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還掛在丹房窗欞的蛛網上時，王鐵蛋就抱著個陶罐蹲在門檻上，對著罐子裡僅剩的小半罐蜂蜜唉聲歎氣。罐口沾著的蜂蜜被陽光照得金燦燦的，引得幾隻蜜蜂在旁邊嗡嗡打轉，嚇得他趕緊用袖子捂住罐口。
“歎啥氣呢？”林風端著剛熬好的靈米粥從廚房出來，看他這副守財奴似的模樣，忍不住打趣，“不就是罐蜂蜜嗎？回頭讓燦燦去山下買幾罐，比你這‘債款’甜多了。”
王鐵蛋猛地抬頭，脖子上的防騙牌“哐當”撞在陶罐上：“這不一樣！這是靈尾蜂給的‘蜂王漿換的蜂蜜’，有講究的！”他愁眉苦臉地扒著罐口，“可我昨天數了數，就剩這麼點了，今天它們再來討債咋辦？”
“還能咋辦？”林風把粥碗放在石桌上，係統的“關節響”隨著放碗的動作“哢噠”一聲，“實話實說唄，總不能拿你的防禦盾抵賬。”
話音剛落，院牆外就傳來密集的“嗡嗡”聲，像悶雷滾過。王鐵蛋手一抖，陶罐差點掉地上，臉色慘白：“來了來了！它們真來討債了！”
眾人趕緊跑到院子裡看，隻見黑壓壓一片靈尾蜂裹著團金色的東西從牆外飛進來，領頭的蜂後比拳頭還大，翅膀扇動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發麻。更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蜂群中間裹著的，居然是個用蜂蠟做的小牌子，上麵歪歪扭扭地刻著三個字——“還蜂蜜”。
“我的娘哎……”王鐵蛋抱著陶罐就想往丹房鑽，被林風一把拉住。
“跑啥？”林風忍著笑，“它們又沒帶刀，頂多蟄你幾個包。”
蘇清晏從藥圃那邊走過來，看到這陣仗也愣了一下，隨即捂著嘴笑：“這些靈尾蜂倒通人性，還知道做牌子討債。”她從腰間解下個小香囊，裡麵裝著“驅蜂草”的粉末，“撒點這個，它們就不敢靠近了。”
王鐵蛋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搶過香囊，抖了半袋粉末在自己身上，連頭發絲裡都撒了不少，嗆得直打噴嚏：“這樣……這樣它們就不蟄我了？”
“暫時不會。”蘇清晏點頭，“但蜂蜜的事還是得解決，靈尾蜂記仇得很，不然以後丹房彆想安寧。”
林風琢磨著：“要不……拿罐普通蜂蜜糊弄過去？反正它們也分不清。”
“不行不行！”王鐵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風哥你忘了？上次我拿普通靈米換它們的花粉，被蟄了七個包！它們精著呢！”
正說著，蜂後突然落在石桌上，用觸角指了指王鐵蛋懷裡的陶罐，又指了指院外的方向，像是在說“不夠，去拿更多”。
方燦燦和林辰被蜂群的動靜吸引過來，看到蜂後做的“討債牌”，笑得直不起腰。
“鐵蛋師叔，你這是欠了蜂群的高利貸啊！”方燦燦擦著笑出來的眼淚，“要不……把師父的‘老壇醬’拿點給它們？說不定它們愛吃鹹口的。”
“彆胡鬨。”林風瞪了她一眼，轉頭看向蜂後，試探著問，“我們現在沒那麼多蜂蜜，用靈果糖代替行不行？”
蜂後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突然扇動翅膀，發出尖銳的“嗡嗡”聲，像是在拒絕。
林辰突然一拍大腿：“我有辦法！”他跑回自己的小丹爐旁，翻出個瓷瓶，裡麵裝著深棕色的膏體，“這是我用‘蜜源花’煉的膏子，比蜂蜜甜十倍！上次煉廢了沒扔，說不定它們愛吃！”
他倒了點膏子在碟子裡，推到蜂後麵前。蜂後湊過去聞了聞，觸角動了動，突然對著蜂群發出一陣溫和的“嗡嗡”聲。隻見幾隻工蜂飛過來，圍著碟子舔了起來，沒多久就把膏子舔了個精光。
蜂後又用觸角指了指瓷瓶，再指了指王鐵蛋，像是在說“這玩意兒不錯，以後就用這個抵賬”。
王鐵蛋鬆了口氣，趕緊把瓷瓶推過去：“都給你們！都給你們！”
蜂後滿意地讓工蜂叼著瓷瓶，帶著蜂群浩浩蕩蕩地飛走了，臨走前還不忘用蜂蠟在石桌上補了個“欠條”——這次刻的是“欠蜜源膏三瓶”。
看著蜂群消失在雲層裡，王鐵蛋癱坐在地上，抹了把汗：“總算……總算打發走了。”
“你這‘蜂蜜債’算是變成‘膏子債’了。”林風把靈米粥推給他，“先吃飯，回頭讓林辰多煉點蜜源膏，省得它們再來鬨。”
林辰得意地挺挺胸：“看吧，還是我的煉藥術有用！”
眾人正圍著石桌喝粥，就見大長老背著手，慢悠悠地走進院來，身後跟著兩個捧著木盒的弟子。他臉上掛著假笑，眼神卻在丹房裡瞟來瞟去，像是在找什麼。
“林師弟，忙著呢？”大長老走到石桌旁，目光落在空了的蜂蜜罐上，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聽說昨天靈尾蜂來鬨事了？老夫特意讓人送了點‘驅蜂丹’，給師弟壓壓驚。”
他示意弟子打開木盒，裡麵裝著十幾顆褐色的丹藥，散發著刺鼻的草藥味。
蘇清晏皺了皺眉：“這丹藥裡摻了‘斷翅草’，雖然能驅蜂，但對靈尾蜂的翅膀有損傷，還是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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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又笑道：“清晏侄女還真是心細，那就算了。”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組裝好的麵條機上，“這是什麼器械？看著倒新奇。”
“就是個壓麵條的機子，讓弟子們改善夥食的。”林風淡淡道，心裡卻提高了警惕——這老東西突然送禮，肯定沒好事。
大長老圍著麵條機轉了兩圈，手指在玄鐵外殼上敲了敲：“玄鐵做的？倒是挺結實。對了，老夫聽說師弟要把這機子的圖紙分給平民修士？”
“嗯，舉手之勞。”林風沒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