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的燭火燃至三更,燈花“劈啪”爆響,將林越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將黑風寨的戰術推演圖疊好時,指腹還殘留著筆墨的涼意——圖上用朱筆圈出的“清風鎮”,正是雲荒凡人界最先被魔氣侵染的村落,步滄瀾傳來的最新消息說,鎮裡的孩童已開始出現魔化初期的低熱症狀。
腕間的秦字令牌突然泛起溫潤的青光,不是此前與墨子劍共鳴時的震顫,而是如投石入湖般,一圈圈擴散開淡青色的漣漪,精準纏上識海的大羅道果。道果中那枚新增的“少年紋”仿佛被喚醒,化作無數細密的光絲,順著林越的神識延伸至案上的界域圖譜,每一根光絲的末端,都牢牢紮在六個泛著微光的界域標識上——那是他十六歲至今,踏足過的每一片土地。
“這些是……”林越指尖懸在光絲上方,沒有觸碰,卻已清晰感知到其中傳遞的氣息:尋秦世界墨家工坊的鬆煙墨香混著鐵器的冷意,射雕世界襄陽城頭的烽煙餘溫裹著麥浪的清甜,天龍世界靈鷲宮的雲霧潮氣滲著雪蓮的微苦,風雲世界樂山大佛腳下的江水腥氣帶著墨硯的厚重,大話世界花果山的桃香飄著酒曲的醇味,還有西遊後傳世界大雁塔的檀香混著經文的肅穆。
大羅道果的提示音適時響起,比往日更顯柔和,像是融入了各世界的煙火氣:【檢測到宿主初心道韻穩固,道果符文“少年紋”與過往羈絆產生深度共振,觸發專屬效果“羈絆共鳴”——可短暫撕裂時空屏障,以“觀察者+有限乾涉”模式回訪曆練界域,確認羈絆狀態。本次回訪消耗道韻極低,不影響明日雲荒行動】
旁邊整理藥包的沙僧抬頭看來,琉璃盞中的藥汁正冒著熱氣,將他的臉映得柔和:“師父,您的令牌在發光?像是裹著一團小太陽。”豬八戒抱著剛烤好的麥餅湊過來,鼻尖動了動,突然拍著大腿喊:“俺聞著桃香味了!跟花果山那千年桃林的味道一模一樣,連甜度都差不離!”
林越笑著將令牌舉起,青光中浮現出六個模糊的界域影像,尋秦的邯鄲城、射雕的襄陽樓、天龍的縹緲峰清晰可見。“我曾在這些世界曆練,受過高人指點,承過凡人善意。”他看向三人,目光掃過議事堂外隕星界的燈火,“如今道果共鳴,是時候回去看看。你們守好隕星界,若仙武聯盟有消息,先用傳訊符穩住,我速去速回,明日清晨準時出發去雲荒。”
話音未落,秦字令牌的青光暴漲,如一道豎琴的弦,將林越的身影輕輕裹住。沒有時空回溯時的眩暈,隻有如浸溫水的柔和——他眼前光影流轉,亂葬崗的冷雨變成了墨家工坊的暖陽,耳邊傳來的不再是山賊的獰笑,而是朗朗的誦讀聲,穿透十六年的時光,清晰入耳:“兼相愛,交相利,非攻而守,守心而安……”
議事堂的燭火燃至三更,林越將黑風寨的戰術推演圖疊好時,腕間的秦字令牌突然泛起溫潤的青光。這光芒不同於此前的共鳴,而是如漣漪般擴散開來,與識海的大羅道果產生共振——道果中那枚新增的“少年紋”竟化作無數光絲,朝著界域圖譜上的六個方向延伸,每一根光絲的末端,都連接著一個他曾踏足的世界。
“這些是……”林越指尖撫過光絲,瞬間感知到其中傳遞的氣息——有墨家工坊的墨香,有襄陽城頭的烽煙餘溫,有靈鷲宮的雲霧潮氣,還有花果山的桃香。大羅道果的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宿主初心道韻穩固,觸發“羈絆共鳴”效果,可短暫撕裂時空屏障,回訪過往曆練界域,確認羈絆狀態】
旁邊整理藥包的沙僧抬頭看來:“師父,您的令牌在發光?”豬八戒也湊過來,鼻尖動了動:“俺好像聞到桃香味了,跟花果山的一模一樣!”林越笑著將令牌舉起,青光中浮現出六個模糊的界域影像:“我曾在這些世界曆練,如今道果共鳴,能回去看看。你們守好隕星界,我速去速回,明日清晨準時出發去雲荒。”
話音未落,秦字令牌的青光暴漲,將林越的身影包裹其中。他隻覺眼前光影流轉,比時空回溯時更顯柔和,耳邊傳來的不再是亂葬崗的哭嚎,而是朗朗的誦讀聲——“兼相愛,交相利,非攻而守……”
