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海溝在倒計時001459的脈衝中沸騰如熔爐,滾燙的海水翻湧著氣泡,裹挾著文明屍骸的碎片。林雨指尖觸及量子胚胎的瞬間,胚胎黑洞驟然坍縮成針尖大小,又在下一微秒瘋狂膨脹,化作吞噬祭壇的巨口——無數暗金鎖鏈從黑洞視界爆射而出,如同有生命的毒蛇,將林雨的叛骨脊椎死死焊死在青銅棺槨上,動彈不得。
“稅糧通道開啟!”富士山口的Ω巨眼迸發猩紅光束,光束穿透地幔,直射太平洋祭壇。光束掃過之處,海溝岩壁層層剝落,露出億萬張痛苦扭曲的人臉——正是被熔鑄進地殼的文明亡魂!人臉集體張開嘴,湧出裹挾星塵的暗金膿漿,膿漿順著暗金鎖鏈,源源不斷灌入胚胎黑洞,仿佛在喂養一頭饑餓的巨獸。
時錨火葬協議進入最終階段,冰冷的文字在虛空中浮現:【燃料:文明屍骸濃縮液稅糧)】【熔爐:林燼量子胚胎壓縮態黑洞)】【產物:純化時之砂用於賄賂時空稽查使)】。阿海的熒藍根須在膿漿中迅速碳化剝落,根須斷裂處冒著黑煙;十二孩童虛影的金箔軀體被猩紅光束洞穿,光芒越來越黯淡,仿佛隨時都會消散。法典殘頁在祭壇上空熔成金雨,每一滴金色液體都帶著灼熱的溫度,燙穿林雨的肩胛,留下一個個焦黑的孔洞:“祂要把全人類...煉成賄金!”
林雨腹部的熒藍嫩芽突然暴長,芽尖穿透皮膚表麵的灰紋,紮進暗金鎖鏈的接口處。陳星的意識流在金屬碰撞聲中尖嘯,語氣急促:“搖籃曲的彗星...是來收屍的!”她左眼的機械義體自動對焦,木星軌道上的冰晶彗星瞬間在視野中放大——彗核表麵赫然刻著巨樹年輪圖騰,冰層下凍結著無數Ω水母的卵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搖籃曲號收割艦...”胚胎黑洞內傳出巨樹的嘲弄,聲音冰冷又充滿惡意,“...專門回收火葬場稅渣。”
倒計時跳至000931,全球火山鏈同步過載,劇烈的震動讓大地都在顫抖。富士山噴發的不是岩漿,而是粘稠的文明記憶膠質——紐約自由女神像的殘臂在膠質中沉浮,女神指尖托著的竟是首爾避難所熔化的Λ防護罩!防護罩內,三萬名汽化者的虛影在膠質中痛苦掙紮,卻被Ω巨眼的猩紅光束強行抽向胚胎黑洞,成為稅糧的一部分。
“姐姐...胎獄...”林燼的神經脈衝突然刺穿黑洞視界,傳遞到林雨腦海中。林雨瞬間看見真相:黑洞內部是倒懸的嬰兒培養艙,林燼的量子胚胎被釘在艙壁上,暗金鎖鏈貫穿她未成形的脊椎——每一滴灌入的稅糧,都在她皮膚上蝕刻出《星空法典》的條款,密密麻麻,觸目驚心。
彗星“搖籃曲號”突破近地軌道,冰晶尾跡掃過大氣層,南極洲上空的臭氧層瞬間結晶剝落,露出下方蒼茫的冰蓋。林振國的冷凍頭顱在冰蓋上劇烈震顫,眼窩齒輪的裂痕中滲出腦漿狀的熒光——陳星的乳牙粉塵在熒光中重組為音符,如同鋒利的利刃,撞向Ω巨眼射出的猩紅光束!
錚!音符與光束對撞,炸開強烈的星際波頻。太平洋祭壇的青銅棺槨應聲碎裂,暗金鎖鏈的焊點崩開一道裂縫,露出一絲逃脫的希望!
“就是現在!”陳星的意識推動林雨的左臂,讓她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液態黃金包裹的叛骨脊椎從裂縫中拔出,帶著淩厲的氣勢,狠狠捅進胚胎黑洞視界!黑洞引力瞬間扭曲,周圍的空間都在變形,林燼的量子胚胎在引力亂流中剝離艙壁,朝著林雨的方向墜落——
記憶畫麵突然閃現,回到火種實驗室的脊椎鍛造記錄:林振國將叛骨脊椎浸入Λ溶液時,溶液突然沸騰翻滾,冒著氣泡。趙弘文盯著光譜儀,臉上滿是駭然:“它在吸收母體對胎兒的...恨意?”記憶畫麵被血色覆蓋,唯有林振國的嘶吼殘留下來,帶著決絕:“恨是唯一能鑿穿時錨的鑿子!”
