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染山林時,四人押著俘虜走出黑風穀,身後的血腥氣被晚風漸漸吹散。青嵐城的輪廓在天際線處若隱若現,可李仲望著前方蜿蜒的山道,眉頭始終未展。他抬手示意隊伍停下,長劍在指尖輕轉,目光掃過眾人:“黑風隊主力雖滅,但這些俘虜留著始終是隱患,且山道狹窄,若遇伏擊,我們難以及時應對。”
石夯拎著石錘往地上一砸,震得碎石飛濺:“李仲哥說得對!這些家夥留著礙事,不如直接綁在路邊,省得拖後腿!”林曦剛想開口,卻見墨老蹲在俘虜堆裡,正用銀針試探毒老的經脈,聞言抬頭道:“毒老的毒功已廢,但黑風隊或許還有殘餘勢力,若把他們丟在這,怕是會走漏我們的行蹤。”
被捆在一旁的黑虎聽到這話,連忙掙紮著求饒:“幾位大人饒命!我知道一條近路,能比官道快兩個時辰到青嵐城,還能避開所有哨卡!隻要你們放了我,我一定帶你們安全過去!”他眼神閃爍,看向李仲時滿是諂媚,顯然還想掙紮求生。
李仲緩步走到黑虎麵前,長劍劍尖輕抵他的咽喉,寒芒映得黑虎瞳孔驟縮。“近路?”他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之前在山穀裡,你怎麼沒說有近路?”黑虎咽了口唾沫,額頭冷汗直冒:“我、我之前是怕首領怪罪,不敢說……現在首領已死,我隻想活命啊!”
墨老走到李仲身邊,低聲道:“這小子的話未必可信,但我們確實需要儘快趕到青嵐城。不如暫且信他一次,若他敢耍花招,再處置不遲。”林曦也點頭附和:“我可以在他身上布下追蹤陣,隻要他敢逃跑,我立刻就能察覺。”
李仲沉吟片刻,收回長劍:“好,就信你一次。但你若敢有半句虛言,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轉頭看向石夯,“把其他俘虜綁在隱蔽處,留下些乾糧,隻帶黑虎和毒老走——毒老懂毒,或許能應付路上的突發狀況。”
石夯依言照做,將巡邏隊修士和毒老分彆捆在山道旁的大樹上,又用布條堵住他們的嘴。黑虎看著同伴的慘狀,渾身發抖,卻不敢有絲毫異議。林曦則取出一枚刻著陣紋的玉片,貼在黑虎後心,指尖靈力微動,玉片瞬間融入他體內:“這是追蹤玉,隻要你離開我們十裡範圍,玉片就會發熱,若敢逃跑,它會直接爆發出靈力震傷你的經脈。”
黑虎連忙點頭:“不敢不敢!我一定乖乖帶路!”
眾人收拾妥當,跟著黑虎踏上了所謂的近路。這條山道果然比官道狹窄,兩旁是陡峭的岩壁,僅容一人通過。石夯走在最前麵,石錘橫在胸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林曦和墨老走在中間,一人留意著黑虎的動靜,一人則時不時翻看背簍,檢查靈草是否齊全;李仲斷後,長劍出鞘半寸,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身後的動靜。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山道突然開闊起來,出現一片平坦的空地。空地中央立著一座破舊的石屋,屋頂早已坍塌,隻剩下四麵殘牆。黑虎指著石屋道:“過了這裡,再走一個時辰就能到青嵐城的外城了。”
李仲卻突然停下腳步,眼神銳利地盯著石屋:“不對勁,這石屋周圍太乾淨了,連雜草都沒有,顯然有人經常打理。”他轉頭看向黑虎,“你最好說實話,這石屋裡藏著什麼?”
黑虎臉色微變,眼神閃爍:“沒、沒什麼啊……就是一座廢棄的石屋而已。”
“還敢撒謊!”石夯怒吼一聲,就要上前教訓黑虎,卻被李仲攔住。李仲緩步走向石屋,長劍在手中轉動,靈力緩緩注入劍身。突然,石屋的殘牆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五個身著黑衣的修士跳了出來,為首的是一個麵色陰鷙的中年男子,手中拿著一把彎刀,刀尖閃爍著寒芒。
“果然有埋伏!”林曦立刻取出陣旗,指尖靈力急轉,就要布下困陣。中年男子卻冷笑一聲:“早就料到你們會來!這石屋周圍布了‘鎖靈陣’,你們的靈力根本無法正常運轉!”
眾人頓時感覺丹田一滯,靈力果然變得滯澀起來。林曦臉色微變:“他說得沒錯,這陣法能壓製靈力,我的陣旗無法正常催動!”