林越落地時,鞋底先觸到一片微涼的青石板——是邯鄲城墨家工坊的專用石板,當年他跟著墨離鋪設時,親手將每塊石板的邊角磨圓,以防學童摔倒。如今這些石板被雨水衝刷得發亮,縫隙裡長出了細小的青苔,卻依舊平整如鏡。
不同於十四年前的兵荒馬亂,此刻的邯鄲城像被浸在蜜裡的棗子,透著安穩的甜。街麵用墨家燒製的青磚鋪就,往來行人衣著整潔,袖口雖有補丁卻漿洗得乾淨。幾個孩童提著竹籃穿梭在巷弄間,籃子裡裝著剛買的墨家紙鳶——紙鳶的骨架是墨家特製的輕質木,糊著浸過桐油的皮紙,上麵畫著“守心劍”的簡筆畫,翅膀上寫著“兼愛”二字。
“墨家工坊”的木牌掛在兩株老槐樹下,漆色鮮亮得能照見人影,旁邊新添的一行小字是用隸書刻的:“林越先賢曾在此悟道,劍守初心,墨傳千古”。木牌下方擺著兩個陶製的小花盆,種著淡青色的守心花,花瓣上還沾著晨露,是墨家學童每天輪流澆灌的。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阿墨,這筆‘非攻’的‘非’字,要寫得穩如泰山,像林先賢當年握劍的姿勢——沉肩墜肘,心不慌,手才不抖!”工坊內傳來蒼老卻有力的聲音,帶著墨汁的醇厚。林越循聲走去,隻見一位白發老者正握著學童的手教寫字,老者袖口繡著墨家的“矩子”標識,是用銀線繡的,在晨光中閃著柔和的光——正是當年接任钜子之位的墨離。
十四年前,墨離還是個總跟在林越身後的半大少年,連墨子劍都握不穩,如今已滿頭華發,手指卻依舊有力,握著學童的手在宣紙上緩緩移動。他的指關節有些變形,是常年鑄造農具和練劍留下的痕跡,卻把“非攻”二字寫得圓潤有力,沒有一絲顫抖。
被握著的學童約莫十歲,紮著總角,握著毛筆的手有些發抖,墨汁在宣紙上暈開一個小點兒。聽到“林先賢”三個字,他眼睛亮得像浸在水裡的黑曜石:“墨離師公,師公說林先賢當年用一把卷口的鐵劍,就打退了山虎幫的三個山賊,是不是真的?我娘說那劍比我的人還重呢!”
墨離放下筆,用沾著墨汁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學童的額頭,指著牆上懸掛的一幅絹畫——畫中少年身著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褂,褲腳卷著三層,手持一柄卷口鐵劍,身後護著抱著孩童的婦人,背景是鉛灰色的天空和殘破的破廟,正是當年亂葬崗的場景。畫旁題著“守心者”三個篆字,筆力蒼勁,是墨離親手寫的。
“不是‘打退’,是‘守住’。”墨離的目光落在畫中少年的臉上,溫柔得像在看自家孩子,“林先賢當年沒有殺一個山賊,隻用墨家的‘守心劍’卸了他們的兵器,點了他們的麻筋。他說‘劍是用來擋在弱者身前的,不是用來沾血的’,這才是‘非攻’的真諦。”
他從案上取過一本線裝書,封皮是淡青色的,上麵寫著《墨子劍補注》,書頁邊緣已經起了毛邊,顯然被翻看過無數次。“這是林先賢離開前留下的,如今是咱們墨家的鎮派之寶。”墨離翻開第一頁,上麵是林越當年的字跡,有些稚嫩卻格外工整:“劍為守,心為盾,守護比殺戮更難,也更值得。守一人是俠,守一方是義,守天下是道。”
林越站在工坊門外的老槐樹下,槐花落在他的肩頭,帶著清甜的香氣。他看著學童們圍著墨離嘰嘰喳喳提問,有的問“守心劍怎麼練”,有的問“林先賢有沒有見過钜子”,還有的捧著自己畫的紙鳶,問“能不能把林先賢的樣子畫在翅膀上”。工坊內的墨香與窗外的槐花香交織在一起,鑽進鼻腔,讓他想起十四年前那個雨夜,墨離塞給他的半塊溫熱的麥餅。
他想起當年離開尋秦時,墨離送他的那袋墨家種子——說是“守心花”的種子,種下後能驅蚊蟲,還能入藥。如今再看,工坊後院的空地上種滿了這種植物,淡青色的花開得正盛,花叢中搭著幾個竹架,墨家弟子正將曬乾的守心花收進陶甕裡。一個穿著粗布短褂的少年弟子正給花澆水,動作輕柔得像在嗬護嬰兒,正是墨離的孫子墨安。
