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濤的請旨異常順利。
皇帝趙珩聽聞齊王竟敢如此明目張膽地“斷尾求生”,眼中最後一絲對宗室親情的猶豫也徹底化為冰冷的殺意。
他當即親筆寫下密旨,加蓋玉璽,授予李濤和陳知禮調動京畿衛戍最精銳的“龍武衛”及大理寺所有力量的最高權限,目標直指齊王趙弘!
天還未亮透,一隊隊身著玄甲、殺氣凜然的龍武衛鐵騎,如同沉默的洪流,已將齊王位於京郊的那處“普通”彆院圍得水泄不通。
弓弩上弦,長槍如林,森寒的兵鋒在晨曦中閃爍著致命的光澤。
與此同時,大理寺的精銳捕快配合龍武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查封了齊王名下的多處隱秘產業、錢莊以及與福隆號有暗中往來的幾家關聯商號。
齊王趙弘,這位素來以溫文儒雅、禮賢下士示人的親王,此刻在自己的王府正廳中,臉色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萬萬沒想到,陳知禮和李濤的動作會如此之快,如此之狠!竟然繞過了他精心布置的斷尾陷阱,直接兵圍彆院,查封產業!
“好個陳知禮!好個李濤!”齊王咬牙切齒,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捏得咯吱作響。
他眼中再無半分平日裡的從容,隻剩下被逼到懸崖邊的瘋狂與怨毒。
“本王真是小瞧了你們!想一棍子打死本王?沒那麼容易!”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陰影中一個如同鬼魅般的身影低吼道:“去!立刻啟動暗影!把所有能指向本王的痕跡,給本王抹得乾乾淨淨!
尤其是彆院地下庫裡的東西!寧可毀了,也絕不能落到他們手裡!”
“是!”黑影無聲領命,瞬間消失。
“還有!”齊王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陳知禮的軟肋既然是他的那個醫女夫人,還有他鄉巴佬父母,那就找幾個人去滅了他們!本王要讓他知道,動我的代價是他承受不起的!”
就在龍武衛包圍彆院、大理寺查封產業的同時,朝堂之上,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大朝會。
金鑾殿內,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文武百官垂首肅立,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皇帝高坐龍椅,麵沉如水,目光冰冷地掃視著下方。
靖國公身披甲胄,立於武官之首,渾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鐵血之氣。
常勝雖因兒子重傷未愈而形容憔悴,但眼神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他那樣厲害的兒子如今站都站不穩,一個五歲的孩子就能推倒他,這讓他如何不恨?
李濤和陳知禮則身著官袍,立於文官隊列前方,神色肅穆,如同即將出鞘的利劍。
齊王趙弘也來了。
他換上了一身親王朝服,竭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但眼底深處那抹難以掩飾的驚惶和怨毒,卻逃不過有心人的眼睛。
“啟奏陛下!”李濤率先出列,聲音洪亮,打破了殿中的死寂,“臣奉旨查辦黑礦血案、謀害朝廷命官、私藏軍械圖謀不軌一案,現已查明主犯!”
此言一出,滿殿皆驚!
無數道目光瞬間聚焦在李濤身上,又下意識地瞟向臉色瞬間煞白的齊王。
“經查,”李濤無視那些目光,繼續鏗鏘有力地陳述,“工部郎中張超、戶部員外郎王健仁、皇商鄭萬財等人,皆為從犯!其死因蹊蹺,顯係被滅口!
而真正的幕後主使,操縱此等滔天罪行,意圖動搖國本、覬覦神器者——”李濤猛地轉身,目光如電,直刺齊王趙弘,“正是齊王,趙弘!”
“嘩——!”朝堂之上,一片嘩然!雖然早有風聲,但當大理寺卿在金鑾殿上如此直指親王謀逆,震撼依舊無以複加!
“李濤!你血口噴人!”齊王趙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跳了起來,指著李濤厲聲嘶吼,全然失了親王體統,“本王乃陛下親弟,堂堂親王!身份是何等尊貴?豈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你有何證據?
就憑幾個死無對證的卑賤之人?還是憑你身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的臆測!”他將矛頭直指陳知禮,試圖用身份和怒火壓人。
皇帝麵無表情,冷冷地看著齊王失態咆哮,並未出言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