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u7平穩地駛入晉陽山莊,遠離了王家的喧囂與冰冷,車廂內卻彌漫著另一種沉重的寂靜。
柴木靠在椅背上,雙目緊閉,身體仍在微微顫抖,淚水無聲地滑過他蒼白的臉頰。
那不是軟弱,而是一種積壓了太久、終於決堤的痛苦與釋放。
二十多年的尋找,滿懷憧憬的認親,最終換來的卻是錐心刺骨的背叛和拋棄。
那份被至親之人當成工具、棄如敝履的痛楚,幾乎將他撕裂。
喬鬆林沒有出言安慰。
有些傷痛,需要自己舔舐。
他隻是靜靜地陪在一旁,如同堅固的磐石,無聲地告訴柴木:你並非一無所有,至少,還有我這個兄弟。
車子在01號彆墅前停下。
柴木的養父母從彆墅裡迎出來,看到兒子強裝笑臉地下車,很是心疼的問道:“木木,你這是咋了?”
喬鬆林淡淡的說道:“木木與王維國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
“木木!沒關係,我們還在!”柴母張慧一把抱住柴木,粗糙的手掌顫抖著撫摸兒子的後背,“爹娘在呢!”
柴俊成拍著柴木的肩膀,聲音哽咽:“對!回家!咱柴家雖然窮,但骨頭是硬的!不稀罕他們王家那富貴窩!爹娘養得起你!”
養父母樸實無華卻充滿力量的話語,如同溫暖的泉水,瞬間包裹了柴木冰冷破碎的心。
他再也忍不住,像個迷路許久終於歸家的孩子,在養母懷中失聲痛哭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飽含了所有的委屈、不甘和對這份純粹親情的依戀。
喬鬆林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也湧起陣陣暖流。
這才是真正的家,與血脈無關,隻與真心相連。
哭了許久,柴木的情緒才漸漸平複。
他抬起頭,看著養父母關切而擔憂的臉,又看看一旁神色平靜卻目光堅定的喬鬆林,心中那個盤旋已久的念頭,變得無比清晰和堅定。
他輕輕推開養母,走到喬鬆林麵前,眼神裡沒有了之前的迷茫和痛苦,隻剩下一種曆經劫波後的清明與決斷。
“老大,”柴木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卻異常沉穩,“我想陪我父母安靜的生活。”
喬鬆林看著他:“想好了?”
“想好了。”柴木用力點頭。
柴木深深地向喬鬆林鞠了一躬:“謝謝老大為我做的一切,柴木此生雖然沒什麼本事,下輩子我還和你做兄弟!”
“既然是兄弟,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喬鬆林笑道:“明天之後,你和你父母就去京海市。一切重新開始。”
喬鬆林心裡已經有打算,晉城這個地方的確也不適合柴木和他養父母繼續生活。
王維國這一家人的冷血實在是讓他罕見。
柴木卻拉著喬鬆林的手說道:“老大,求你一件事。給他們留條活路吧!”
喬鬆林當然知道柴木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誰,沒想到柴木在王家說的那麼激烈,心底還是這麼善良。
他沒有去勸他,也沒告訴柴木早就已經在王威的臥室埋下了足以讓王威和王家絕望的東西。
此去前去王家,那些不知道是誰布置的壓製的東西對自己依然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