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禮回到書院,腳還沒有進小院,就被興衝衝回來的許巍叫住了。
“知禮,我今日去落華鎮把房子租好了,離你們住的不遠,日後可彆嫌棄我煩喔。”
“怎麼會?人多熱鬨。”陳知禮頓了頓,“許兄,非我掃興,你可想過?你爹娘是想你們住外祖家的,尤其是一個月後就要過年了,你帶妹妹非得搬出來,你外祖家人臉上怕是不好看。”
許巍臉色一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何嘗沒有想過這些?我外祖心大,從不管後宅那些事,我兩個舅舅都不在家,舅母和表妹不是一次說我妹妹,最近越來越過分了。
如果我不是在妹妹身邊留了人,怕是還不知道這些,我妹妹這個人呐,她總是覺得自己連累了家人,許多事儘可能自己忍著,也不想告訴我。
就憑我大舅母這樣的心態,我爹娘原來的打算不可能成,就是成了,也不會是多好的人家。
我想通了,我妹妹命苦,我做哥哥的不護著她,難道還去護著那些人的臉?”
許巍心裡想著,幸虧娘吩咐他們給舅母他們的年禮還沒有給,那裡麵還有給舅母、表妹的首飾,他不願意給了。
之前帶的禮就算了。
今年的年禮他不準備送。
“許兄,既然決定了,那就彆多想,這次年考好好考,咱們看能不能分去一個課室讀書。”
許巍笑起來:“我儘量,分一個課室有可能,不過我可考不過你這個案首,你回去吧,我也回去洗漱,今兒跑了許多路.”
兩年前,他也曾經是院試的第三名,但緊跟著妹妹的未婚夫出事,家裡亂成一團,他根本沒有心思鄉試,加上當時年紀還小,不過十七歲。
陳知禮進了小院。
他很認同許巍的想法,當然得護著自己的家人,而不是去考慮所謂的親戚和睦。
儘管這種想法許多人認為就該默默的承受,而不是讓外祖家跟自家的關係崩塌。
小路子跟阿福已經在灶上忙著燒熱水,其他人都在課室還沒有回來。
“公子,現在洗漱嗎?”
“嗯,下午我就在家溫書。”
書院的小院都有一個小灶房,一日三餐大部分時候都由小路子跟阿福從書院餐廳買回來,偶爾他跟小舅舅會下廚做一些,如今阿福跟小路子也可以做些簡單的了,比如稀飯,比如疙瘩湯。
今日他們從城裡買了燒雞、鹵肉,晚上熱一熱,再煮上一鍋疙瘩湯就成了。
對正在長身體的一群少年人來說,什麼都可以吃的下,隻要不是特彆的難吃。
年考當日,考場裡一片寂靜,隻聽見筆尖摩挲紙張的沙沙聲。
陳知禮下筆如有神,將腦子裡的知識行雲流水般書寫出來。
這樣的題對他一點難度都沒有。
而孟濤和陳軒,時而眉頭緊鎖,時而奮筆疾書,都在努力應對這場考試。
……
月底最後一日,是成績公布的日子。
辰時初,榜單就會出現在公示牆上,陳知禮毫無懸念地在秀才區名列前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