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戲劇院最大的排練廳內,齊磊帶領著一班國字級專業舞者在舞台上,踢踢踏踏的跳著帶有濃鬱愛爾蘭風情的踢踏舞。
他們舞步整齊劃一,踢踏出來的舞步敲擊聲如同精確的節拍器,在空曠的大廳裡回蕩,與一旁播放的悠揚背景音樂配合的十分相當宜章。
此時距離他們封閉排練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大河之舞》的整體舞台骨架已經搭建完成,現在進入的是最磨人的精雕細琢階段。
“停!”齊磊的聲音在舞步聲中格外清晰,“第三排左側,節奏慢了0.2秒。重來!”
聽到齊磊的叫停聲,此時已經沒有人抱怨了。
這支由全國頂尖舞者組成的團隊,已經完全被齊磊的專業舞蹈素養折服。
更讓人佩服的是,作為總編導和領舞,齊磊對自己的要求比任何人都嚴格。
每天最早到排練廳的是他,最晚離開的也是他。
“齊導,您休息會兒吧。”助理心疼地遞上毛巾,“這都連續排練六個小時了。”
齊磊擦著汗,眼睛卻仍盯著鏡子裡的隊形:“時間不等人啊!這樣,你們先休息十分鐘,然後我先過去音樂廳那邊看看,這邊你們休息完了繼續練分組的隊形動作先吧!”
“好的!”
……
國家戲劇院的音樂廳與排練廳相隔不過百米,卻仿佛兩個世界。
當齊磊推開厚重的隔音門時,正好聽到一段激昂的小提琴獨奏。
演奏者是陸薇,這次大河之舞節目組樂團的首席小提琴手。
28歲的她已經是國際樂壇的超級明星,但此刻卻眉頭緊鎖,反複練習著同一段旋律。
要知道能以如此年紀便能擔任國家樂團首席小提琴手的演奏家,在一眾國字輩裡不能說沒有,但也會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而陸薇就是這些存在中的一個。
關於她的履曆,就不多闡述了,反正一句話來形容她就對了——彆人家的小孩。
“陸姐,遇到麻煩了?”齊磊輕聲問道。
陸薇抬起頭,露出一絲苦笑:“齊編導你來得正好。這段獨奏後的銜接總感覺不對勁,和舞蹈的入場節奏對不上。”
她重新演奏了一遍。
確實開場後從她精湛的小提琴技藝演奏下,音樂的每個音符都精準到位,但正如她所說,與舞蹈錄像中的入場節奏存在微妙的脫節。
齊磊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陸姐,你介意嘗試一種...非常規的演奏方式嗎?”
“非常規?”陸薇好奇地挑眉。
齊磊走到舞台中央,做了一個持琴的姿勢:“我的想法是——你不要站在原地演奏這段soo,而是邊跳邊拉琴。”
音樂廳裡頓時一片寂靜。
幾個樂團成員麵麵相覷,這種表演方式在他們看來簡直聞所未聞。
因為一直以來,音樂家在正式演出舞台上的演奏,都是沿用了比較靜態的演出風格。
也就是隻在規定的一個小範圍內站位,從來都沒有像那些娛樂圈明星開演唱會那般,邊唱邊跳滿場亂跑吸引觀眾們目光的做法。
所以這裡齊磊說想要非常規的演出方法,一時間樂團的人會陷入沉默也就不奇怪了。
“邊跳邊拉?”
這時一旁的節目副導演不免擔心節目效果的忍不住出聲,“這會影響音樂質感吧?而且陸老師的琴可是斯特拉迪瓦裡,萬一...”
“我明白風險。”齊磊打斷她,“但你們不覺得嗎?如果陸姐能隨著舞者的節奏一起移動,整個舞台的畫麵感和層次感會完全不同。”
他開始示範,手持想象中的小提琴,腳步輕盈地移動,身體隨著節奏微微搖擺。雖然手中無琴,但那姿態卻讓人仿佛聽到了音樂與舞蹈的完美融合。
“你看,”齊磊邊“演奏”邊解釋,“當舞者從舞台兩側入場時,陸姐可以在中央區域以簡單的步法配合移動。這樣既不會影響演奏,又能讓音樂和舞蹈真正融為一體。”
陸薇目不轉睛地看著,原本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突然,她笑了:“有意思,我懂了!~”
接下來的日子,國家戲劇院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線。
每天下午,當舞蹈團休息時,陸薇就會出現在排練廳,向舞者們請教基礎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