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一片死寂!忠勇伯陳興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瞪著柳氏。
王氏則震驚地看著床上昏迷的“庶子”,又看看柳氏,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中升起。
柳氏尖叫起來:“老刁奴!你血口噴人!你敢汙蔑主子!我怎麼可能害親生兒子?他是我這輩子的依靠不是?”
陳知禮冷喝:“柳氏!人證在此,你還有何話說?謀害親子,嫁禍主母,你好毒的心腸!”
他再次強調“親子”。
今日此案他想來想去還是速戰速決。
因為陳盛還在昏迷當中,不宜挪動,大理寺來這裡的官員也有好幾個,他乾脆就在伯府當場審理此案……
前世頭幾年他在翰林院上職,沒事就愛翻些此類斷案的卷宗看。
後來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夫妻不睦,更是一心一意隻關心朝中事,此後三十年的大案,他不說了如指掌,也基本都清楚。
這輩子劉濤已經調到刑部,李大人年紀已高,大不了自己就待在大理寺終老也是不錯的,剛好過一過神斷的癮。
“他不是我親子!”
陳知禮麵朝陳興,話鋒一轉:“伯爺,府中兩位公子,陳昌與陳盛,關係如何?”
陳興皺眉:“昌兒是嫡子,性子……驕縱些。盛兒是庶子,一向謹小慎微。兩人……談不上親近,但也無甚大衝突。
兩人都還在讀書,平時見麵機會也不多。”
他此刻心煩意亂,回答得有些敷衍。
“柳姨娘,”陳知禮目光再次鎖定柳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你方才說陳盛隻是庶子,礙不著夫人。
那本官問你,夫人為何要害一個‘礙不著’她的庶子?動機何在?”
柳氏被問得一窒,隨即咬牙道:“這……妾身如何知曉夫人心思?許是……許是夫人心胸狹窄,容不下庶子?或是……
或是盛兒最近在學堂得了先生誇獎,他十七歲就已經是個秀才,明年下半年就要鄉試了,而,而大少爺卻還不是,不是一個秀才,明年不是院試年,可能,可能沒辦法跟阿盛一起鄉試…夫人為昌少爺不平?
對,對,就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的…”
這理由牽強得連忠勇伯都皺起了眉頭。
陳知禮心中冷笑,麵上卻依舊平靜:“動機不明,此乃疑點一。
點心目的地莫名被調換,兩個丫頭說法不一,此為疑點二。
生母見子垂危竟隻知哭泣,不合常理,此為疑點三。”
他頓了頓,聲音提高:“傳柳姨娘院中的趙嬤嬤!另,將小廚房所有經手今日點心的人,以及春桃、小翠,全部帶至偏廳,本官要逐一問話!伯爺,煩請將府中花園管事也叫來。”
偏廳內,陳知禮開始了高效而細致的訊問。
小廚房眾人:證明點心確是給嫡子陳昌做的,用料精細,製作過程無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