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章的提示音像根冰針,紮破了剛到手的喘息感。李響盯著虛擬屏幕上“未知能量反應”的字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步槍槍管——剛升級的中級基礎硬化還帶著體表殘留的暖意,可心裡的寒意卻一點點往上冒。24小時的防禦屏障,本以為是救命的緩衝,現在看來,更像暴風雨前短暫的平靜。
“未知能量?”林野扶著牆壁站直身體,臉色依舊蒼白,卻強行打起精神,“李響,徽章能檢測出具體是什麼東西嗎?是變異蝕穹者,還是彆的?”
李響搖搖頭,試著用意念調動徽章,屏幕上的提示卻始終停留在“能量強度極高,非普通蝕穹者”,再沒有更多信息。“不行,徽章隻能檢測到能量反應,看不到具體形態。而且那東西在屏障外麵,我們現在出去太危險。”
趙剛走到窗邊,小心地撩開破損的窗簾一角,朝著外麵張望。血色天空下,防禦屏障泛著淡藍色的微光,像一層透明的罩子將基站籠罩。屏障外,密密麻麻的普通蝕穹者還在瘋狂撞擊,綠色的體液順著屏障滑落,卻始終無法突破。可在蝕穹者群後方,有一片模糊的黑影正緩慢移動,隔著太遠,看不清具體模樣,隻能感覺到那片區域的空氣似乎都在扭曲——顯然,未知能量就來自那裡。
“那東西……比變異蝗蟲大得多。”趙剛放下窗簾,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而且它周圍的蝕穹者,好像在繞著它走,像是在……害怕?”
“害怕?”李響心裡一沉。蝕穹者向來隻懂攻擊,從不會對同類或其他生物表現出畏懼,能讓它們害怕的東西,隻會比變異蝗蟲更恐怖。他看向林野:“林隊,你在廢土穹域待得久,有沒有見過這種能讓蝕穹者害怕的東西?”
林野靠在醫療櫃上,閉上眼睛回憶了幾秒,再睜開時,眼神裡多了些凝重:“三年前,我跟過一次前往‘混沌邊界’的任務。當時我們在邊界附近,也檢測到過類似的高能量反應,帶隊的隊長說,那是‘混沌穹域’的‘先鋒者’——比我們這邊的蝕穹者更高級,不僅有更強的攻擊能力,還能指揮普通蝕穹者,甚至……吸收其他蝕穹者的能量來強化自己。”
“混沌穹域?”李響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那是什麼地方?和我們現在待的廢土穹域有什麼關係?”
“穹界重工把已知的平行穹域分成‘穩定區’和‘混沌區’。我們現在待的廢土穹域,屬於半穩定區,雖然有蝕穹者,但至少還有人類能生存的空間。而混沌穹域,是完全被蝕穹者占領的區域,裡麵的環境比這裡惡劣十倍,而且……”林野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據說混沌穹域的蝕穹者,一直在試圖突破邊界,入侵其他穹域,包括我們的廢土穹域。”
趙剛臉色變了:“你的意思是,屏障外麵的東西,是混沌穹域派來的‘先鋒者’?它們想通過我們這個基站,打開入侵的缺口?”
林野點點頭,拿起桌上的水壺喝了一口,潤了潤沙啞的嗓子:“很有可能。如果真是這樣,24小時的防禦屏障根本撐不住——‘先鋒者’的攻擊能直接破壞穹界重工的製式防禦係統,之前我們在混沌邊界見到的那一次,對方隻用了半小時,就突破了比我們這個更強的屏障。”
“那我們怎麼辦?”李響急了。剛從死亡線上爬回來,難道又要麵對更恐怖的敵人?他看著自己的能量值——118100,雖然能解鎖新能力,可麵對連變異蝗蟲都害怕的“先鋒者”,這點能力夠不夠用,還是個未知數。
林野走到控製台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破損的屏幕閃爍了幾下,調出一張基站內部結構圖:“基站的地下一層,有一個緊急通訊站,雖然很久沒啟用,但理論上還能聯係到穹界重工的總部。如果我們能修好通訊站,或許能請求總部支援,或者至少讓他們知道,混沌穹域的‘先鋒者’已經到了這裡。”
“地下一層?那裡安全嗎?”趙剛問道。
“三年前我來過這裡一次,地下一層有獨立的隔離門,而且沒有直接通向外麵的通道,應該沒被蝕穹者入侵。”林野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紅點,“但我們需要先清理從一樓到地下一層的通道——之前基站被圍攻時,通道裡應該有不少普通蝗蟲的屍體,可能還有沒清理乾淨的蝕穹者。”
李響看了看林野的傷口,又看了看趙剛蒼白的臉色:“林隊,你和趙哥先在醫務室休整,我去清理通道。我的基礎硬化已經升級到中級,還有危險預判,就算遇到殘留的蝕穹者,也能應付。”
