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書院。
還有七八日就要年考,孟濤幾個恨不能一日當三日用。
陳知禮沒有學業上的壓力,但也不能不勤奮,不然如何跟人解釋自己什麼都會的事?
知文跟吳再有同是童生,這段時間他直接搬去了吳再有的房間。
如此陳知禮晚上除了輔導他們課業以外,硬是在這二十多日裡,抽空寫了一本兩萬多字的話本,明日就可以讓小路子去城裡書鋪試試水。
這小子鬼精鬼精的,彆看隻有十一歲,裝模作樣起來,已經很有前世精明強乾的影子。
這日傍晚,餐後,知文幾個立馬回了自己的房間,臨近臘月,即便是江南,氣溫已經很低了。
陳知禮卻在小院練了一套拳,直到全身冒熱氣才收手。
自夢中覺醒,他就從沒有停過習武,如今的朝代,文人如果沒有一點功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中了彆人的招,而自己卻毫無招架之力。
他也教了知文幾個一套簡單的拳法,可惜他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並不願意堅持下去。
那就沒法子了。
“知禮。”
“許兄?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好?要不進來坐坐?”
許巍的宿舍就在他們隔壁,一段時間接觸,陳知禮發覺許巍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很大氣,讀書也好。
許巍跟他進了房間:“知禮,我想跟你打聽一件事。”
“你說。”
“我想在落華鎮租個院子,不知道你們住的附近有沒有合適的?”
陳知禮有些驚:“你們外祖家不是在城裡嗎?為何現在想另外租”
他突然停下,很明顯,肯定是許巍妹妹跟外祖家鬨了不愉快了。
許巍苦笑:“你可能猜到了,我妹妹帶信給我,她不想在外祖家住下去了。
我外祖母幾年前就過世了,外祖父基本不管後院的事,我母親兄妹三人,我有兩個舅舅,大舅跟外祖父就住在餘杭城,二舅一家則去了定州做生意。
我可能沒說過,我妹妹去年本就成親的,對方是我父親同窗的兒子,誰知道成親前三日跟朋友喝酒過量死了,如此我妹妹就成了望門掛。
對方母親想我妹妹嫁過去守寡,我跟爹娘如何願意?一個十六歲的姑娘沒有任何錯,就這樣守寡一生,怎麼可能?
對方母親是個厲害的,竟然在我們縣城到處找人造謠,說我妹妹克夫命,媒人介紹一個,不用多少日子就歇了。
如今兩年過去,我爹娘心急如焚,希望我帶妹妹來江南,讓舅母幫著找一個合適的夫家,哪怕是寒門,隻要人品好也是行的。
誰知道我舅母和表妹竟然嫌棄我妹妹這樣的遭遇,不過二十多日,明裡暗裡說了我妹妹多少次,她那樣好的脾氣,也實在堅持不下來,我大舅這陣子又不在家,估計過年邊才能回來。
我就想著,不行就在落華鎮租個房子吧,遂就想到了你。”
陳知禮聽後,麵露同情之色,但落華鎮上的情況他實在是不清楚。
“許兄,不瞞你說,我也隻在落華鎮住了兩晚,這二十多日一直沒過去,鎮上情況我真的不清楚。
你可以讓你的書童先去鎮上打聽打聽,最後你自己把把關即可,到時候我可以抽時間陪你一起去。
眼下距離年考沒幾日了,你若要找房,需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