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聲在礁石群間回蕩，像巨獸低沉的呼吸。我們蜷縮在一塊巨大的、形似臥龍的礁石背後，海水順著礁石的縫隙滲進來，浸濕了褲腳，帶著刺骨的寒意。身後的樹林裡，“黑太陽”信徒的叫喊聲漸漸模糊，但小陳的掃描儀屏幕上，那道暗紅色的能量波動依舊頑固地亮著——他們沒走，正在礁石群外圍搜尋。
“得找個更隱蔽的地方，”老金壓低聲音，眼神掃過四周嶙峋的礁石，“潮快漲了，再待在這裡會被淹。”
我懷裡的黑色令牌又開始微微震動，這次的金色微光不再是預警，而是像指南針一樣，指向礁石群深處的一個方向——那裡有一塊被藤蔓和海藻覆蓋的礁石，形狀格外規整，不像天然形成。
“那邊。”我指著那塊礁石，“令牌在引我們過去。”
陳爍扶著牆站起身，順著我指的方向望去，眉頭微蹙：“小心點，說不定是陷阱。”
老金提著砍刀走在前麵，我和艾米扶著沃爾科夫跟在後麵，小陳抱著掃描儀斷後。越靠近那塊礁石，令牌的震動越明顯，甚至能感覺到它與礁石之間傳來的共鳴——礁石表麵的藤蔓下，隱約透出淡淡的金色光痕，和龍族遺跡裡的龍篆一模一樣。
“是龍族的標記！”小陳的聲音帶著驚喜，掃描儀屏幕上的波形圖變得平穩，甚至出現了與令牌同源的能量波動，“這裡沒有虛空汙染，反而有防護！”
老金用砍刀劈開藤蔓，礁石表麵露出了完整的龍篆符文——和楊瀟留下的令牌上的符文完全契合。我將令牌貼在符文上，“哢噠”一聲輕響，礁石竟然緩緩向側麵移動，露出了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裡麵傳來濕潤的、帶著淡淡檀香的空氣——和龍族遺跡裡的氣息一模一樣。
“是龍族的隱蔽洞穴！”我驚喜地說，率先鑽了進去。
洞穴內部比想象中寬敞，頂部鑲嵌著幾顆散發著幽藍微光的晶石，照亮了整個空間。地麵是平整的岩石，牆壁上刻滿了龍篆，角落裡放著一個破舊的帆布包——包上繡著一個小小的“雪”字，是楊雪的！
我們將沃爾科夫扶到洞穴深處的一塊乾燥岩石上，老金點燃了從漁船上帶來的蠟燭，微弱的火光與幽藍的晶石光交織，讓洞穴裡多了幾分暖意。艾米檢查了帆布包，裡麵裝著幾瓶密封的淡水、壓縮餅乾，還有一本和“龍族淨化錄”類似的線裝書，封麵上寫著“昆侖墟路徑記”。
“是楊雪留下的！”小陳翻開“昆侖墟路徑記”，裡麵畫著詳細的路線圖，標注著從霧隱灣到昆侖墟的沿途險地，還有用紅筆圈出的“龍血鑰激活點”，旁邊寫著一行小字：“血鑰需龍族血脈與虛空之核碎片激活，缺一不可。”
虛空之核碎片？我想起在“北極星號”上，“導師”手裡拿著的那塊黑色晶體，當時楊瀟說那是虛空能量凝聚的核心。難道楊雪已經拿到了碎片？
我正想著，小陳的掃描儀突然發出一陣急促的“滴滴”聲，屏幕上的暗紅色能量波動突然變得強烈，甚至開始向洞穴方向移動！
“他們找到這裡了！”小陳的聲音帶著恐慌，“能量波動比之前強，好像來了更多人！”
陳爍立刻站起身，走到洞口，透過縫隙向外望去：“至少有五個人，都穿著黑色鬥篷，手裡拿著類似法杖的東西——是‘黑太陽’的虛空術師！”
虛空術師！之前在“哭泣海峽”遇到過，他們能操控虛空能量，比普通信徒更危險。艾米握緊衝鋒槍，將彈匣裡的子彈壓滿；老金提著砍刀，守在洞口側麵；陳爍靠在牆上，檢查著手槍的彈藥；我則快速翻開“龍族淨化錄”，尋找對抗虛空術師的方法。
“找到了！”我指著古籍裡的一段文字，“用龍族符文結合‘生命禮讚’，能形成淨化屏障，擋住虛空能量！”
我立刻調動體內的龍族能量，掌心泛起金色微光，按照古籍裡的圖案，在洞口處畫出一道複雜的龍篆符文。符文剛畫完，就聽到洞外傳來一陣詭異的吟唱聲，緊接著，一股黑色的虛空能量像毒蛇一樣，順著洞口的縫隙鑽進來，卻在碰到金色符文時瞬間消散，發出“滋滋”的聲響。
“有效！”艾米驚喜地說。
但很快，洞外傳來一聲憤怒的叫喊，吟唱聲變得更加急促。這次，不止一股虛空能量，而是好幾股黑色能量同時襲來，金色符文開始劇烈閃爍，像是隨時會破碎。我能感覺到體內的能量在快速消耗，額頭滲出了冷汗。
“林晚，撐住！”陳爍喊道，從懷裡掏出之前在龍族遺跡裡找到的一塊“淨化晶體”，遞給我，“把它融入符文！”
我接過晶體，將它按在符文中心。晶體瞬間融化，化作一股純淨的能量，融入符文之中。金色符文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將所有襲來的虛空能量都擋了回去，甚至順著洞口的縫隙，向外擴散出一道金色光浪——洞外傳來幾聲淒厲的尖叫，顯然有人被光浪灼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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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他們退了！”老金透過縫隙向外看，驚喜地喊道。
我收回能量，癱坐在地上，體內的龍族能量幾乎耗儘，太陽穴陣陣發痛。小陳的掃描儀屏幕上，暗紅色的能量波動正在逐漸遠離，最終消失在霧色中。
“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陳爍皺著眉，“剛才的光浪太顯眼，可能會引來更多信徒。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按照楊雪的地圖，去‘龍血鑰激活點’。”
我點點頭，翻開“昆侖墟路徑記”，激活點就在霧隱灣附近的一座廢棄燈塔——不是我們之前待的那座，而是更靠內陸的一座古老石燈塔，標注著“需滿月之夜激活，借月華之力引龍族血脈”。
“今天就是滿月！”老金看了一眼洞穴頂部的通風口，透過縫隙能看到外麵的天空已經暗了下來，一輪圓月正緩緩升起，“我們得在午夜前趕到燈塔，不然錯過了滿月，就隻能等下個月了。”
我們開始收拾東西：楊雪留下的帆布包、“龍族淨化錄”、“昆侖墟路徑記”，還有剩下的淡水和壓縮餅乾。沃爾科夫的狀態好了些，能自己勉強走路，我用“生命禮讚”結合古籍裡的初步淨化方法，又給他輸送了一次能量，他體內的虛空汙染淡了很多，臉色也恢複了些血色。
“走吧，”我將令牌和古籍收好，“去激活龍血鑰，然後去昆侖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