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生泉的水潭泛著細碎的金光,時光草的葉子在水中輕輕舒展,銀色紋路像活過來似的,順著水流緩緩遊走。林風蹲在潭邊,手指剛要碰到水麵,就被王鐵蛋一把拽住。
“風哥您小心!”鐵蛋把防禦盾往地上一頓,盾麵“哐當”砸出個淺坑,“這泉水怪得很,我剛才洗手,居然覺得手背的皺紋少了點——說不定是返老還童水!”
林風被他拽得一個趔趄,手裡的拐杖掉在地上,發出“咚”的悶響。他瞪著鐵蛋:“什麼返老還童水?再胡說八道,我讓你嘗嘗‘竹筍炒肉’的滋味。”
“我沒胡說!”鐵蛋急得臉通紅,擼起袖子就往他麵前湊,“您看!昨天搬石板磨破的繭子,居然沒了!”
林風瞥了眼他光溜溜的胳膊,還真沒看到昨天的擦傷。他心裡犯嘀咕,伸手往潭裡探了探,泉水溫涼,觸到皮膚時像有細小的電流竄過,帶著說不出的舒服。
“確實有點門道。”他咂咂嘴,剛想多摸會兒,就被歐陽靖的嚎叫打斷。
“師父!快看我!”歐陽靖抱著塊拳頭大的石頭,“咚”地砸進水潭,水花濺了林風一臉。這小子不知啥時候把啞鈴換成了石頭,正舉著石頭往水裡扔,玩得不亦樂乎。
“歐陽靖!”林風抹了把臉,氣得拐杖都快捏變形了,“你給我住手!想把時光草砸爛是不是?”
“我沒砸草!”歐陽靖從水裡撈出塊濕漉漉的鵝卵石,獻寶似的遞過來,“這石頭滑溜溜的,能當按摩球!師父您試試?”
林風看著他渾身濕透的衣服,還有貼在腦門上的碎發,活像隻落湯雞,氣就不打一處來。可對上他亮晶晶的眼睛,那點火氣又像被戳破的氣球,慢慢癟了下去。
“一邊玩去,彆往水裡扔東西。”他揮揮手,語氣軟了半截。
歐陽靖“哦”了一聲,乖乖跑到潭邊打水漂,石頭卻總往林風腳邊落,嚇得林風連連往後躲。
“葉青媛!管管你師弟!”林風朝洞口喊。
葉青媛正蹲在洞口整理靈草,聞言回頭,手裡還捏著片癢癢草葉子:“他皮糙肉厚,您讓他多挨兩石頭就老實了。”她說著,突然把癢癢草往歐陽靖背上一貼。
歐陽靖“嗷”地蹦起來,手忙腳亂去扒後背的草葉,結果腳下一滑,“噗通”摔進潭裡,濺起的水花把林風的褲腳都打濕了。
“哈哈哈!”葉青媛笑得直不起腰,“讓你搗亂!”
“師姐!”歐陽靖從水裡鑽出來,抹了把臉,頭發亂糟糟地貼在臉上,卻突然指著潭底喊,“有光!”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時光草的葉子下,有團淡金色的光在緩緩遊動,像條小魚。林風剛想細看,那光突然往上一竄,衝出水麵,化作道金線,直直射向洞口。
“什麼東西?”王鐵蛋舉著盾牌就想擋,卻見那金線在洞口撞上個人影,“啪”地貼在了對方額頭上。
洞口的人悶哼一聲,緩緩倒了進來。眾人這才看清,是個穿著灰袍的老頭,頭發白得像雪,手裡拄著根枯木拐杖,額頭上正貼著那團金光,臉色發青。
“是百草堂的白長老!”葉青媛認出了他,“他怎麼會來這兒?”
白長老緩了半天,才指著林風,哆哆嗦嗦地說:“你……你們煉的假丹方,害我們百草堂的靈田長滿了撓人藤,長老們讓我來……來討個說法。”
林風挑眉:“討說法?帶著渡劫期的威壓來討說法?白長老,您這是想動手啊?”
白長老被戳穿,老臉漲得通紅:“我……我隻是來問問,那丹方裡的‘童子尿’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按方子裡的步驟煉,結果煉出的東西臭得……”
“那是給你們添點‘料’,免得你們總惦記彆人的東西。”林風撿起拐杖,慢悠悠走到他麵前,“白長老,回去告訴你們堂主,想討說法可以,先把派來偷丹方的人交出來——不然,下次長的就不是撓人藤了。”
白長老看著林風拄拐杖的樣子,又看了看他身後玩水的歐陽靖、整理靈草的葉青媛、舉著盾牌的王鐵蛋,突然覺得這場景有點眼熟。上次烈火穀的人來挑釁,也是這陣仗,最後被打得鼻青臉腫地跑了。
“我們……我們交人。”白長老咽了口唾沫,額頭的金光突然閃了閃,他疼得“嘶”了一聲,“這光……”
“時光草的靈力,專門治你們這些‘老糊塗’。”林風笑了笑,“您要是再不走,等會兒它鑽進您天靈蓋,可就不是返老還童,是直接變嬰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