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彥帶盼兒次日去了一趟陸家,心結根源已經找到,剩下的陸沉自己就行。
既然陸沉沒打算送官,也就是私了,此事顧四彥跟陳知禮小兩口除了跟顧蘇合說了,其他一個人都沒說,包括一無所知的陳富強夫妻。
其實陳富強兩口子有了大孫兒對旁的事也不感興趣,一歲多的孩子已經會說會笑,白白嫩嫩的,占據了他們所有的心思。
當日傍晚,陸沉找到顧四彥和陳知禮。
陸沉告訴他們,小荷被他親自送回了嶽父家,當他把事情前因後果跟兩個老人說了一遍,嶽父嶽母羞愧不已,哭泣不止。
想不到他們的小女兒,竟然因為私心,差一點害死了他們的長女,簡直是喪心病狂。
但日子要過,家裡還有兒子孫子,家醜不外揚,隻能在最短的時間把小荷嫁到遠一點的地方,剛好也有媒婆來說親,之前不舍得,現在沒必要考慮了。
顧四彥受了陸沉的跪禮,但沒要他的謝禮,一個小大夫,沒有父母依靠,嶽家也不能,娘子鬱症的根源是找到了,但想消除還得要一些時間。
又是二十日,走走停停。
二十日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當餘杭城高大的城牆終於出現在視野中時,盼兒忍不住從馬車裡探出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前方。
陽光下的城牆泛著青灰色的光澤,城門處人來人往,熱鬨非凡。
“到了!”顧蘇合騎在馬上,興奮地回頭喊道,“大哥他們肯定在城門外等著呢!”
他的人提前兩日進城通知,這會兒顧家上下都會興奮不已。
此次回家,他也打算多住一段時間才出門,生意永遠做不完,陪陪家人妻兒才最要緊。
盼兒的心怦怦直跳,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帕子。
一年半未見爹娘了,不知他們可好?娘回江南時,雖然毒素全解,身體也恢複的不錯,但到底是傷了底子。
陳知禮輕輕握住她的手:“彆緊張,這次過來,咱們起碼能在這邊住上六七年,你可以好好陪陪嶽父嶽母他們。”
盼兒深吸一口氣,點點頭。
馬車轉過最後一個彎,城門的輪廓越發清晰。
果然,一群人正站在城門外翹首以盼。
最前麵那個身材挺拔、著深藍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不是父親顧蘇沐又是誰?他身側站著母親鐘氏,正踮著腳朝這邊張望。
身後還跟著一個中年婦人,肯定是二嬸王氏了。
後麵年輕的男男女女,不用說是大哥、大嫂還有宇齊、宇清。
“爹!娘!”盼兒再也忍不住,馬車還未停穩就跳了下去,險些絆倒。
“小心!”陳知禮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兩人一起向前奔去。
“盼兒!我的兒啊!”鐘氏早已淚流滿麵,張開雙臂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裡。
顧蘇沐站在一旁,眼中笑著,卻也紅了眼圈。
“女兒不孝,讓爹娘擔心了...”盼兒泣不成聲,近兩年的思念化作淚水滾滾而下。
陳知禮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盼兒情緒稍穩,才上前深深一揖:“小婿見過嶽父、嶽母大人。”
顧蘇沐這才將目光轉向女婿,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好,好,一路辛苦了。孩子呢?”
“嶽父,鈞兒跟著我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