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過去好些日了,桂花的香氣還彌漫在餘杭城的大街小巷。
陳知禮正在書房翻閱曆年餘杭的賦稅冊子,為即將到來的交接做準備。
忽然,高澤匆匆進來:“公子,王知府來了,說是有急事求見。”
陳知禮眉頭一皺。
三日前王知府才來喝過酒,短短兩旬已經見過兩次麵了,再有五日就是交接之日,今日大早上的不請自來,必有要事。
前廳裡,王知府背著手來回踱步,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馬上就交接去定州了,卻在了尾時出現這種事,如果案子處理的不好,說不定會影響自己的前程。
見陳知禮進來,他快步迎上:“陳大人,出大事了!”
“王大人請坐,慢慢說。”陳知禮示意上茶。
王知府哪有心思喝茶,直接道:“陳大人,餘杭下屬瓊縣前日午後出了命案,一富商在酒席上暴斃。
本來醉酒致死不算稀奇,可...”他壓低聲音,“同桌七人,都是瓊縣小有家產之人,關係平時也不錯,都說他沒喝多少,怪就怪在這些人對當晚酒桌上後半部的記憶都模糊,全都說不出所以然來。
更離奇的是,有人聲稱看到了鬼影!”
陳知禮手中的茶盞微微一顫,茶水濺出幾滴。
瓊縣?鬼魂?記憶模糊?
這幾個關鍵詞在他腦海中炸開,與前世記憶中的某個片段完美重合——他的鬼才護衛錢程,正是瓊縣人,父親死於酒宴,弟弟在尋兄途中意外身亡,母親受不住,在他回家的當日自儘身亡...
“死者姓名?”陳知禮聲音有些發緊。
“大人,死者姓錢,錢萬才,做綢緞生意的,生意一般吧,不算真正的大富商,聽說平日為人不錯,屬謹慎行事之人,輕易不得罪人的。”王知府擦了擦汗,“家人不滿瓊縣縣令的判斷——胡縣令判此次純粹是喝酒致命,同桌七人皆有過錯,各賠錢家一百兩。
錢家人今兒早上已經鬨到府衙來了,非要討個說法。”
錢萬才!
陳知禮心跳如鼓。
前世錢程的父親就叫錢萬才!時間、地點、死因,全都對得上。
“王大人打算如何處置?前來陳府又是什麼意思?”陳知禮強自鎮定。
“陳大人,我對這個案子實在頭疼。”王知府苦笑,“已經派推官去查,可這事透著邪性...本官想著,陳大人見多識廣,能否...”
陳知禮立刻會意:“王大人客氣了,再有五日,你我就會交接。
既然我即將接任,提前熟悉一下也是應當。不如這樣,這案子我就參與審查,也算為交接做準備。”
王知府如釋重負,連連拱手:“那就有勞陳大人了!相關卷宗我立馬就差人送來。”
他又試探道:“陳大人,上麵令我兩個月內一定要趕到定州報道,如果接手此案,怕是...”
陳知禮心裡了然,對方是想早幾日交接,不想在臨行前攤上事了。
早晚十日內交接都屬正常,朝廷不可能一定要你非得在那一日。
因為錢程,他也想自己親手給他報了仇,並早早把人收到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