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禮目光如冷電般射向柳氏:“柳姨娘,你說陳盛是吃了夫人送的點心才中毒?”
“大人,千真萬確!點心盒子還在盛兒房裡,伺候的丫鬟小翠可以作證,是她親手從夫人貼身丫鬟春桃手裡接過的!”
柳氏言之鑿鑿,指向旁邊一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
“哦?”陳知禮微微頷首,對旁邊書記官道,“記下:傳證人小翠,物證點心盒呈上。”
他隨即轉向忠勇伯,“伯爺,中毒者陳盛現在何處?情況如何?”
“在……在東廂房暖閣。顧老神醫和李太醫正在全力救治,說是……說是那解毒丸吊住了命,但毒性猛烈,尚未脫離險境。”陳興聲音沉重,帶著一絲後怕。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很快有小廝來報:“伯爺,老夫人醒了非得過來,小的們實在攔不住呀!”
柳氏越發大哭起來。
“陳大人,家母年事已高,事情出了後已經暈過去兩次了,我這就去送她回院子。”
他話音未落,一個老夫人衝了過來,拐杖直指王夫人:“毒婦,你這個毒婦,這些年我們忠勇伯府哪裡虧待你了?
明明知道我伯府子嗣貴重,你還,你還…我要打死你這個毒婦!”
她舉著拐杖就要打人。
“住手!”陳知禮大聲喝斥,“老夫人,我都還沒有斷定,您如何一口斷定就是伯夫人害了陳盛?
如果你自己就能斷案,是不是就不必報官?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立馬走了?”
他的言詞犀利,說話一點情麵沒留。
這樣的老太婆實在該死,養一個遠房族親無所謂,但不該送到兒子床上。
真想兒子納妾,從丫頭裡選幾個也不是不能,非得要良妾?還是自己的遠親?
這不明擺著給兒子的後院添亂嗎?
老夫人驚呆了,她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哪個年輕人這樣不客氣地待她,就是同齡人待她也是客客氣氣的。
不說伯爵府,就是年紀明顯擺在那,她今年已經六旬的人了。
她感覺人又要發暈了…
“母親,陳大人還要問案,您還是讓丫頭陪著先回院子吧。
盛兒有顧老神醫還有李太醫,想來應該沒事。”陳興朝跟過來的婆子示意了一下。
其實兒子有沒有事,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畢竟毒性烈,人到現在都沒有醒。
老夫人這下子冷靜下來了,她反而一屁股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陳大人,老身在這裡坐會不妨礙你吧?”她的話裡明顯帶著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陳知禮淡淡道:“老夫人,您可以坐,但不能擾亂我審案。”
“本官需要親自查看現場與中毒者狀況。伯爺,煩請引路。
夫人、柳姨娘,也請一同前往。
其餘人等,原地待命,不得隨意走動。”
陳知禮起身,語氣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