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傲雪,何等肆意張揚,風華絕代。宛若一朵燃燒的,帶刺的玫瑰,令人不敢直視又心神馳往。
顧淳仍清晰記得,傲雪追殺他時,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凶戾殺氣。
而眼前的傲雪,卻狼狽地令人心碎。
那身標誌性的赤紅長裙破損不堪,如同凋零的花瓣,勉強掛在身上。
破碎的布料間,雪白誘人的肌膚與猙獰可怖的傷口交織呈現,有些傷口深可見骨,甚至還在向外滲著鮮血。
她被靈力鎖鏈以極其屈辱的大字形,懸吊在半空中,如同等待審判的囚徒,脆弱而無助。
看到這樣的她,顧淳心中也不免升起幾分不忍。
係統啊,你的製裁太狠了。
竟讓昔日那般驕傲的師伯,淪落到如此境地。
哎,要是我再晚來一部,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細細想來,這也怪不得旁人。
要不是她一心想殺我,係統也不會製裁她。
在顧淳目光複雜凝視傲雪的時候,傲雪也在怔怔地看著他。
當顧淳那俊美無儔,仿佛彙聚了天地間所有美麗的麵容映入眼簾時,傲雪的心臟沒來由地漏了一拍,隨即瘋狂加速。
他……
這才兩年不見,他為何變得如此俊逸出塵……
怪不得,怪不得淩霜會心甘情願將自己的元陰交付給他……
如果……我……
不行!不行!我該恨他才對!怎能生出如此荒謬的念頭。
我絕不能有那種想法!
我絕不能變得跟淩霜一樣不知羞恥!
傲雪內心天人交戰,理智與欲望相互搏鬥。
可她的目光卻死死定格在顧淳的臉上,貪婪地捕捉著他每一分輪廓,竟怎麼也挪不開。
“傲雪,你受苦了。”顧淳開口,這是傲雪這一生所聽過的,最溫柔,最勾人的聲音。
顧淳刻意避開了師伯這個稱呼。
因為,他擔心,稱呼傲雪為師伯後,會喚醒傲雪心中的長輩身份意識,讓她心生抗拒,不利於顧淳後續的撩妹計劃。
畢竟,解除合歡種的唯一方法,就是雙修。
顧淳要把控好一切細節,絕不能出一絲差錯。
就在顧淳想要上前為傲雪解除禁錮的刹那。
突然!
一道淩厲無比的銀色劍光,毫無征兆地從高空射下。
其速度快到極致,目標直指傲雪眉心。
這一劍,有一擊斃命之勢,根本不留任何餘地。
顧淳當即一個瞬影閃,瞬間移動到傲雪頭頂上方。
此時,已沒有時間做出防禦。
顧淳隻能伸出他那骨骼已經被替換為至尊聖骨的左手,毫不猶豫地抓向那到奪命寒光!
嗤!
掌心傳來血肉被割開的劇痛。
滾燙的純陽之血瞬間湧出,順著顧淳緊握的指縫滴落,恰好滴在下方傲雪那光潔滑膩的香肩之上。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鮮血灼燙,傲雪赤紅的眼瞳驟然收縮,一股早已被她遺忘的情緒瞬間湧了上來。
是擔憂。
他……為了我……流血了……
他……是真的不惜自己受傷也要保護我嗎?
他要真的將我救下,日後我又該如何麵對他?
他的手……傷勢重不重?
一把無柄的銀色飛劍被顧淳死死攥在掌心,劍身高頻震動,發出不甘的嗡鳴,試圖再前進一分。
可是,它卻被那隻流著鮮血的手掌牢牢禁錮,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天空上,一聲怒喝傳來。
“大膽孽障!竟敢與魔女為伍!今日定將你碎屍萬段!”說話之人與顧淳一樣,身著纖塵不染的勝雪白衣。
可他樣貌平庸,膚色略深,這一身白衣穿在他身上,非但不顯飄逸,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彆扭與違和。
與顧淳那渾然天成的絕世風采相比,簡直是雲泥之彆。
此人名叫沈奕,合道境九重巔峰實力,距離大乘境就差臨門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