“林……林上仙?”墨離突然轉頭,目光穿過工坊的木窗,落在林越身上。他雖已白發蒼蒼,眼神卻依舊銳利,像當年在亂葬崗幫林越包紮傷口時一樣,一眼就認出了他,“您身上的墨劍道韻,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連流轉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學童們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轉頭看向林越,眼睛裡滿是崇拜,連手裡的毛筆都忘了放下,墨汁滴在衣襟上也渾然不覺。林越笑著走上前,對著墨離拱手:“墨離钜子,彆來無恙。你的‘守心花’,種得比當年更好了。”
墨離激動得聲音發顫,手都有些抖,連忙拉著林越參觀墨家據點。如今的墨家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躲在破廟後的小作坊,而是占據了邯鄲城的半條街——臨街的三間是工坊,墨家弟子正在鑄造農具,熔爐的火光映紅了他們的臉,叮叮當當的打鐵聲與學童的讀書聲交織成樂章;中間的五間是學堂,不僅有墨家弟子,還有附近百姓家的孩子,教書的先生是當年林越救過的落魄書生,如今已鬢角染霜,卻依舊聲如洪鐘;最裡麵的兩間是醫館,飄著濃鬱的藥香,幾個穿著布衣的醫者正在給百姓診脈。
“自從您當年挫敗山虎幫,墨家的‘非攻’理念就傳開了。”墨離指著遠處的城牆,那裡隱約能看到一麵淡青色的旗幟,繡著“墨”字,“城主特意請我們墨家主持城防,還為您立了‘守心碑’,說您是邯鄲的守護神。現在的邯鄲,連秦軍都不敢輕易來犯——他們知道,墨家的劍雖不主動傷人,卻能守住每一寸土地。”
林越跟著墨離走到守心碑前,碑是用整塊青石雕成的,高約三丈,上麵刻著“少年持劍,守護萬家”八個大字,是邯鄲城主親筆所書,筆力遒勁。碑的側麵還刻著一個小小的糖塊圖案——是墨離特意加上的,他摸著圖案,眼眶有些發紅:“小念姑娘說,當年您就是為了她這顆糖,才拚著命擋住山賊的。這圖案是她畫的,說要讓後人知道,善意從來都不會白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他想起十四年前那個雨夜,小念從供桌底下伸出小手,把用手帕包著的糖塊塞給他,糖紙已經被雨水打濕,卻帶著她手心的溫度。如今這小小的善意,已在尋秦世界生根發芽,長成了守護的森林——守心碑前擺滿了百姓送來的鮮花和供品,有剛摘的桃子,有溫熱的麥餅,還有學童們畫的畫。
“小念姑娘後來成了墨家醫館的館主。”墨離感慨道,“她總說,當年林上仙教會她,再弱小的人也能守護彆人。她跟著您留下的醫書學醫術,現在比城裡的老大夫還厲害。去年邊關打仗,她帶著醫館的十二個弟子去前線救傷員,三個月沒合眼,回來時瘦得隻剩一把骨頭,卻笑著說‘守住了三千傷員的命,值了’,跟您當年一模一樣。”
林越走到醫館外,透過木窗看到一個穿著素色布衣的女子正在給一個孩童診脈,她的頭發用一根木簪挽著,眉眼溫柔,正是長大成人的小念。她的手指纖細卻有力,輕輕按著孩童的手腕,嘴裡柔聲問著“哪裡疼”,身邊的藥童正按照她的吩咐抓藥,藥櫃上貼著“醫者仁心”的字條,是用林越當年教她的筆法寫的。
臨走時,墨離將一本新修訂的《墨子劍典》交給林越,封麵是學童們集體畫的畫像——少年林越握著墨子劍,身邊圍著張嬸、小念、墨離和一群學童,背景是開滿守心花的邯鄲城。“這是我們墨家三代弟子共同修訂的,補充了您當年留下的劍招注解,還有我們在守城時總結的經驗。”墨離鄭重地說,“您帶著它,若是遇到需要的人,就傳給他們,讓‘守心’的道,一直傳下去。”
