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地,你得給個說法!不然今天彆想走!”
陳富才哪裡見過這等陣仗?
他一生老實本分,在村裡也是受人敬重的長輩,此刻被這潑婦當街拉扯辱罵,又見周圍人指指點點,頓時麵紅耳赤,又氣又急,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血口噴人!分明是……分明是她自己撞上來的!還拉住了我的衣服!”
他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提高聲音對周圍人道:“各位鄉親評評理!我走得好好的,是這位姑娘突然從旁邊撞過來,還拉住了我才摔倒的!我……我豈是那等無恥之人?”
周圍有些本地人,顯然認得這對母女,聞言發出幾聲嗤笑,低聲議論起來:
“又是這王婆子!專乾這碰瓷的勾當!”
“她家那閨女都十九了,高不成低不就,眼光挑得很,還沒嫁出去呢!”
“這外鄉老爺瞧著麵善,怕是被人盯上訛詐了!”
這些議論雖輕,卻清晰地傳到了陳富才耳中,他心下頓時雪亮!自己是被人下了套了!
一股怒火湧上心頭,但他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跟這種潑婦糾纏,隻會越描越黑。
就在這時,采買歸來的有武和向南正好走到街口,一眼就看到了被圍在中間的陳富才和那對拉扯的母女。
有武眉頭一皺,跟旁邊的人一打聽,立馬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低聲對身邊的向南快速耳語了幾句。
向南眼神一凜,點頭會意,轉身便飛快地朝客棧跑去。
有武則整了整衣衫,不動聲色地擠進人群,走到陳富才身邊,微微躬身:“叔,您沒事吧?”
他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沉穩的力量,讓慌亂中的陳富才稍稍安定。
有武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依舊拽著陳富才不放的婦人:“這位大娘,有話好好說,當街拉扯,成何體統?
我叔人在這裡,又不會跑,你家姑娘如果摔傷了,我們可以帶去醫館看診,話說回來,規規矩矩在路邊走,姑娘自己跑歪了道撞上了,能怪了誰?
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衙門嗎?如果這樣,各位叔嬸,剛才看到的麻煩等下做個見證,我們不會讓你們白忙的。”
那王婆子見有武像個管事模樣,句句掐著她的要點:“看診?說得輕巧!我閨女清清白白一個大姑娘,被他撞了抱了,名聲都毀了!是看診賠點醫藥費就能解決了的嗎?必須給我姑娘一個交代!”
與此同時,向南已氣喘籲籲地跑回客棧,直奔吳氏和郝氏的房間。
他也顧不得禮節,急聲道:“夫人,二夫人!不好了!二老爺在街上被一對潑皮母女訛上了!有武哥讓我趕緊回來報信,他有個主意……”
向南飛快地將有武的計劃說了一遍。
核心就是:對方無非是想借此賴上二老爺,逼他納妾或者賠一大筆錢。
既然如此,不如順勢答應納妾,但必須擺出高門大戶納妾的規矩——妾室地位極低,生死榮辱全在主母一念之間。
讓二夫人郝氏立刻出麵,扮演一個手段厲害、容不得人的主母,嚇退那對母女。
郝氏一聽,肺都氣炸了!
自己丈夫老實巴交一輩子,竟在異地他鄉遭此羞辱!
但她也知道,有武這法子雖是下策,卻是眼下最快擺脫麻煩的辦法。
否則被那對母女糾纏下去,不知要鬨出多大風波,耽誤行程不說,更是丟儘了陳家的臉麵。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滿腔怒火,對吳氏道:“大嫂,你不要出門,且在房裡等著,我這就去會會那對不要臉的東西!”
說著,她整了整衣衫,臉上瞬間罩上了一層寒霜,眼神好像能吃人,活脫脫一個不好惹的當家主母模樣,帶著向南和兩個婆子,風風火火地朝街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