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望漁港的氣氛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我們所在的臨海小樓成了緊張的作戰室。艾米和老金日夜調試那艘小型潛水器代號“墨魚號”)和潛水裝備;小陳埋頭編寫入侵程序,試圖在p.p.r.i.的係統中找到後門;沃爾科夫則默默檢查著武器大部分將由他攜帶潛入),並拉著老金在院子裡進行簡單的戰術配合演練。
而我,則接受了艾米緊急的水下訓練。在附近一個隱蔽的海灣,我學會了使用水肺、調節呼吸、以及在水下保持冷靜。冰冷的海水包裹著我,帶來恐懼,也帶來一種奇異的寧靜。我必須克服對幽閉和未知的恐懼,因為那條水下洞穴是我們唯一的生路。
楊瀟則更加沉默,常常獨自一人對著地圖和海圖沉思,或者閉目感應著什麼。他的“預感”能力在這種時候顯得尤為重要,但也帶來了更大的壓力。有一次,他突然要求艾米改變原定的接近航線,避開一片看起來風平浪靜的海域,理由是“那裡的水‘聲音’不對”。艾米雖然將信將疑,但基於對楊瀟的信任,還是修改了計劃。
行動前夜,所有裝備準備就緒。我們最後一次核對計劃。
“天氣預報顯示,明晚有小到中雨,風力四級,有利於我們隱蔽接近。”艾米指著海圖,“‘墨魚號’將在晚上十點從望漁港以北的一個廢棄漁村碼頭出發,航行約四小時到達預定海域。然後林晚和我進行水下潛入,沃爾科夫和小陳乘坐充氣筏從另一側峭壁嘗試攀爬,作為備用方案和策應。”
“內部通訊使用骨傳導耳機,但進入島嶼範圍後,信號可能受乾擾,保持靜默,按預定時間點在指定位置彙合。”小陳分發著微型通訊設備。
“記住,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救出陳爍,其次是獲取證據。除非萬不得已,避免衝突。如果暴露,按應急預案撤離。”楊瀟最後強調,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在沃爾科夫身上稍有停留。
沃爾科夫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夜裡,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閃過胖子的身影、陳爍堅毅的臉、玻璃牢籠的白色恐怖、還有那座隱藏在太平洋波濤中的惡魔之島。恐懼和決心交織在一起。
突然,我聽到輕微的敲門聲。是楊瀟。
他走進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像是玉石雕刻的墜子,上麵刻著複雜的、看不懂的紋路。
“這個你拿著。”他將墜子遞給我,“貼身戴好,不要離身。”
“這是什麼?”我接過墜子,觸手溫潤。
“一個……小玩意兒。”楊瀟避重就輕,“或許能幫你安定心神,在水下和裡麵……保持清醒。算是個護身符吧。”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知道這絕不僅僅是“小玩意兒”。這很可能與他那種玄妙的能力有關,是他用某種方式製作的、蘊含了“祝福”或“保護”的東西。
“謝謝。”我將墜子緊緊握在手心,一股微弱的暖意似乎從中傳來,讓我的不安稍稍平息。
“我們會成功的,林晚。”楊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真相需要被揭露,作惡者必須付出代價。你承受了太多,這不是你的終點。”
他的話像一道光,照進我內心的黑暗。我用力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們分批悄然離開小樓,前往集結地點。天空陰沉,海風漸強,一場風雨如期而至。這既是壞天氣,也是我們最好的掩護。
在廢棄漁村的破敗碼頭上,“墨魚號”像一條黑色的幽靈,靜靜地漂浮在渾濁的海水裡。我們穿上潛水服,檢查裝備。
艾米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放輕鬆,跟著我,就像我們練習時那樣。”
沃爾科夫和小陳已經登上了充氣筏,準備從另一條路線出發。
楊瀟最後看了一眼陰雲密布的天空和波濤洶湧的大海,低聲說:“走吧。‘釜’中之秘,是時候揭開了。”
我們依次潛入冰冷的海水,“墨魚號”無聲地下潛,載著我和艾米,向著黑暗的深海,向著那座名為“普羅米修斯之釜”的孤島,義無反顧地駛去。
身後,是漸漸遠去的、被風雨籠罩的大陸。
前方,是未知的深淵,和等待我們的、命運的對決。
暗流,在太平洋深處洶湧。
而我們的孤島營救行動,正式啟航。
喜歡共餐者請大家收藏:()共餐者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