墨老迅速從背簍裡取出幾株靈草,分給眾人:“這是‘通脈草’,能暫時緩解陣法的壓製,快吃下!”眾人依言服下,果然感覺丹田的滯澀感減輕了不少。
中年男子見狀,臉色一沉:“沒想到你們還帶著這種靈草!不過沒用,鎖靈陣的壓製可不是這麼容易破解的!”他揮了揮手,身後的四名修士立刻衝了上來,手中兵器帶著毒光,顯然也是黑風隊的殘餘勢力。
“石夯,擋住他們!”李仲喊道,自己則身形一閃,朝著中年男子衝去。中年男子冷笑一聲,彎刀一揮,朝著李仲劈來。李仲側身避開,長劍順勢刺向中年男子的胸口。中年男子連忙用彎刀格擋,“鐺”的一聲脆響,兩人各退三步。
李仲隻覺手臂發麻,心中暗自驚訝:這中年男子的修為竟不弱於黑熊,至少是凝元境中期!他轉頭看向石夯,隻見石夯正與四名修士激戰,雖然石夯力量驚人,但受鎖靈陣的壓製,靈力運轉不暢,漸漸落入下風,肩頭已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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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想辦法破陣!”李仲喊道,“這陣法的陣眼肯定在石屋附近!”
林曦點頭,立刻開始觀察石屋周圍的環境。她發現石屋的四麵殘牆上都刻著淡淡的陣紋,陣紋的交彙處有一個小小的凹槽,顯然就是陣眼所在。“陣眼在殘牆的凹槽裡!需要毀掉四個陣眼才能破陣!”林曦喊道。
墨老立刻會意,從背簍裡取出幾枚銀針,指尖靈力微動,銀針瞬間朝著殘牆的凹槽射去。可銀針剛靠近凹槽,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不行,陣眼有靈力保護,普通攻擊根本無法破壞!”墨老說道。
中年男子見狀,冷笑一聲:“沒用的!鎖靈陣的陣眼堅硬無比,除非用強大的靈力強行破壞,否則根本無法破解!”他說著,再次朝著李仲攻來,彎刀如閃電般劈向李仲的脖頸。
李仲連忙後仰避開,同時右腳猛地踹向中年男子的小腹。中年男子側身躲閃,手中的彎刀卻趁機劃向李仲的腰間。李仲反應迅速,用長劍擋住彎刀,同時左手凝聚靈力,朝著中年男子的胸口拍去。中年男子沒想到李仲在鎖靈陣的壓製下還能發動如此迅猛的攻擊,猝不及防,被拍中胸口,倒退數步,嘴角溢出鮮血。
“沒想到你竟有如此實力!”中年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忌憚,“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嗎?”他突然從懷中取出一枚黑色的令牌,注入靈力,令牌瞬間爆發出一陣黑色的光芒,石屋周圍的鎖靈陣光芒暴漲,眾人的靈力壓製感瞬間增強了數倍。
石夯悶哼一聲,手中的石錘差點掉落;林曦臉色慘白,靈力幾乎無法催動;墨老也眉頭緊鎖,手指顫抖,連銀針都快握不住了。
李仲咬牙堅持,強行運轉靈力,長劍朝著中年男子刺去。中年男子冷笑一聲,不閃不避,任由長劍刺向自己的胸口。就在劍尖即將碰到他衣服的瞬間,一道黑色的光罩突然出現在他身前,擋住了李仲的長劍。
“這是‘黑靈罩’,能抵擋凝元境後期以下的所有攻擊!”中年男子得意地笑道,“你根本傷不了我!”
李仲眉頭微皺,心中思索著破解之法。他看著中年男子身前的黑靈罩,突然注意到光罩的邊緣有一絲細微的縫隙——顯然,這黑靈罩並非完美無缺,在靈力運轉的間隙會出現破綻。
“林曦,你試著用靈力乾擾陣眼的運轉,吸引他的注意力!”李仲喊道。林曦立刻會意,雖然靈力滯澀,但還是強行催動靈力,朝著其中一個陣眼發出一道青色靈光。中年男子果然轉頭看向林曦,手中彎刀一揮,一道黑色的靈力斬向林曦。
就在這一瞬間,李仲抓住了中年男子的破綻——他在發動攻擊時,黑靈罩的靈力會出現短暫的紊亂,邊緣的縫隙也會變大。李仲毫不猶豫,猛地將靈力凝聚在長劍上,劍尖帶著一道銀白色的靈光,朝著黑靈罩的縫隙刺去。
“鐺!”一聲脆響,黑靈罩瞬間出現一道裂痕。中年男子臉色大變,連忙催動靈力修複光罩,可李仲根本不給他機會,長劍再次刺出,精準地刺向裂痕處。“哢嚓!”黑靈罩徹底破碎,長劍順勢刺向中年男子的胸口。
中年男子慘叫一聲,長劍穿透了他的心臟。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仲,眼中滿是不甘,身體緩緩倒在地上,徹底沒了氣息。
隨著中年男子的死亡,鎖靈陣的光芒瞬間黯淡,眾人身上的壓製感消失無蹤。石夯怒吼一聲,石錘帶著千鈞之力砸向剩下的四名修士,瞬間將他們砸得粉身碎骨。
林曦鬆了口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終於破陣了,剛才真是太危險了。”墨老也點了點頭:“多虧了李仲,要是沒有他找到黑靈罩的破綻,我們今天恐怕真的要栽在這裡了。”
李仲收起長劍,走到黑虎麵前,眼神冰冷:“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這些人是誰?”
黑虎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連忙磕頭求饒:“我說我說!他們是首領安排在這的暗哨,負責監視過往的行人,防止有人繞過黑風穀……我也是被逼的,求你們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