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回春宗丹房的窗欞被月光浸成了乳白色。林風蹲在門檻上，手裡轉著根竹製牙簽——這是他用係統兌換的“藍星牙簽”，據說材質是“靈竹混合納米纖維”，戳牙縫比尋常玉簪還順手。他望著院裡那棵歪脖子桃樹，樹影婆娑裡，還能看見王鐵蛋白天劈柴時留下的斧痕，像隻咧著嘴笑的歪嘴猴子。
“師父，您又蹲這兒數螞蟻呢？”方燦燦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從丹房裡探出頭來，羊角辮上還沾著片丹爐裡的炭灰，“李掌櫃派人送了十斤靈蜜，說是謝咱們的癢癢酒幫他收了山匪，您要不要嘗口？”
林風回頭，借著月光看清她布包裡露出的油紙——是鎮上張記的糖糕，還冒著熱氣。他嘖了聲：“又去偷摸買糖糕？小心被你龍師姐看見，又說你‘修行不專心，整天惦記著吃’。”
“才不是偷摸！”方燦燦把布包往石桌上一放，油紙“刺啦”作響，“張掌櫃說我幫他畫的‘招財符’靈驗，特意送的！再說了，龍師姐自己不也總偷喝師父您藏的可樂？上次還把空瓶子塞我床底下，想栽贓給我呢！”
話音剛落，就見龍傲雪從回廊拐角轉出來，銀白的發絲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手裡還攥著個玻璃瓶子——正是林風藏在丹爐底下的冰鎮可樂，瓶身上的水珠順著她指縫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一小片濕痕。
“誰說我偷喝？”龍傲雪挑眉，豎瞳在暗處亮了亮，像隻被戳穿心事的貓科妖獸，“這是師父賞我的，說是……嗯，‘測試靈水氣泡對龍族靈力的影響’。”
“哦？那測試結果如何啊？”林風憋著笑，故意拖長了調子，“是不是發現這冒泡的水比你們龍族的瓊漿還好喝？”
龍傲雪耳根微紅，把可樂往身後藏了藏，悶聲道：“一般般。”可攥著瓶子的手指卻收緊了，指節泛白——誰都知道，這位龍族公主自從被林風用半瓶可樂“拐”來當徒弟，就徹底迷上了這“會打嗝的靈水”，連睡覺時都要把空瓶子揣在懷裡。
“行了行了，彆吵了。”葉青媛抱著一卷陣圖從丹房裡走出來，素色的衣擺掃過門檻，帶起一陣淡淡的藥香。她總是這樣，說話溫溫柔柔的，連走路都輕得像片葉子，“師父，歐陽師弟說在後山撿到塊奇怪的石頭，硬說是‘蘊含氣運的寶貝’，拉著林辰師弟去敲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敲石頭？”林風撚滅手裡的牙簽，拍了拍褲腿上的灰，“那混小子怕不是又把誰家的墓碑給刨了？上次他說撿到‘會發光的骨頭’，結果是戒律堂長老的靈牌，害得我陪了三個月的俸祿才擺平。”
正說著，就聽後山方向傳來“轟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歐陽靖咋咋呼呼的喊叫：“師兄！你看你看！我就說這石頭裡有寶貝吧！金光！是金光啊！”
林風嘴角抽了抽，認命似的站起身：“得，今晚又彆想安生了。”他轉身要走，卻被龍傲雪拉住袖子——她手裡的可樂瓶不知何時空了，瓶身被捏得變了形，臉上卻難得帶了點猶豫。
“師父，”她低聲道，“白天……白天十大宗門的使者又來了，說想跟您‘談談逆生丹的批量供應’，還說……還說願意用‘駐顏仙膏’換配方。”
“駐顏仙膏？”方燦燦眼睛一亮，湊過來道，“就是那個抹了能讓皮膚像嬰兒一樣嫩的？聽說三大聖地的女修搶瘋了！師父，咱們換吧！我想給我那符紙染點粉色，用仙膏調顏料肯定好看！”
林風沒理會她的碎碎念，手指在腰間的儲物袋上敲了敲——那裡藏著係統剛發布的新任務：【拒絕十大宗門的‘好意’，並讓他們明白‘逆生丹不是誰都能染指的’，獎勵：中階逆生丹x3，藍星防曬霜spf50+，可防化神期以下靈力灼傷）x1】。
“告訴他們，”林風慢悠悠道，“想要逆生丹，行啊。拿他們宗門的‘鎮派靈根’來換，一棵靈根換十顆初階丹，少一片葉子都免談。”
“啊？”方燦燦張大了嘴，“那他們不得瘋了？烈火穀的‘焚天藤’可是養了五千年才結果，哪能說給就給？”
“瘋了才好。”林風挑眉，露出個促狹的笑，“他們越瘋，就越不敢動咱們。你以為他們真想要丹方？不過是想探探我的底罷了。”他頓了頓，瞥見葉青媛悄悄往陣圖上畫了個“防偷聽陣”，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再說了，真要打起來，咱們丹房裡的‘存貨’還怕不夠他們喝一壺？”
