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顧四彥帶著盼兒出了錢家門。
車廂裡,顧四彥歎氣:“夫妻倆做事都精明強乾,雷厲風行,想不到卻中了招,差一點雙雙喪命。”
盼兒道:“師父,說不好此毒也是他們外麵的仇人所下,不一定”
顧四彥搖搖頭:“傻丫頭,這些毒不是一日下的,想把量下的剛剛好,那並不容易。
盼兒,彆人家的事我們不管,隻是你日後儘可能做事留三分,千萬不要毫無保留地對彆人好,自己的家底哪怕是夫君,也不要全盤托出。
師父可能在外麵看的太多,看多了太多歪曲的人性,對什麼都不是很信,這樣也不好,總之你自己要多看、多聽、多想。
還有醫毒都要好好學,你相公過些日子要過來了,師父要你還是把全部心思用在學本事上,任何時候,本事在身則什麼都不怕。”
“師父,我懂的。”盼兒自然清楚師父都是為自己好。
這些大戶人家的後院錯綜複雜,相比較,陳家將來會好很多。
“小盼,明日上午師父去配齊藥材,你無事可帶著半枝、半夏上街轉轉,錢家的事,我估計三四日即可,莊上也不能離太久。”
顧四彥又在車上跟盼兒仔細分析了紫晶蛛毒以及這種毒的解毒藥方。
“師父,這些藥材醫鋪應該都有,您怎麼”她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顧四彥唇角一翹:“這種毒連你大師兄都一籌莫展,師父如果那麼容易就給他們解了毒,日後你大師兄不要麵子?
其實,如果不是師父早年去過南疆,恰好知道此毒,又意外得了方子,怕是這次錢家兩口子結局隻有一個死字。
小盼,師父再教你一個道理,給人診病包括解毒,哪怕你有十分把握,也隻能說六七分,八分把握則不能說超過五分。
否則,你給人治好了,世人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本就並不難,但你一旦未能達到滿意的效果,彆人隻會說這麼簡單的事卻被你弄糟了,說不定會告你,讓你傾家蕩產。”
“師父,盼兒知道了。”
如果她是真正的十四歲,可能對師父的話不以為然,但前世多活了八年,儘管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在房間默默地繡花,該懂的她都懂了,而且是用命換來的教訓。
這次盼兒帶著半枝、半夏住的是另外一個院子——錦繡院,一個不大卻很精致的小院。
後來盼兒才知道,這裡原來是給大夫人即將出生的孩子準備的院子,結果這孩子卻早早地沒了,院子也就一直空了下來。
師父不想她住進上次遭火燒的院子,怕她心裡不好過,原是想在自己的院子裡安排一個房間,短時間住幾日也沒關係。
大夫人再三考慮還是動了這個院子,院子已經空置了十幾年,總不能一直空置下去。
當然這是後話。
半枝這看看,那望望,“小姐,這個院子真好,住著讓人舍不得走。”
盼兒抿嘴樂:“那行,半夏,過幾日咱們走,就留半枝在這裡看門了。”
半夏也笑了起來。
半枝竄到小姐身邊:“小姐,半枝隻是說說,哪裡都沒有小姐身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