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常庚的身體其實到十月份就完全可以回去了。
但他們二人還是打算把穩行事,在江南待至明年三月份再開始動身回京,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事,一旦回京重新官職在身,就會身不由己了。
十一月底的清晨,霜色鋪滿了陳府院子裡的青磚地麵。
陳知禮剛用過早膳,文全便捧著一封信匆匆進來。
“公子,常州來的信,是吳公子手筆。”
陳知禮眉梢一動,連忙接過拆開。
小舅吳再有一直與他保持書信往來,此次來信,必是鄉試有了結果。
信紙展開,一行行工整的楷書躍入眼簾:
“知禮:
……
……
重陽過後,鄉試放榜。托知禮之福,再有幸得中,名列第三十六。
知文與陳軒亦同榜題名,唯名次稍遜,分列第九十二與第八十七...”
“好!”陳知禮不禁拍案而起,把一旁的文全嚇了一跳。
“公子,可是喜事?”
“大喜事!”陳知禮笑容滿麵,“知文和軒堂兄都中舉了!小舅吳再有不但榜上有名,名次還不錯!”
常州府錄舉人一百名,小舅能排在前三十六確實算不錯,隻是明年會試高中的錄取可能性還是不大。
知文、陳軒一起去國子監讀書也好。
就算是到江南,自己怕也沒有精力輔導他們…
他迫不及待地往後看,信中詳細寫了他們幾人的打算——雖然陳知文和陳軒名次靠後,但幾人商議後還是決定前往京城參加明年春闈,即便不中也算積累經驗。
而上次院試勉強上榜的陳知行,這次根本沒敢下場,打算隨兄長們一同進京,入讀京城書院,為三年後的考試做準備。
其餘同窗則選擇留在府城繼續攻讀。
陳知禮卷起信紙,大步流星地向父母院落走去。
晨霜在靴底發出細微的碎裂聲,與他雀躍的心情相映成趣。
陳富強正在院裡練五禽戲,見兒子滿麵春風地進來,收勢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
他的心有些砰砰跳,不知道是不是…
“爹!小舅來信,他跟知文、陳軒三人都中舉了!”陳知禮揚了揚手中的信,“小舅名次不錯,36名,知文、陳軒比較靠後。”
“什麼?”陳富強一時沒反應過來,待明白過來後,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真的?知文、再有、陳軒真中舉了?”
吳氏聞聲從屋裡出來,手裡還拿著針線:“你們爺倆嚷嚷什麼呢?聲音小一點,鈞兒還沒有醒呢。”
“娘,小舅、知文、陳軒都中舉人了!知行也中了秀才,不過名次不好,算是孫山吧。”
“孫山?孫山是什麼?哎呦,我不管這些,能中就是好的。”吳氏笑成花。
陳知禮把信遞給父親,“的確是這樣,不管名次如何,十九歲的舉人,放眼餘杭也沒幾個!二叔二嬸恐怕得樂壞了!”
陳富強接信的手都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