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地盯著蕭宇天,猶如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宗門的確有這個規定,但規矩之後,還有門檻。”
“你說得沒錯,宗門弟子確實可以申請煉丹房,但也要有相應的資格。”
他猛地一指旁邊那座高達九層的煉丹塔,聲音陡然拔高。
“一階煉丹房,麵向所有弟子開放。”
“二階煉丹房,需有二階煉丹師憑證。
“三階煉丹房,需有三階煉丹師憑證!”
“而這四階煉丹房,乃是我丹峰重地。”
“唯有真正得到認可的四階煉丹師,才有資格踏入。”
“你一個劍峰的弟子,一個聲名狼藉的贅婿。”
“老夫問你,你可有四階煉丹師的資格?”
這個問題一出,全場再次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哄笑聲。
“哈哈哈哈,孫長老問到點子上了。”
“他要是有四階煉丹師的資格,我當場把這個丹爐給吃了。”
“彆說四階,他要是個一階煉丹師,我都算他厲害。”
“一個連火都生不好的劍修,也妄圖染指丹道?癡人說夢。”
在他們看來,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宣判。
一個將蕭宇天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的宣判。
趙賢嘴角的弧度,也重新變得譏誚起來。
他欣賞地看了一眼孫長老,覺得這條老狗,有時候還是挺會辦事的。
隨後他再次看向蕭宇天,那眼神就像是在等待著看一場好戲。
他想看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在被徹底撕下所有偽裝之後,會是怎樣一副可憐又可悲的表情。
孫長老見蕭宇天不退,隻當他是被問住了,心中愈發得意。
他清了清嗓子,將這場審判,推向了高潮。
其語氣森冷,一字一頓地拋出了最後的條件。
“小子,老夫今天就把話給你說明白了。”
“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是四階煉丹師,本長老不僅立刻為你安排最好的四階煉丹房,
還當著所有人的麵,給你賠禮道歉!”
“但倘若你證明不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殘忍而快意的光芒。
“那麼,就休怪老夫以‘擾亂丹峰秩序,冒犯宗門天驕’之罪,將你就地正法。”
“現在,立刻滾出丹峰,是你最後的機會。”
整個廣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蕭宇天的最後抉擇。
是像條狗一樣夾著尾巴滾蛋?
還是負隅頑抗,最終被廢掉修為,淒慘收場?
在所有人看來,結局早已注定。
然而,麵對這最後的通牒,麵對這必死的局麵。
蕭宇天的臉上,卻緩緩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不是憤怒,不是畏懼。
而是一種冰冷的,帶著一絲憐憫的弧度。
他看著眼前這些自以為是的丹峰弟子。
看著那個耀武揚威的孫長老,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趙賢。
就好像在看一群坐於枯井之中,爭論著天穹大小的青蛙。
攤牌的時刻到了。
在所有人或期待,或憐憫,或嘲諷的注視下。
蕭宇天緩緩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他這隻手所吸引。
他要做什麼?
是要掏出他的劍,做最後的困獸之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