“不行,太危險了。”林野立刻反對,“通道裡光線暗,誰知道會不會有變異蝗蟲躲在裡麵?你一個人去,萬一遇到危險,連個支援的人都沒有。”
“我跟你去!”趙剛握緊手裡的長刀,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很堅定,“我的傷口已經止血了,對付普通蝗蟲沒問題。林隊,你留在這裡,一方麵是休整,另一方麵也能盯著控製台,看看防禦屏障的情況,有異常隨時聯係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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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猶豫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好,那你們小心。這是地下一層的鑰匙,還有手電筒,通道裡的應急燈應該都壞了。遇到解決不了的危險,立刻退回來,不要硬拚。”
李響接過鑰匙和手電筒,趙剛也拿起了步槍——之前從變異蝗蟲身上撿回來的,還能用。兩人檢查了一下裝備,確認沒問題後,朝著一樓通道走去。
剛走到通道入口,李響的徽章就輕微震動了一下:【檢測到通道內有3隻普通蝕穹者殘留能量反應,無危險】。他鬆了口氣,對趙剛說:“裡麵隻有3隻普通蝗蟲,已經死了,安全。”
趙剛點點頭,打開手電筒,光柱照亮了漆黑的通道。通道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鐵鏽味和綠色體液的臭味,地麵上散落著幾隻普通蝗蟲的屍體,有的已經開始腐爛,綠色的體液在地上凝結成塊。
兩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李響用徽章挨個吸收蝗蟲屍體的能量,屏幕上的數值一點點上漲:【吸收蝕穹者能量2.1點,當前能量120.1100】。很快,他們就走到了地下一層的隔離門前。
“就是這裡了。”李響拿出鑰匙,插入鎖孔——“哢噠”一聲,隔離門緩緩打開,裡麵一片漆黑。他打開手電筒,光柱掃過,隻見裡麵是一個不大的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個老舊的通訊設備,上麵布滿了灰塵,屏幕已經黑屏,看起來很久沒被使用過了。
“通訊站!”李響心裡一喜,快步走過去,試著按下電源按鈕。屏幕閃爍了幾下,卻沒有亮起。他檢查了一下線路,發現有幾根電線已經斷裂,還有一個接口處生鏽了。
“線路斷了,需要修一下。”李響對趙剛說,“你幫我看著門口,我來修。”
趙剛點點頭,走到隔離門前,警惕地看著外麵的通道。李響則從口袋裡掏出之前在廢棄超市撿到的膠帶和小刀,小心翼翼地將斷裂的電線接好,又用小刀刮掉接口處的鏽跡。
幾分鐘後,他再次按下電源按鈕——“滴”的一聲,屏幕終於亮了起來,雖然畫麵有些模糊,但能看到上麵的操作界麵。李響心裡一喜,剛想操作,手腕上的徽章突然劇烈震動起來,虛擬屏幕彈出緊急提示:
【警告!防禦屏障外的未知能量反應突然增強!屏障能量正在快速消耗!預計剩餘時間:1小時!】
“什麼?!”李響和趙剛同時臉色大變。原本24小時的防禦屏障,竟然隻剩下1小時了?那個來自混沌穹域的“先鋒者”,已經開始攻擊屏障了!
李響不再猶豫,快速在通訊設備上操作起來。屏幕上的光標閃爍著,像是在與總部進行連接。他盯著屏幕,心裡默念:“一定要連上!一定要連上!”
就在這時,通訊設備突然發出一陣“滋滋”的電流聲,屏幕上跳出一行文字:【正在連接穹界重工總部……連接失敗!信號被未知能量乾擾!】
“乾擾?”李響的心沉到了穀底。連通訊都被乾擾了,他們還能怎麼請求支援?
趙剛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彆慌,我們還有1小時。就算聯係不上總部,我們也能想彆的辦法——比如加固地下一層的隔離門,或者找找有沒有其他能對抗‘先鋒者’的武器。”
李響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看著屏幕上“連接失敗”的字樣,又看了看手腕上徽章的提示,心裡清楚,接下來的1小時,將是他們在廢土穹域裡,最艱難的生死考驗。而那個隱藏在屏障外的“先鋒者”,也即將露出它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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