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宸勒馬立在府前,右肩胎記的青光透過玄甲,在雪地上映出個模糊的字。府門緊閉,簷下燈籠在風中搖晃,投下血色的光影。
王爺。忽爾卓壓低聲音,探過了,後門有埋伏。
趙宸右肩胎記微微發燙。自從天牢那場惡戰,胎記的青光就弱了許多,像是被什麼東西蠶食了力量。他望向府門兩側的石獅——獅眼不知何時變成了血紅色,正詭異地著來人。
毒秀才在裡麵?
忽爾卓點頭,半個時辰前剛回府。探子說,他懷裡抱著個匣子。
匣子。趙宸想起冷宮井底那口黑棺。棺中空無一物,但棺底刻著行小字:魂引歸主,門開之時。而據玄甲衛密報,毒秀才——四皇子府的首席謀士莫懷恩,正是秋狩刺殺案的主謀之一!
圍府。趙宸翻身下馬,活捉莫懷恩。
玄甲衛如黑潮散開。趙宸玄冰劍出鞘三寸,劍氣如霜凍住了門軸。他抬腳踹開府門,門板轟然倒地,濺起一片雪塵。府內死寂無聲,連個仆役的影子都沒有。
三百玄甲衛魚貫而入。趙宸徑直走向正廳,靴底碾過積雪,發出咯吱的悶響。右肩胎記突突直跳,像是有根無形的線,正牽引著他往某個方向走。
正廳門虛掩著。趙宸劍尖輕挑,門縫裡立刻飄出股刺鼻的藥味——是蝕骨引!老藥頭說過,這毒見血封喉,中者渾身潰爛三日方死。
莫懷恩。趙宸聲音不疾不徐,出來。
廳內傳來聲輕笑:王爺何必動怒?在下不過是個窮酸秀才...
聲音飄忽,忽左忽右。趙宸右肩胎記青光暴漲,照見廳內梁上懸著十幾麵銅鏡,鏡麵互相反射,將說話人的身影拆解得支離破碎。
裝神弄鬼。
玄冰劍橫掃,劍氣如龍卷過廳堂。銅鏡碎裂,鏡中幻影儘數消散。而真正的莫懷恩,此刻正縮在太師椅後,懷裡緊抱著個黑漆匣子。
王爺饒命!毒秀才臉色煞白,在下...在下隻是奉命行事!
趙宸劍鋒直指他咽喉:奉誰的命?
四...四殿下...莫懷恩眼珠亂轉,不不,是...是門主...
門主在哪?
小的不知啊!毒秀才突然跪下,小的隻負責...負責送匣子...
趙宸右肩胎記青光流轉,照向那個黑匣。匣身刻滿符文,鎖孔形狀竟與冷宮井底黑棺上的如出一轍!而更詭異的是,匣縫中正滲出絲絲黑霧,像活物般蠕動著。
匣裡是什麼?
是...是...莫懷恩突然詭笑,是王爺的故人!
他猛地掀開匣蓋!黑霧如瀑噴湧,瞬間籠罩整個廳堂。趙宸玄冰劍青光如電,在黑霧中劈開條通道。可就在他即將抓住毒秀才的刹那,黑霧中突然伸出隻蒼白的手,一把扣住他右肩胎記!
宸兒...霧中傳來虞貴妃的聲音,娘好冷...
趙宸渾身劇震。這聲音...太像了!右肩胎記青光不受控製地流向那隻手,像是被什麼東西瘋狂吮吸。而更可怕的是,胎記邊緣開始泛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紙...
王爺小心!忽爾卓破窗而入,是噬魂蠱!
黑甲大漢長刀如電,斬向那隻手。手應聲而斷,落地卻化作無數黑蟲,瘋狂撲向趙宸右肩!玄冰劍青光如瀑,將蟲群儘數凍結。可就這麼一耽擱,毒秀才已經不見蹤影!
趙宸縱身衝出廳堂。右肩胎記灼痛難忍,黑氣如附骨之疽,仍在蠶食青光。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胎記上。血珠觸及黑氣,立刻作響,像沸油澆雪般將黑氣逼退三分。
王爺!一個玄甲衛從前院奔來,莫懷恩往後花園去了!
後花園假山疊嶂,積雪覆蓋的太湖石如怪獸蹲伏。趙宸右肩胎記突突直跳,牽引著他走向最大的那座假山。山前雪地上留著行新鮮的腳印,儘頭是塊微微凸起的石板。
機關。趙宸劍尖輕挑。
石板彈起,露出條幽深的暗道。寒氣如潮湧出,帶著股刺鼻的腐臭味。忽爾卓剛要上前,趙宸抬手攔住:你們守在這。
王爺!萬一...
這是私怨。趙宸右肩青光如炬,他傷我母妃,我親手了結。
暗道潮濕陰冷,壁上長滿滑膩的青苔。趙宸每一步都踩出的水聲,像是踏在什麼活物身上。右肩胎記青光漸弱,卻仍固執地亮著,照亮前方丈許之地。
暗道儘頭是間石室。室中央擺著口黑棺,正是冷宮井底那口的樣式!而莫懷恩就跪在棺前,正將黑匣中的東西倒入棺中——是捧黑土,土中混著細碎的骨渣!
王爺來得正好。毒秀才頭也不回,看看這是誰?
趙宸劍鋒直指他後心:你找死。
找死?莫懷恩突然轉身,露出張七分像人三分似鬼的臉,在下早就死了!秋狩那日,就被四殿下煉成了!
他猛地掀開衣襟,胸口赫然是個碗大的血洞,洞裡蠕動著無數黑蟲!趙宸右肩胎記青光暴漲,照見那些蟲背上全刻著細小的符文——是噬魂蠱!
門主賜我不死身,就為今日。毒秀才獰笑,王爺可知這棺中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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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棺突然地一震,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敲擊。趙宸右肩胎記突地一跳,腦海中閃過冷宮井底的一幕——棺底那行小字...魂引歸主...
是母妃?
莫懷恩枯爪撫過棺蓋,是您啊,王爺。
棺蓋轟然彈開!黑霧如瀑噴湧,瞬間充滿整間石室。趙宸玄冰劍青光如龍,在黑霧中劈開條路。可就在他即將斬向毒秀才的刹那,棺中突然坐起個身影——玄甲黑袍,右肩青光...赫然是另一個趙宸!
這...
驚喜嗎?莫懷恩狂笑,門主用您胎記裡的青光,養了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