這話倒是不假。丹房角落堆著半人高的“臭屁彈”鬼醫婆婆友情讚助），房梁上掛著方燦燦新畫的“脫發符”據說貼在狗身上，能讓狗毛掉得像斑禿），連林風坐的石凳底下，都藏著葉青媛布的“絆馬陣”——踩上去能讓人瞬間變成“金雞獨立”的姿勢，半天動彈不得。
“對了師父，”葉青媛輕聲道，“我今天整理陣圖時，發現上次從秘境帶回來的那塊‘記憶玉佩’亮了一下，裡麵好像……好像有個模糊的影子，跟您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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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心裡一動。那塊玉佩是他從亂葬崗撿到的，一直以為是普通的裝飾品，沒想到還有這蹊蹺。他剛要細問，就見林辰從後山跑了回來，玄色的衣袍上沾著不少泥土，脖頸處的“辰”字胎記微微發亮——這是他緊張時的樣子。
“師父！”林辰喘著氣，手裡捧著塊拳頭大的石頭，石頭中間裂開道縫，裡麵嵌著點金閃閃的東西，“歐陽師弟把石頭敲開了，裡麵有這個……”
他把石頭遞過來，林風接過去一看，隻見裂縫裡嵌著的是枚指甲蓋大小的玉簡，上麵刻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手指硬生生摳出來的：“逆生咒，非天定，破之者，在……”後麵的字被磨平了，看不真切。
“這是……”龍傲雪湊過來，龍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像是上古修士的筆跡，而且這石頭的材質，跟我龍族聖地的‘鎮獄石’很像。”
林風摩挲著玉簡上的刻痕，指腹傳來冰涼的觸感。係統突然彈出提示：【發現‘詛咒本源’線索，可花費100年壽元解鎖完整信息】。他皺了皺眉——這係統越來越黑了，看個玉簡都要壽元，跟搶錢似的。
“先收起來吧。”林風把玉簡塞進儲物袋，“明天讓鬼醫婆婆看看，她老人家見多識廣，說不定認識這東西。”
提到鬼醫婆婆，方燦燦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差點忘了！婆婆今天下午托人帶信，說她的‘小綠’那株毒草）開花了，讓您過去‘賞花’，還說……還說帶兩串糖葫蘆當‘見麵禮’。”
“賞花？”林風嘴角抽了抽，他可沒忘上次鬼醫婆婆讓他去“賞毒蘑菇”，結果被蘑菇噴了一臉孢子，愣是長了三天的紅斑，還是用辣條當藥引才消下去的，“她老人家的‘花’，我可不敢隨便賞。”
“去吧去吧師父！”方燦燦拉著他的胳膊撒嬌，羊角辮蹭得他脖子癢癢的，“婆婆說了，這次有好東西給您看，好像是……中階逆生丹的新配方，加了‘跳跳糖’的那種！”
“跳跳糖？”林風眼睛一亮。他早就想用藍星的跳跳糖改良丹方了，試試能不能煉出“會在嘴裡蹦迪的逆生丹”，就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靈草搭配，“那……去看看也無妨。”
眾人正準備動身，就見王鐵蛋背著個大竹簍從外麵進來，竹簍裡裝著些剛采的月光草，葉子上還掛著露水。他看見林風，憨厚地笑了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風哥，我聽師弟們說您在這兒，就把明天煉藥用的草送過來了。對了，張記的糖糕買多了，我給您留了兩塊，還熱乎呢。”
他從懷裡掏出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遞過來。林風接過來，果然還帶著溫度，糖糕的甜香混著他身上的草木氣，讓人心裡暖暖的。
“鐵蛋，跟我們一起去鬼醫婆婆那兒。”林風把糖糕塞給他一塊，“路上正好嘗嘗你的‘戰利品’。”
王鐵蛋撓了撓頭，嘿嘿笑著應了。他總是這樣，不管林風讓他乾什麼，從不會問為什麼，隻會悶頭跟著乾，像頭踏實的老黃牛。
一行人往鬼醫婆婆的洞府走去，月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交疊在一起，像幅歪歪扭扭的畫。方燦燦嫌走得慢，拉著葉青媛比賽誰畫符畫得快，結果把符紙畫成了鬼臉；龍傲雪跟在後麵，時不時偷偷看一眼林風的背影，手裡還捏著那個變形的可樂瓶；林辰走在最後，默默把剛才敲石頭時濺到身上的泥土拍掉，脖頸處的胎記亮了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