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您…您終於回來了!”忽爾卓虎目含淚,單膝跪地,“末將無能,讓王爺受此大難!”
老藥頭則急忙上前為趙宸檢查傷勢,越是探查,臉色越是驚疑不定:“王爺…您這…傷勢雖重,但體內氣息…竟有種枯木逢春之感?似乎…似乎有某種強大的本源力量在滋養?這…這簡直是奇跡!”
趙宸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礙,目光掃過眾人。山穀內聚集了大約百餘人,除了忽爾卓帶領的少數殘存玄甲衛,更多的是李存仁等文官組織起來的家丁護院和部分逃難至此的百姓,人人麵帶菜色,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疲憊。營地條件簡陋,傷員眾多,氣氛壓抑。
“我沒事,暫時死不了。”趙宸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讓人心安的力量,“外麵的情況怎麼樣了?京城…還有趙稷那邊?”
提到正事,眾人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忽爾卓沉聲彙報:
“王爺,您失蹤這些時日,京城…已徹底淪為鬼域!四殿下…趙稷他幾乎完全掌控了朝堂,陛下…陛下已形同傀儡,所有政令皆出自趙稷之手!他打著‘順應天命,肅清朝綱’的旗號,大肆清除異己,許多忠良之士…已遭毒手!”
李存仁須發皆白,老淚縱橫地補充道:“不僅如此,京城內外詭異事件頻發!夜有百犬哀嚎,聲如泣血;白日井水沸騰,色黑腥臭;連太廟前的千年古柏都無端滲出血淚!妖孽橫生,人心惶惶啊!趙稷更是借機調動部分京營兵馬,以‘清君側’之名,在京城四周布下詭異大陣,似有所圖!”
高陽也憂心忡忡地道:“我前日冒險靠近京城查探,發現…發現棠弟他並不在皇宮,而是藏在已成廢墟的欽天監內!那裡…那裡有一口巨大的血棺,陰氣衝天,棠弟他…他就坐在棺旁,舉止詭異,像是在進行某種極其危險的儀式!我…我不敢靠太近。”
趙宸靜靜聽著,眼神越來越冷。趙稷的行動比他預想的更快、更肆無忌憚!掌控朝堂,布陣京城,進行邪惡儀式…這一切,都是為了迎接那個“門主”的降臨做最後的準備!而京城的異象,顯然是龍脈被抽離、幽冥死氣彌漫導致的天地反噬!
“趙稷…他現在在哪裡?有何動向?”趙宸問道。
忽爾卓答道:“據最新探報,趙稷近日頻繁公開露麵,舉止…越發不像常人,瞳孔幽綠,言談間常帶詭笑。他已徹底收編了大皇子殘餘勢力,勢力大漲。今日…今日更是有消息傳來,說陛下…陛下在早朝時,當眾頒布了一道…一道聖旨!”
忽爾卓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恐懼,取出一卷明黃絹帛,雙手顫抖地遞給趙宸。
趙宸接過,展開。絹帛上字跡僵硬,卻蓋著鮮紅的傳國玉璽。內容簡單而殘酷:稱鎮北王趙宸擁兵自重,勾結妖邪,禍亂宮闈,罪證確鑿。令其接旨後即刻單騎入宮,於養心殿前卸甲請罪,聽候發落。若抗旨不遵,則以叛國論處,天下共誅之!
字字誅心,冠冕堂皇!
營地裡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著趙宸,等待他的決斷。這分明是一個赤裸裸的陷阱!入宮,必死無疑!抗旨,則坐實叛國罪名,趙稷便可名正言順地發動大軍圍剿,他們這百餘人,頃刻間便會灰飛煙滅!
高陽緊緊抓住趙宸的手臂,眼中滿是哀求:“宸,不能去!這是送死!”
趙宸看著手中的偽詔,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上附著的、濃鬱的幽冥死氣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召喚之意。他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營帳,望向了京城方向,望向了那鎮北碑之下的…源海入口。
通過修羅眼的洞察和碎玉的感應,他已能清晰鎖定,那所謂的“門主”真身,就藏於鎮北碑下,借助龍脈逆鱗之處,汲取著京城積累的“業”與“念”。這道聖旨,就是最後一步——以他這具特殊的、蘊含混沌的“鑰匙”為血祭,徹底打開那扇“門”!
去,是血祭。不去,是圍剿。橫豎都是死路。
趙宸緩緩將聖旨合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看透一切的冰冷平靜。他看向擔憂的眾人,目光最終落在高陽臉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放心,我不會去送死。”
他站起身,雖然身形依舊有些搖晃,但那股內斂的威嚴卻讓所有人精神一振。
“這道聖旨,不是催命符,而是…決戰的號角。”趙宸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趙稷,還有他背後的東西,已經等不及了。他們布好了局,就等我自投羅網。”
他走到營地中央,目光掃過每一張惶恐而期待的臉。
“但我們,不會坐以待斃。”
“他想要血祭我開門?那我就…親自去,砸了那扇門!”
話音落下,他右肩衣衫之下,那蛛網般的血絲隱隱浮現,左眼深處,混沌之光流轉,一股雖不強大,卻仿佛能撼動規則本源的氣息,悄然彌漫開來。
眾人看著他,仿佛看到了黑暗中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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