷光從內丹中溢出,石門上的紋路突然亮起,與內丹的雷光遙相呼應。“有反應!”她驚喜地說道,將內丹湊近凹槽,可試了幾個位置,內丹都無法嵌入,紋路的光芒也漸漸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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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不是內丹。”李仲盯著凹槽的形狀,突然想起什麼,“雷獅的角!昨天取角的時候,我就覺得角上的紋路很特彆。”他從儲物袋裡取出雷獅的獨角,獨角約有半尺長,表麵布滿螺旋狀的紋路,頂端尖銳處泛著雷光。
當獨角靠近石門左側的一個凹槽時,凹槽突然亮起青光,獨角竟自動嵌了進去,嚴絲合縫如同天生一體。石門發出“哢嚓”一聲輕響,部分紋路亮起,形成一道青色光帶。
“成了!”趙虎激動地喊道,“還有其他凹槽,肯定要把雷獅身上的東西都用上!”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林墨拿出雷獅的皮毛,陳曦則握著從雷獅獠牙上取下的碎片。李仲根據紋路的靈力波動,依次指引他們將物品嵌入對應的凹槽:“皮毛嵌在南方的凹槽,獠牙碎片去西方……注意角度,要順著紋路的走向。”
隨著最後一片獠牙碎片嵌入凹槽,石門上的紋路全部亮起,紅、青、紫三色靈光交織流轉,形成複雜的圖案。眾人下意識後退幾步,警惕地盯著石門,生怕觸發什麼陷阱。
突然,石門發出一陣沉悶的轟鳴,緩緩向內開啟,一股濃鬱的靈力從門後湧出,夾雜著淡淡的塵土氣息。門後並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一個丈許見方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擺放著一個青銅羅盤,羅盤指針正微微顫動。
“這是啥?”趙虎探頭探腦地往裡看,“怎麼不是直接進遺跡?”
蘇晴走進石室,仔細觀察羅盤:“這應該是第二重考驗。你看羅盤周圍刻著的字,‘辨方位,識天時,方得門徑’,看來需要通過羅盤找到正確的方向。”
李仲注意到羅盤上的指針並非指向南北,而是隨著玄冰龍的嘶鳴不斷偏轉,龍瞳死死盯著羅盤中心的凹槽,那裡隱約有冰藍色的靈光閃爍。“這羅盤需要靈力驅動,而且是屬性契合的靈力。”他沉吟道,將玄冰龍血劍放在羅盤旁,劍身的寒氣擴散開來,羅盤指針立刻穩定下來,指向正東方。
“有動靜了!”周磊指著石室東側的牆壁,隨著指針定格,牆壁上的磚石開始移動,露出一道新的通道,通道儘頭泛著柔和的光芒。
玄冰龍突然從李仲肩頭躍起,朝著通道飛去,又在半空停下,回頭對著眾人嘶鳴,像是在催促。李仲心中一動,玄冰龍的血脈對上古遺跡似乎有著特殊的感應,說不定能幫他們避開危險。
“走吧,看來這通道就是正確的路。”李仲率先走進通道,玄冰龍在前方引路,龍鱗散發的微光照亮了腳下的石階。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布滿了壁畫,描繪著古人狩獵、祭祀的場景,與石門縣出土的古遺址壁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是這些壁畫上的人物都手持法器,周身環繞著靈光,顯然是修仙者的遺跡。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廣場出現在眾人眼前。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高台,高台上擺放著一座半人高的石鼎,鼎身刻著“斷雲”二字,與石門上的字體如出一轍。廣場四周,四根盤龍石柱拔地而起,柱身上的龍紋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騰空而起。
“這應該就是遺跡的核心區域了!”蘇晴激動地說道,目光掃過廣場,“奇怪,怎麼沒看到其他入口?”
話音剛落,石鼎突然發出一聲轟鳴,鼎身的紋路亮起金光,廣場地麵開始震動,四根石柱上的龍紋紛紛睜開眼睛,射出四道金光彙聚在石鼎上方,形成一個巨大的光門。光門中傳來濃鬱的靈力波動,比通道中強烈數倍。
玄冰龍突然變得焦躁起來,對著光門發出憤怒的嘶鳴,龍瞳中滿是警惕。李仲心中一緊,握住玄冰龍血劍的手微微用力,他能感覺到光門後隱藏著一股強大的氣息,比雷獅的威壓還要恐怖,而且帶著淡淡的邪惡感。
“大家小心,光門後麵肯定有危險。”李仲沉聲道,“但這應該是進入遺跡深處的唯一路徑,我們已經走到這裡,沒有回頭的道理。”
趙虎揮舞著巨斧,眼中閃過一絲悍勇:“怕什麼!連雷獅都乾掉了,還怕裡麵的東西?李仲兄弟,你在前頭引路,我斷後!”
蘇晴從儲物袋裡掏出幾張防禦符分給眾人:“把符貼好,等下不管遇到什麼,都要保持陣型。林墨準備療傷法術,陳曦留意周圍動靜,周磊護住左右兩翼。”
眾人迅速做好準備,李仲深吸一口氣,跟著玄冰龍朝著光門走去。當踏入光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仿佛穿越了時空隧道。
再次站穩時,眼前的景象已然改變。古老的宮殿殘破不堪,屋頂的瓦片散落一地,幾根斷裂的梁柱斜插在地上,上麵的彩繪早已褪色。宮殿中央的高台上,一個巨大的石棺靜靜停放,石棺上刻著複雜的符文,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玄冰龍對著石棺發出淒厲的嘶鳴,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李仲能清晰地感覺到,石棺中沉睡的東西正在蘇醒,一股比之前更加強大的邪惡氣息彌漫開來,讓整個宮殿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看來最麻煩的考驗,就在這石棺裡了。”李仲握緊玄冰龍血劍,劍身泛起冰冷的寒氣,“大家做好戰鬥準備,這次的對手,恐怕比雷獅要強上數倍。”
趙虎咧嘴一笑,舉起巨斧:“來得正好!讓爺爺見識見識,上古遺跡裡的家夥到底有多大能耐!”
蘇晴則盯著石棺上的符文,快速思索著:“這些符文是鎮魂用的,看來石棺裡封印著什麼厲害的東西。李仲,你能看懂這些符文嗎?說不定能找到它的弱點。”
李仲湊近石棺,仔細觀察符文,突然發現這些符文與雷暴崖的雷電紋路有著微妙的聯係,心中隱約有了猜測。他回頭看向眾人,眼神堅定:“不管裡麵是什麼,我們都得麵對。大家小心,等下聽我號令行動。”
就在這時,石棺突然發出“哢嚓”的聲響,棺蓋開始緩緩移動,一股黑色的霧氣從縫隙中溢出,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聲,在宮殿中回蕩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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