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2025年10月17日，182341。
巨型全息屏的光掃過零號變色的瞳孔。
老k的機械手指敲擊我左臂烙印：
“蝮蛇要找的鑰匙…在你血管裡跳動。”
當林雨的護身符吸附暗金碎片的刹那——
診所警報器的紅光驟然熄滅。
時間：182341。鏽蝕都市，“齒輪墳場”黑市入口。
濃稠如瀝青的夜色被撕開一道道炫目的裂口。高聳的、布滿鏽蝕管道和雜亂線纜的廢棄工廠外牆，成了巨型全息投影的幕布。扭曲變形的虛擬歌姬扭動著半透明的腰肢，發出刺耳的電子合成音；閃爍著“基因強化劑75折”的血紅廣告如同潰爛的傷口；懸浮摩托的引擎轟鳴與劣質音響的鼓點撕扯著空氣，混合著廉價合成食物油脂和金屬鏽蝕的渾濁氣味，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賽博朋克風暴。
林燼用一條從廢棄卡車裡扯出的、沾滿油汙的帆布，將自己燃燒過冰焰的左臂緊緊包裹，烙印處殘留的劇痛如同陰燃的炭火。他左手死死拉著林雨冰涼的小手，右肩則半扛半拖著幾乎失去意識的零號。零號的身體輕得可怕，如同一具精致的冰雕空殼，隻有頸間斷裂核心底座周圍微弱閃爍的霜紋證明她還“活著”。林雨緊緊咬著下唇，小手緊緊攥著胸前那枚布滿蛛網裂痕的暗金齒輪護身符，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劇烈的震動會讓那裂痕徹底崩開。
混入黑市洶湧的人潮是唯一的生路。奇裝異服、身體鑲嵌著各色發光義體的人群如同渾濁的河流。林燼低著頭，將帽簷壓到最低，拖著兩個沉重的負擔艱難前行。零號低垂的臉被林燼刻意用一塊破布遮住大半，隻露出緊閉的眼瞼和毫無血色的下巴。
就在這時——
嗡！！！
前方十字路口上方，一座由廢棄冷卻塔改造而成的巨型全息廣告塔，畫麵驟然切換！
刺耳的警報音效撕裂了嘈雜的背景音！鮮紅如血的巨大邊框占據了整個屏幕！中央，緩緩旋轉的三維投影，精準地還原了零號那蒼白、精致、非人感十足的麵容！藍寶石般的豎瞳此刻被林燼用黑色藥水強行染成了深棕，但在強光下透著一絲不自然的反光）、頸間斷裂核心底座的獨特結構、甚至皮膚上那些蛛網般的細微紋路都被清晰標注！
猩紅的大字如同瀑布般在投影下方滾動：【最高級彆活體通緝令】目標：代號“零號”，高危素體特征：非人豎瞳頸後核心接口低溫體征懸賞金額：200萬信用點！！！生死勿論！提供有效線索者，最低獎勵：5萬信用點！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死神的宣告，回蕩在整片街區：“警告！目標極度危險！發現者請立即聯係‘蛇瞳’安保公司！重複…”
200萬！如同一塊巨石砸進沸騰的油鍋！整個十字路口瞬間炸開了鍋！貪婪的驚呼、粗俗的叫罵、急促的通訊器呼叫聲響成一片！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射著周圍的人群！
“哥…哥哥！”林雨驚恐的低呼帶著哭腔，小手猛地抓緊了林燼的衣角，身體害怕地往他身後縮。
林燼的頭皮瞬間炸開！腎上腺素瘋狂飆升！他甚至能感覺到肩上零號的身體也極其輕微地繃緊了一瞬！他猛地低下頭，用身體儘量擋住肩上的零號，拉著林雨就想往旁邊一條更狹窄、燈光更昏暗的巷子裡鑽！
“喂！那邊那個！”一個粗嘎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懷疑，如同毒蛇般從側後方傳來！一個戴著發光義眼、手臂改裝成廉價液壓鉗的壯漢，正眯著眼睛，狐疑地打量著林燼肩上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零號，以及林燼那被帆布包裹、形狀怪異的左臂！“你扛的什麼？打開看看！”
林燼的心臟狂跳到了嗓子眼！汗水瞬間浸透了後背！他右手不動聲色地摸向腰間彆著的一截尖銳的斷裂鋼管！左臂包裹下的烙印開始不受控製地發熱、跳動，吞噬的欲望被濃烈的危機感點燃！皮膚下幽藍的脈絡在帆布下凸起搏動！一旦動手，冰焰爆發，他們將在整個黑市麵前徹底暴露！
千鈞一發！
“疤臉強！你他媽眼瞎了？！”一個更加囂張、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一個穿著花哨鉚釘皮衣、頭發染成熒光綠的瘦高青年，罵罵咧咧地擠了過來，一巴掌拍在義眼壯漢的後腦勺上，“那是老子剛從‘腐爛坑’淘回來的‘冷美人’仿真機器人！磕碰壞了零件，把你那身廢鐵賣了都賠不起！滾開滾開！彆擋著老子交貨！”綠毛凶狠地瞪了義眼壯漢一眼，又朝林燼使了個極其隱晦的眼色，努了努嘴指向旁邊那條燈光昏暗的小巷。
林燼瞬間會意！趁著義眼壯漢被罵懵的瞬間，他死死拉著林雨，扛著零號，一頭紮進了那條散發著垃圾惡臭的狹窄巷道！身後傳來綠毛青年和疤臉強激烈的爭吵聲，暫時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
巷道儘頭，隻有一盞接觸不良的霓虹燈牌在閃爍，映照著“老k義體診所”幾個歪歪扭扭的字體。門麵狹窄，肮臟的櫥窗裡隨意堆放著各種型號的二手義眼和機械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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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門而入，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著劣質機油的怪味撲麵而來。狹小的空間被各種閃爍的儀器屏幕和掛著雜亂線纜的工作台塞滿。一個背部佝僂、穿著沾滿油汙背帶褲的老人，正背對著門口，用放大鏡和細小的鑷子，在一個打開的機械臂關節裡搗鼓著。他左耳戴著一個多功能耳機，右眼則是一個結構複雜、旋轉著藍光的機械義眼。
“綠毛介紹來的？規矩懂吧？先付定金，再看貨…”老k頭也不回，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金屬。
“我們需要…偽造身份芯片！三個！”林燼的聲音乾澀緊繃，將林雨護在身後，小心地將肩上的零號放到一張蒙著灰塵的破舊診療椅上。零號的身體接觸冰冷的金屬椅麵，發出一聲細微的呻吟，頭顱無力地歪向一側，被藥水染成深棕的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隱約透出一絲非人的豎瞳輪廓。
老k的動作頓住了。他慢悠悠地轉過身，那隻冰冷的機械義眼閃爍著藍光，如同掃描儀般，緩緩掠過林燼包裹嚴實的左臂，掃過林雨緊張蒼白的小臉和她緊緊護住的胸口，最後，定格在診療椅上零號那被破布半遮、卻依然流露出驚心動魄非人感的麵容上。
“哼，麻煩。”老k哼了一聲，放下工具走了過來。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尤其在經過那個播放著通緝令的陳舊小屏幕時，機械義眼的藍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手伸出來。”老k對林燼示意，指向旁邊一個連接著無數線纜的掃描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