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區被徹底控製,俘虜被分批關押,礦工們得到初步安置。
當陳知禮開始仔細清點這場戰鬥所取得的戰果時,他的臉色卻逐漸變得陰沉下來。
儘管繳獲的兵器、賬冊和名冊數量眾多,但這些都隻是執行層麵的物品,對於揭示幕後真正主使的線索來說,幾乎毫無價值。
這些兵器雖然精良,但並不能直接指向背後的黑手;賬冊和名冊雖然詳細記錄了一些交易和人員信息,但其中並沒有明確提及主謀的身份或相關線索。
仿佛所有與主使有關的證據都被精心掩蓋或銷毀了,讓人無從下手。
更令人沮喪的是,那個原本負責看守方嚴知的衙差竟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知禮原本寄希望於從他那裡獲取一些關鍵信息,但現在連這個線索也斷了。
麵對如此局麵,陳知禮感到一陣無力。
他意識到,這次行動雖然成功地搗毀了一個犯罪團夥,但距離揭開整個事件的真相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幕後的主使顯然是個極其狡猾的對手,他們在策劃和執行犯罪時,不僅手段高明,而且善後工作也做得滴水不漏。
“大人,抓到一個舌頭!是礦上一個小頭目!”高瑞押著一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神閃爍的漢子過來。
陳知禮眼神冰冷如刀,尚方寶劍的劍鞘重重頓在那人麵前的地上:“說!這雲霧山裡,還有什麼隱秘之處?方縣令的毒是誰下的?幕後主使是誰?敢有半句虛言,立斬!”
那小頭目嚇得魂飛魄散,看著那代表生殺大權的尚方寶劍,磕頭如搗蒜:“大……大人饒命!小的……小的說!都……都說!”他結結巴巴地交代,“方……方縣令的毒……是……是‘毒閻王’配的……小的……小的真不知道幕後是誰啊……隻知道……隻知道州府的錢大人來過兩次……”
他眼珠亂轉,似乎在努力想著保命的信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還……還有!山……山裡……在……在最北邊廢棄的老礦坑底下……還……還有個地牢!是……是‘毒閻王’親自管的!好……好像……關著兩個人……關……關了快三年了……聽說……快……快不行了……”
地牢!關了快三年?!
陳知禮心頭劇震!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他!他厲聲道:“帶路!”
在俘虜的帶領下,官兵們舉著火把,艱難地穿過崎嶇狹窄、布滿蛛網的廢棄礦道,終於在最深處,發現了一扇隱蔽在石壁後的厚重鐵門!
鐵門上掛著一把巨大的銅鎖,散發著陰冷的氣息。
“砸開!”
鐵錘轟擊,火星四濺!鐵門轟然洞開!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腐爛、排泄物和死亡氣息的惡臭,如同實質般洶湧而出!
火把的光芒勉強照亮了這不足十平米的狹小空間。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見慣了血腥的官兵都倒吸一口涼氣,胃裡翻江倒海!
地牢裡沒有床鋪,隻有一堆潮濕發黴的稻草。
稻草堆上,蜷縮著兩個人形!
不,那幾乎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兩人的身體都極度消瘦,仿佛隻剩下一層皮包著骨頭,看上去就像兩具披著人皮的骷髏!
他們身上的衣物已經破爛不堪,變成了一條條碎布,僅僅能夠遮住身體的關鍵部位。
那些原本應該是衣服的布條,此刻卻與他們的皮膚緊緊粘連在一起,讓人難以分辨。
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布滿了汙垢和潰爛的瘡口,有些瘡口甚至還在不斷地滲出膿血,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