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雖然不明白小姐要這些雜草乾嘛,但還是立刻點頭。
“是,小姐!”
她麻利地蹲下,開始在院子裡拔草。
夜微則轉身回到破敗的廂房裡,翻箱倒櫃地尋找一切可能用得上的東西。
原主是真的窮得叮當響,但一些被遺忘的、破舊的雜物還是有的。
比如幾根鏽跡斑斑的鐵釘,鈍了的剪刀、一把斷了幾根齒的舊木梳......
她把這些“破爛”都收集起來。
過了一會兒,春芽抱著一大捧分門彆類好的雜草回來了。
隻見她臉上蹭了不少泥灰。
“小姐,草拔好了!”
夜微走過去蹲下,目光銳利地掃過那堆雜草。
在現代野外生存訓練出的識彆技能瞬間激活。
她的手指快速地在草堆裡撥弄,精準地挑出幾株葉子邊緣帶著小鋸齒、莖稈折斷後會流出白色汁液的野草。
“這種草,叫‘麻舌草’。”夜微指著那幾株草,平靜地對春芽解釋。
“它的汁液有毒,能讓人舌頭、嘴巴發麻,甚至短時間失去知覺。”
“去,把它搗碎,把裡麵的汁液擠出來,小心點,彆弄到自己手上。”
她又拿起那幾根鏽鐵釘和斷掉的木梳齒:“還有這些,也給我。”
春芽雖然聽得似懂非懂,但對小姐的指令無條件執行。
她找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小心翼翼地將麻舌草搗爛,擠出小半碗渾濁的綠色汁液,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青草味。
夜微則用那塊鋒利的碎瓦片,仔細地將鏽鐵釘的一端在石頭上用力磨尖,又將斷木梳齒削得更尖利。
接著,她用半截朽麻繩,將磨尖的鐵釘和削尖的木齒,巧妙地綁在幾根長短不一的粗樹枝上,做成了幾根簡易但異常尖銳的“地刺”。
她又將剩下的麻繩,在院門內側、靠近門檻的陰影處,以及唯一能通往後窗的狹窄路徑上,設置了幾道極其隱蔽、離地半尺高的絆索。
最後,她將那碗麻舌草汁,小心地塗抹在幾根最尖銳的地刺尖端,還有靠近絆索的石塊邊緣。
“小姐......這是......”春芽看著夜微利落得不像話的動作,還有那些散發著危險氣息的簡陋陷阱,目瞪口呆。
“防身。”夜微言簡意賅,抹了把額頭的虛汗。
做完這些,體力消耗巨大,眼前陣陣發黑。
她坐回破凳上,閉目養神,努力調整呼吸,積蓄著所剩無幾的力氣。
她知道,麻煩很快就會找上門。
夜筱柔吃了癟,絕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夜幕剛降臨不久,靜秋院那扇破木門就被人粗暴地踹響了。
“砰!砰!砰!”
“開門!醜八怪!快滾出來!”粗魯的男聲在門外叫囂,是府裡護院的聲音,顯然是被夜筱柔指使來的。
春芽嚇得一哆嗦,緊張地看向夜微。
夜微坐在黑暗中,紋絲不動,隻有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亮得懾人。
她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示意春芽噤聲。
“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門外的護院罵罵咧咧,見裡麵沒動靜,更加不耐煩。
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後退幾步,猛地發力,狠狠一腳踹在門板上。
“哐當!”
本就腐朽不堪的木門應聲而開,頂門的木棍也被撞飛。
兩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的護院罵罵咧咧地闖了進來,手裡拎著粗糙的木棍。
院子裡一片漆黑,隻有正屋破窗透出一點微弱的油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