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似乎進入了新的階段。藥物的劑量有所調整,讓我保持了更長時間的清醒,但一種莫名的虛弱感始終纏繞著我,仿佛精力被一點點抽走。
那個白大褂“醫生”來的次數增多了,帶來的“記憶修正”資料也越來越具體,甚至開始“還原”我被鄰居囚禁時的一些“真實”細節——當然是經過篡改的版本:他們給我注射藥物,用燈光和聲音對我進行催眠,讓我產生了被強迫吃下貓肉的幻覺。
他們試圖用看似合理的“科學解釋”,來覆蓋我每一個血腥的記憶節點。
我繼續著我的表演,表現出將信將疑、逐漸被說服的樣子。我甚至開始對他們提供的“真相”表現出恐懼和憤怒,痛斥“家園”的殘忍。
“醫生”通過電子音表示“欣慰”,認為我的認知正在“回歸正軌”。
一天,“醫生”沒有帶平板電腦,而是拿著一個小型的冷藏箱進來。他從中取出一支裝有淡藍色液體的小玻璃瓶和一支一次性注射器。
“這是針對你體內殘留毒素的特效解毒血清。”電子音解釋道,“它可以幫助你加速清除藥物影響,穩定神經係統。可能會有些不適反應,這是正常的。”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血清?是真正的解藥,還是另一種更隱蔽的控製手段?或者是……毒藥?
我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醫生”熟練地消毒,將淡藍色液體吸入注射器,然後向我走來。
針尖刺入手臂血管,傳來冰涼的刺痛感。液體被緩緩推入。
起初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幾分鐘後,一股灼熱感從注射點開始蔓延,很快傳遍全身。我感到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視線開始模糊旋轉,耳邊響起尖銳的鳴音。
這絕不是“輕微的不適反應”!劇烈的痛苦讓我蜷縮起來,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我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放在火上烤,無數混亂的畫麵和聲音碎片在顱內爆炸——有真實的記憶,也有他們植入的虛假場景,交織在一起,難分真假。
“呃……啊……”我發出痛苦的呻吟,身體不受控製地痙攣。
“醫生”站在床邊,冷靜地記錄著我的生理數據,仿佛在觀察一個有趣的實驗現象。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極度的痛苦才像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的是精疲力儘和深入骨髓的虛弱。我像一攤爛泥一樣躺在那裡,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第一次血清注射完成。你的身體反應在預期範圍內。”電子音毫無波瀾地宣布,“休息吧。下次治療將繼續。”
他們離開後,房間裡隻剩下我粗重的喘息聲。
我躺在冰冷的白色床墊上,感受著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渙散。然而,在極度的痛苦和混亂過後,我的意識深處,卻有一小片區域異常清明。
在那片混亂的記憶碎片中,我抓住了一個被忽略的細節。
在剛才的痛苦巔峰,眼前閃過“醫生”準備注射時的畫麵。他她打開冷藏箱時,我瞥見箱蓋內側貼著一個極小的、不起眼的標簽,上麵似乎有一個模糊的ogo和一行縮寫字母:“p.p.r.i.”。
這個縮寫,我在u盤的某個加密文檔的頁眉角落見過!當時沒有在意!
p.p.r.i.……這是什麼機構?是“家園”背後的真正黑手嗎?
這支“血清”,無論它是什麼,似乎陰差陽錯地,並沒有完全摧毀我的意誌,反而可能在劇烈的刺激下,讓我捕捉到了之前被忽略的關鍵信息!
虛弱感依舊強烈,但一股微弱的希望之火重新燃起。
他們以為用痛苦和藥物就能徹底摧毀我,卻不知道,求生的意誌和複仇的決心,可以在絕境中淬煉得更加堅韌。
我不是他們的小白鼠。
我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複仇者。
而我現在,知道了他們一個可能的名字。
p.p.r.i.
我會記住的。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追查下去,直到將這個藏在“光下”的黑暗影子,連根拔起。
我閉上眼睛,不再抵抗身體的疲憊,任由自己沉入睡眠。
我需要休息。需要恢複體力。
接下來的鬥爭,將更加漫長,也更加凶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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