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被袁長發一吼,心裡更氣了,嘴裡嘟囔著:“做什麼飯,就曉得吼我。”
但還是起身去了廚房。
她用力攪著鍋裡的雜糧粥,仿佛那粥就是她的怨氣。
有武坐在桌前,唉聲歎氣,心裡盤算著自己的未來,要是家裡一直這樣,自己的功夫夢怕是要碎了。
梅子拿著掃帚,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地,嘴裡還在小聲抱怨著大哥和二哥。
要她說,娘計劃的根本沒錯,他們又不是去陳家鬨,是帶著雞蛋去送禮去吃席,縣太爺怎麼可能好好的抓他們?
好好的機會就這樣沒了,這個大哥什麼用都沒有,自己已經分出去了,還回來壞自家的好事,真是的。
二哥也是,白長那麼大個,什麼都聽大哥的,真是氣死人了什麼時候她也能過上陳家那樣的好日子?也能有陳知禮那樣的好相公?
袁長發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眼神有些空洞。
他想著有文的話,也覺得事情鬨到這一步,自己家實在不占理。
可讓他就這麼認了,心裡又憋屈。
不一會兒,徐氏端著粥和鹹菜上來了。一家四口圍坐在桌前,依舊沒人說話,隻有喝粥的聲音在屋裡回蕩。
次日,吃過早飯,袁長發就帶著有武去了地裡。
徐氏昨晚沒睡好,頭有些暈沉沉的,正打算帶著梅子去洗衣服,回頭再小睡一覺。
院門被人敲的砰砰響。
徐氏起身走過去:“大嫂,你怎麼來了?你我兩家不是斷了親嗎?”
徐氏皮笑肉不笑:“我可做不到你那樣的心狠,我來通知你一聲,心琴明日要出嫁了,她就你這麼一個姑,何況娘也想你了。”
徐氏心一熱,她娘總歸還是想她的。
她突然又想到當家的,當家的這次是鐵了心要跟娘家斷親,甚至不惜二兩銀子的斷親費。
銀子?
她想到了銀子,家裡前前後後賣糧得的三兩銀都在當家的身上,到哪帶哪,心琴嫁人,她如果去了,總不會一點嫁妝都沒有。
“大嫂,我就不去了,我家現在一點錢沒有,侄女出嫁,我這個當姑的去送嫁,空空的總不好。”
她的荷包裡真的隻有幾十文零花錢,何況如果她擅作主張回娘家,當家的會生氣的。
徐大嫂翻了一個白眼:“你不舍得就說不舍得,家裡再窮幾百文總有吧?你家七八月就沒有賣一點點糧?”
徐氏當然不願意跟大嫂說真話:“我家糧食吃都不夠了,哪裡有的賣?我就不回了。
大嫂,你家忙著,我就不留你了,跟梅子洗完衣服還得去地裡呢。”
徐大嫂瞥一眼旁邊的梅子,長的倒是不錯,就是一點教養都沒有,大舅母來了也不知道叫人。
“妹妹,你大哥的牛車就在村口,沒錢就沒錢吧,回去看看娘總成吧?這次我來請你你不回,日後再想回娘家就難了,不如帶梅子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