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富才示意郝氏先彆說。
“哥,我隻問你,這樣知禮他們可否承擔不起?會不會要盼兒貼嫁妝?”
陳富強道:“我問了盼兒,她說莊子裡種藥材,藥材給她娘家,她還幫她二叔製藥,也會有報酬,這些你們彆擔心。
至於嫁妝,莊子和宅子都是盼兒的嫁妝銀買的。”
陳富強壓低聲音,“你們可能不相信,一個莊子一個宅子,花了盼兒所有的壓箱底,你們猜猜多少?”
陳富才豎起一個手指:“一萬?”
郝氏倒喜一口冷氣,她不清楚京城的物價,隻知道肯定比他們這邊縣城貴上好多倍,但也不必一萬這麼多吧?
“四萬多。”陳富強自己都搖頭,看到老二兩口子都驚呆了,隨後笑起來。
吳氏道:“也是顧家條件好,不然誰家會給那麼多的銀?我們剛知道的時候,跟你們一樣吃驚。”
陳富才定定神:“大哥,大嫂,如果盼兒說她的收入夠開支,咱們兩口子就去了。
首先我不想跟哥嫂長久地分開,一輩子都見不了幾次麵。
再就是,在你們麵前我沒啥不好意思的,之前我一年到頭賺不了三四兩,後來采藥了,一年能有二三十兩收入,知文知行兄弟倆的筆墨紙硯還有書基本都是知禮出的,來回路費也是他們拿,住也不用拿錢,可就是這樣,我一年刨去府學費用,也存不下十兩。
知文今年十六歲半,知行也十四了,讀書費用隻會越來越高,還有日後的成親費用。
老實說,有時候我都愁得睡不著覺。
婆娘,我們去,吃穿住行知禮他們給,咱們住莊子沒什麼開支,一年起碼能存下六十多兩,我們去。
去了好好給知禮媳婦乾活唄,咱彆的不會,田地裡的活哥都比不上咱,過兩年說不定知文還要去京城考試,咱們在也好啊。”
郝氏用力地點點頭。
她的心暖暖的,從小無雙親靠,可她是個有福氣的人,有最好的公婆,最好的哥嫂,最好的進士侄子和江南大戶人家的侄媳婦,相公和兒子也好,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陳富強想著弟弟和弟媳那震驚的模樣,不由得想起自己和吳氏當初得知盼兒嫁妝數目時的情景。
他伸手拍了拍陳富才的肩膀,笑道:“我當時比你們還吃驚,差點沒站穩。”
郝氏撫著胸口,聲音還有些發顫:“四萬多兩...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銀子堆在一起是什麼樣。”
吳氏抿嘴一笑:“彆說你了,估計一個縣能見到這麼多銀子的也沒幾個人。
盼兒說都是銀票,存在錢莊裡,要用的時候才取。”
陳富才回過神來,黝黑的臉上浮現出感慨:“顧家是真看重咱們盼兒啊。”
他轉頭看向妻子,"婆娘,既然大哥大嫂都這麼說了,咱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郝氏用力點頭,眼角有些濕潤:“去,咱們都去。就是...”
她猶豫了一下,“就是家裡的田地怎麼辦?還有這宅子...”
陳富強早有打算:“我正要說這事。咱們兩家在村裡統共就七畝水田,兩塊地,我的意思是,不在家的這些年,田地都交給族裡種,收成歸族裡,田地還是咱們的。”
陳富才眼睛一亮:“這主意好!咱們走的再遠,根還在這裡,祖墳還得族人照應,一點好處沒有,這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