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想了想說:“她的近況你知道嗎?”
“知道一點。大盛給我寫信時,提到過一點——他們家現在就靠陳永泉一個人的工資過日子,陳長為和陳長梅一直待業在家,俺娘天天在家糊火柴盒。”
沈衛東說這些話時,臉上沒什麼表情變化。
三叔歎了口氣,說:“衛東,老陳家人心眼都不正。一旦你娘需要你幫助或是照顧,你不能袖手不管,知道嗎?她有再多不是,也是生你的娘。”
沈衛東心裡也很矛盾。他一直都在回避他娘的事,今天三叔又提起,讓他沒法回避。
“三叔,隻要她還在陳家,我是不會管她的。不是我狠心,是她從來沒把心思放在我身上:為了陳家,她從不顧忌我的感受;為了陳永泉,她差點把我打死;為了陳永泉家的孩子,逼著我讓出工作、逼著我下鄉。她從沒想過我是她將來的依靠,她想的依靠是陳永泉和他的一兒一女。”
說到這裡,沈衛東的眼淚又要流出來了。
“不過三叔你說的有道理,她對我千般不是,也是生下我的娘。陳家不管她那天,我一定會管她;隻要她還在陳家,我一點都不會幫她——因為我幫她就是幫陳家。一旦幫了她,有一次就有無數次,陳家人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三叔點點頭。他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難為沈衛東了。
三嬸分娩那天,三叔一直守在門外。
聽到妻子淒厲的叫聲時,他的心都是揪著的;直到聽見孩子的啼哭聲,心才踏實下來。
他忘不了產房內,被汗水浸透長發的妻子疲憊地躺在病床上,興奮地摟著懷裡的孩子。
這一刻,三叔覺得讚美母親的那些詞彙一點都不為過——所以他今天才跟沈衛東說出這番話。
沈衛東的回答,又讓他回憶起過往:有偉大的母親,也有像沈衛東他娘這種不稱職的母親。
看沈衛東情緒有些低落,三叔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衛東,三叔以後不說勉強你的話了。好了,陪三叔做飯去,中午咱爺倆好好喝點。”
中午吃飯時,三叔讓沈衛東給說說在香港的所見所聞。
沈衛東跟他講完香港如何繁華,又講到三叔感興趣的武俠小說和武打電影。
三叔聽到這裡,突然有了些想法。
“衛東,你要是再去香港,能不能幫我帶一些那邊的雜誌?”
沈衛東看三叔突然興奮起來,就問:“那還不簡單,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給黃老,讓他給郵寄過來一些就行了。怎麼,三叔是想做雜誌?”
三叔點點頭。
“是有這麼個想法。出版社現在想辦一份雜誌,就是到現在還沒想好要辦哪種類型的。你抽時間往香港那邊打個電話,各種類型的雜誌都給我寄一份,我好好研究研究。”
說完,他跟沈衛東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笑著說:“這個雜誌要辦成了,我想爭取主編的位置。”
沈衛東會意地笑了。
“三叔,我支持你。來,咱叔侄倆乾一個。”
沈衛東和三叔今天聊得特彆好。飯吃完了,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才告辭離開。
小曼看沈衛東走路有些不穩,嘴裡還哼哼著小曲,像個醉漢似的,有些生氣又覺得好笑。
攙著他往回走的路上,嘴裡也嘟囔了他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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