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鬆林那帶著冰冷譏諷的話音剛落,二樓的樓梯口便傳來一陣刻意壓抑的咳嗽聲。
王維國夫婦如同被按下了開關,立刻緊張地抬頭望去,聲音裡滿是關切:“威兒?你怎麼出來了?”
王威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扶著欄杆,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迷茫和虛弱:“爸,媽,樓下在說什麼?吵吵嚷嚷的?”他的目光掃過客廳,在喬鬆林和柴木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喬鬆林早已知道王威的存在,此刻也抬頭望去。
短短幾天時間,王威的變化極為明顯。
曾經刻意維持的病態蒼白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異常的紅潤光澤,顯然喬鬆林在他臥室精心布置起了非常好的“療養”效果。
要是他們不來,這王威怕是心裡還在暗自驚歎怎麼會感覺特彆的好!
此刻,他想要裝出那副病入膏肓的模樣,卻掩飾不住臉上紅潤的膚色。
看到弟弟這副精神煥發、氣血充盈的樣子,柴木眼中先是閃過一絲作為兄長本能的欣慰,但隨即被巨大的疑慮淹沒——這哪裡像一個剛剛接受了腎臟移植手術、還在康複期的病人?
如果自己真的被割掉了一個腎,現在會是什麼光景?恐怕連站直都困難吧?
王威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他這個“鄉巴佬”大哥柴木,怎麼看上去也……恢複得如此之好?
麵色紅潤,精氣神十足,完全不像是剛剛經曆過大手術、失去一個腎臟的人!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王維國的妻子已經快步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攙扶住下樓的王威,語氣滿是擔憂:“威兒,你身體還沒好利索,怎麼自己下來了?”
“媽,我沒事,躺久了想活動活動。”王威努力壓低聲音,試圖維持那份病弱的假象,但那中氣不足的刻意感,在喬鬆林看來格外刺眼。
他走到客廳,先是對王維國恭敬地叫了聲“爸”,然後轉向柴木,臉上擠出一個看似真誠的、帶著“欣慰”的笑容:“大哥,看到你恢複得這麼好,我就放心了!真是太好了!”
那副“懂事弟弟”的偽裝,此刻在柴木眼中顯得無比虛偽和刺眼。
柴木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心中那點殘存的、對兄弟親情的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
這與他曾經期盼的、血濃於水的家庭關係,差了何止十萬八千裡。
喬鬆林實在看不下這令人作嘔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刀般刺向王威,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響徹整個客廳,帶著一種殘忍的直白:“王威,你大哥‘捐獻’給你的那個腰子,用得可還舒服?”
“你……!”王威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被這突如其來的、直指核心的質問嚇得魂飛魄散,他色厲內荏地指著喬鬆林,“你算什麼東西?!敢在我家胡說八道!”
喬鬆林根本懶得理會他的叫囂,微微側頭,對身旁靜立如影子般的白鷺低聲吩咐了一句:“把他上衣撕了。”
白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執行命令卻毫不遲疑!
就在王威驚怒交加,正欲坐下避其鋒芒的瞬間,白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動了!
沒有人看清她如何動作,隻覺眼前一花,她已出現在王威身後。
一道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寒光在她指尖一閃而逝——嗤啦!
極其輕微的布料撕裂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