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盼兒做的,半枝和春燕幾個打下手,帶門房兩口子剛好十五個人,分了兩桌,好幾個葷菜,吃的人滿嘴流油,味道好的讓人恨不能把舌頭吞進去。
吳再有連菜湯都倒進碗裡:“知禮媳婦這手藝實在是好,咱們有口福了。”
陳知禮慢悠悠道:“小舅,盼兒哪裡有空做一日三餐?偶爾給我們加加餐還差不多。”
“你這小子,我有說一日三餐吃嗎?十五個人的飯菜,還不把人累壞了?”吳再有白了一眼這個外甥,疼媳婦疼在臉上。
收拾碗筷有萬嬸子做。
春燕跟半枝一個房間,半夏跟顧悔一個房間,她們幾個人都住後院。
陳知禮白天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搬到盼兒的房間,這會兒施施然地跟在小娘子的身後。
臘月初了,冷風瑟瑟,盼兒的小臉跟耳朵都紅潤潤的,雖然說是成了親,到底年紀不大,這麼多人,兩人就大喇喇地住同一個房間,實在是很羞人的事。
陳知禮看小媳婦進了房間一聲不吭,他關上了房門:“怎麼啦?”
盼兒紅著臉惱他:“還問怎麼啦?這麼多人,你就這樣跟我到了後院,實在羞死人了。”
陳知禮笑:“人多又什麼關係?咱們可是拜了天地祖宗的,再說在陳家村咱們不也是睡一個炕?”
盼兒不說話了,那能一樣嗎?剛成親新房肯定不能空,不然就不吉利。
不過這會說這些毫無意義,人家行李下午就搬過來了,人也進來了。
腳步聲過來。
“小姐,我們抬了熱水過來。”半枝道。
陳知禮開了門:“你們下去歇歇吧,這裡不必留人了。”
“是,姑爺。”半枝、半夏退下。
陳知禮把熱水拿進洗漱間,天冷不必日日洗澡,他拉著盼兒一起泡了腳。
盼兒羞答答道:“你這樣實在是不好,要不我明日還是跟春燕住吧。”
陳知禮委屈道:“我做了什麼了嗎?天氣冷,兩人一起泡腳不會耽誤時間。
這有什麼呢?一個炕都睡了,一個桶裡怎麼就不能洗腳了?”
盼兒說不過他就不再說。
陳知禮深知自己並不是個多情種,前世被人罵薄情郎,但盼兒他是真想留下來當他一輩子的妻。
世事難料,盼兒還小,隻有住進一個房間,讓她從心裡接受自己是她名副其實的相公,他才會有安全感。
“相公,春燕今日得知許巍他們住附近,又氣又擔心,我隻好跟她說許巍真正看上的是你小舅。
春燕說的有理,許小姐怎麼會千裡迢迢來這裡找夫家,肯定出了什麼事?如果是不好的事,小舅也不會同意的。”
陳知禮把許美琳的遭遇說了一遍。
說的盼兒淚光閃爍:“她太可憐了,那樣的婆婆實在無理,自己的兒子死了,憑什麼要人家十幾歲的小姑娘守一輩子?”
她突然看向陳知禮,這個人當時也很危險,她差一點成了寡婦。
“你看著我做什麼?我可是要跟你長命百歲的。”
“一百歲?太老了吧?四十左右就是祖父祖母了,一百歲有幾個代人了?我都不會喊了,老祖宗嗎?”
陳知禮笑了。
他擦好腳,又非得給盼兒擦,盼兒實在扭不過,又怕鬨聲大了給春燕她們聽到,也就隨他了。
腳都給人家看了,這輩子相公隻能是他了。
“相公,你答應跟我講後麵幾十年的事,講些給我聽好不好?”
“好吧,不過說好了,不管聽到什麼都不準生氣,更不能說給任何人聽。
今晚就歇一晚,日後我可得帶著他們讀書,除了過年那三日。”
“知道,這些事肯定不會說出去的,明晚起我也得看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