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您看這樣如何,胡家賠償治療袁有武的藥材費用三百兩。再賠償袁有武傷後恢複補品費用三百兩,您看如何?
隻是您夫人和陳富明大夫的診費如何給?”
陳知禮淡淡道,“也罷,既然洪師爺從中調和,我們就放胡家一碼,我夫人的診費就算了,陳富明大夫不眠不休地守著傷者,胡老爺就看著給了。
以上是看在洪師爺的麵子,隻要了藥材的本錢,其實就光那丸九轉還魂丹,就是給你二百兩你也難弄到手。
袁有武這次傷到了肺,以後肯定會有一些後遺症,隻要你區區三百兩,實在太便宜你了,回頭送人家一些補品吧,按理,這次的事太惡劣,不應該就這樣算了的。
此外,我有三個條件。"
胡員外抹了把汗,連連點頭:“大人請說!”
“其一,”陳知禮豎起一根修長的手指,“胡老太爺年事已高,不宜再出門走動。請胡員外好好"照顧"老爺子,彆再讓他"糊塗"傷人。”
胡員外立刻會意:“是是是,家父確實該靜養了。我這就安排人日夜看守,絕不讓老爺子再出院子半步!”
“其二,”第二根手指豎起,“袁有武重傷初愈,至少半年不能走鏢。這期間的損失,胡家需按月補償。”
“應該的,應該的!”胡員外點頭如搗蒜。
這個無所謂,一個月就算六兩,半年不過幾十兩。
陳知禮豎起第三根手指,眼神陡然銳利:“其三,胡員外需親自登門,向袁家賠禮道歉。”
胡員外臉色一變。
錢財事小,麵子事大。讓他這個縣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去給一個鏢師家道歉,簡直比割肉還疼。
“這...”他支吾著,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
陳知禮不急不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若胡員外覺得為難,咱們就按律法辦事。”
“彆彆彆!”胡員外慌忙擺手,“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陳知禮這才露出今日第一個真誠的笑容:“胡員外果然明事理。”
洪師爺忙當場寫了和解文書,“既如此,就請雙方簽字畫押吧。”
胡員外顫抖著手接過筆,在文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那一瞬間,他仿佛老了十歲。
他早說過讓老爺子不要惹袁家,那次袁家有事,陳家沒出麵?
這次還好陳知禮不想揪著不放,不然兩個兒子以後怎麼辦?
“明日上午,我會在袁家恭候胡員外大駕。”陳知禮收起文書,拱手作彆,"胡員外,告辭。”
走出衙門,袁有文終於長舒一口氣,後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陳...陳大人,就這麼解決了?”
陳知禮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恢複了平易近人的神態:“有文兄,私下還是叫我知禮吧。事情還沒完,明日胡員外登門道歉時,你要...”
他低聲囑咐幾句,袁有文連連點頭,眼中滿是敬佩。
半個時辰後。
胡府後院傳來一陣瓷器碎裂的聲音和老人的怒吼:“逆子!你敢軟禁老夫?!”
胡員外站在院門外,臉色陰晴不定。管家小心翼翼地問:“老爺,真要關老太爺禁閉?”
“不然呢?”胡員外咬牙切齒,往裡麵走了兩步,“父親,或許我該送你去寺廟,讓老和尚看著你。
再不然,我陪你一起喝了老鼠藥,一了百了,你就說說你老都老了,還這樣為老不尊,害彆人也害自己的兒孫,到底圖個什麼?。
父親,你就說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死吧?
你不在乎孫子,我還在乎我的兒子,你可知道,按律你要流放的,這麼大年紀了,且不說你會死在途中的,而我的兒子你的兩個孫子,此生也不會再科舉。”
胡老爺子這才發抖起來,“兒子,是爹不對,是爹糊塗了,爹以後再也不作了,隻是吃吃喝喝可好?能不能不要禁著我?”
胡員外雙手一攤:“我也不想如此,可我不敢相信你呀,你這話不是說了一次兩次了,可哪一次都是當著無所謂。
你今日彆吃飯了,好好想想吧,有兒有孫的人,為老不尊,為非作歹,什麼事都敢做,父親,我是真想就讓衙門的人綁了你去,三十跟大板打下來,不知道你和有沒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