現實中,黑洞引力瘋狂撕扯林雨的身體,仿佛要將她撕碎!右臂的暗金荊棘寸寸斷裂,發出刺耳的聲響,而左手的叛骨脊椎卻在恨意的灌注中亮起血紋,光芒越來越盛。胚胎黑洞視界被血紋撕裂,林燼墜落的量子胚胎被荊棘殘根卷住,暫時脫離了危險——
“接住稅糧!”Ω巨眼突然調轉光束,首爾三萬亡魂凝成的稅糧光柱轟然轟向林燼胚胎!就在這危急時刻,阿海殘存的根須突然編織成網,十二孩童的虛影在網中燃燒,聲音微弱卻堅定:“唱呀...星星...”
陳星的歌聲壓過引力的咆哮,在天地間回蕩:“根須紮進恒星疤...”“淚珠澆出墓碑花...”
嫩芽從林雨腹部徹底剝離,熒藍植株帶著決絕,撞向稅糧光柱。植體在光束中綻放成花樹,枝葉舒展,花朵盛開。三萬亡魂的哀嚎突然轉為安寧的歎息,稅糧光流在花樹枝頭凝結成琥珀果實——每顆果實都包裹著一個文明殘骸,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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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恨為刃...”林雨將叛骨脊椎擲向花樹,聲音帶著堅定,“...以愛為鞘!”陳星的意識融入樹乾,與花樹融為一體。
倒計時顯示000017,叛骨脊椎刺穿樹乾的刹那,花樹轟然爆裂!琥珀果實如同炮彈般射向搖籃曲彗星,果殼在撞擊中剝落,內部的文明殘骸集體自燃——七千顆文明火球在彗核表麵炸開,火焰衝天,凍結的Ω卵囊在烈焰中碳化,化為灰燼。
胚胎黑洞驟然閉合,林燼墜落的量子胚胎被爆炸氣浪掀飛,暗金鎖鏈在虛空中崩解成灰,徹底消失。
太平洋升起接天水幕,壯觀而震撼。林雨抱住林燼胚胎的瞬間,富士山口的Ω巨眼射出終極光束,帶著毀滅的氣息,直撲林雨!光束在半途卻被橫亙的物體阻擋——林振國的冷凍頭顱從南極洲破空而至,眼窩齒輪裂痕中滲出腦漿狀熒光,陳星的乳牙粉塵在熒光中凝聚力量,硬撼猩紅光束!
滋啦!頭顱在光束中逐漸熔解,化為液體,陳星最後一粒乳牙粉塵隨著蒸汽升騰。粉塵在平流層拚出燃燒的音符譜,搖籃曲彗星的殘骸在樂譜中調轉方向,拖著烈焰,撞向Ω巨眼——
“稅單...”Ω巨眼在彗星撞擊前擠出哀鳴,聲音中滿是恐懼,“...會由稽查使親手...”
彗核貫穿巨眼的刹那,太平洋海底裂開一道時空罅隙,漆黑的裂縫中散發著未知的氣息。林雨懷中的胚胎突然浮起,黑洞視界在胚胎表麵重新展開。罅隙深處伸出一隻覆蓋暗金甲胄的手,手指輕點胚胎黑洞,冰冷的聲音傳來:“滯納文明地球,判處即時...”
懲戒詞尚未說完,林雨將叛骨脊椎殘片插進自己的心臟!含恨的血漿噴入胚胎黑洞,黑洞引力猛然扭曲,產生強大的吸力——
甲胄之手被引力扯斷,斷腕處滴落的不是血,而是凝固的時之砂,落在海底,發出清脆的聲響。
海溝重歸死寂,隻有海水緩緩流動的聲音。林雨跪在祭壇廢墟上,懷中胚胎的溫度漸趨冰冷。她染血的手指輕輕撫過胚胎表麵,黑洞視界內忽然映出倒影——長發及腰的林燼站在焦土上,腳下踩著時空稽查使的斷臂,染血的嘴唇無聲開合,傳遞出信息:“胎獄已破...”“火劫將臨...”
叛骨脊椎的殘片在海底閃爍,殘光中浮起半張燒焦的芯片。芯片插入祭壇裂縫的刹那,全球火山同時熄滅,岩漿凝固成墓碑群,仿佛在紀念這場慘烈的戰鬥。近地軌道上,搖籃曲彗星的殘骸突然聚合重組,冰晶中睜開新的Ω巨眼,意味著威脅尚未完全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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