林越接過劍典,指尖撫過畫像上小念的笑臉,秦字令牌的青光更盛,像沾了守心花的香氣。他沒有驚動小念,隻是在醫館外的石桌上放下一瓶雪狐妖王送的“凝神丹”,旁邊壓著一張字條,寫著“此丹可解外傷餘毒,贈小念館主”。然後轉身踏入時空裂隙——他知道,最好的羈絆,從來不是朝夕相伴,而是看著自己守護過的人,活成了守護他人的模樣。
尋秦世界:墨香滿邯鄲
林越落地時,正踩在邯鄲城墨家工坊的青石板上。不同於十四年前的兵荒馬亂,如今的邯鄲城街麵整潔,往來行人衣著整潔,孩童們提著竹籃穿梭在巷弄間,籃子裡裝著剛買的墨家紙鳶。工坊門口的木牌上,“墨家工坊”四個大字漆色鮮亮,旁邊新添了一行小字:“林越先賢曾在此悟道”。
“阿墨,這筆‘非攻’二字要寫得穩,像林先賢當年握劍的姿勢!”工坊內傳來蒼老卻有力的聲音,林越循聲走去,隻見一位白發老者正握著學童的手教寫字,老者袖口繡著墨家的“矩子”標識,正是當年接任钜子之位的墨離——十四年前,還是少年的墨離曾跟在他身後學過基礎劍術。
學童約莫十歲,握著毛筆的手有些發抖,聽到“林先賢”三個字,眼睛亮了起來:“墨離師公,林先賢真的用一把卷口鐵劍,就打退了山虎幫的山賊嗎?”墨離放下筆,指著牆上懸掛的一幅畫像——畫中少年身著粗布短褂,手持墨子劍,身後護著婦人孩童,正是當年亂葬崗的場景,畫旁題著“守心者”三個篆字。
“不是‘打退’,是‘守住’。”墨離的目光溫柔下來,“林先賢當年沒有殺一個山賊,隻用墨家的‘守心劍’製服了他們,這才是‘非攻’的真諦。他離開前留下的《墨子劍補注》,如今是咱們墨家的鎮派之寶,上麵說‘劍為守,心為盾,守護比殺戮更難,也更值得’。”
林越站在工坊門外,看著學童們圍著畫像嘰嘰喳喳提問,墨離耐心解答,工坊內的墨香與窗外的槐花香交織在一起。他想起當年離開尋秦時,墨離送他的那袋墨家種子,如今再看,工坊後院的空地上種滿了這種植物,開著淡青色的花,正是墨家的“守心花”,象征著“傳承不息”。
“林……林上仙?”墨離突然轉頭,目光落在林越身上,他雖已白發蒼蒼,眼神卻依舊銳利,“您身上的墨劍道韻,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學童們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看向林越,眼中滿是崇拜。林越走上前,對著墨離拱手:“墨離钜子,彆來無恙。”
墨離激動得聲音發顫,拉著林越參觀墨家據點:如今的墨家已不再是當年的小作坊,而是占據了邯鄲城的半條街,工坊裡有墨家弟子鑄造的農具,學堂裡有凡人學童讀書,醫館裡有墨家醫者給百姓看病。“自從您當年挫敗山虎幫,墨家的‘非攻’理念就傳開了,連秦軍都不敢輕易來犯。”墨離指著遠處的城牆,“城主特意為您立了‘守心碑’,說您是邯鄲的守護神。”
林越走到守心碑前,碑上刻著“少年持劍,守護萬家”八個大字,旁邊還刻著小念當年送他的糖塊圖案——是墨離特意加上的,說這是“善意的象征”。他想起十四年前那個雨夜,小念塞給他的糖塊,如今這小小的善意,已在尋秦世界生根發芽,長成了守護的森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臨走時,墨離將一本新修訂的《墨子劍典》交給林越,封麵是學童們集體畫的畫像,少年林越握著墨子劍,身邊圍著張嬸、小念和墨家弟子。“小念姑娘後來成了墨家醫館的館主,她總說,當年林上仙教會她,再弱小的人也能守護彆人。”墨離感慨道,“她去年還帶著醫館弟子去邊關救傷員,像您當年一樣。”
射雕世界:襄陽風依舊
時空裂隙閉合的瞬間,耳邊傳來熟悉的號角聲——“嗚——”的長鳴,不是當年蒙古大軍壓境時的急促,而是沉穩悠長,帶著安寧的韻律。林越睜開眼,正站在襄陽城的東門外,青灰色的城牆比當年高了兩丈,城磚是用他留下的“水泥配方”加固的,縫隙裡沒有一絲雜草,城頭上“襄陽”二字被夕陽鍍上金邊,筆畫間的刀痕箭跡已被修補,卻特意留下了幾處淺痕,作為“守土”的紀念。
城防兵穿著整齊的鎧甲,鎧甲是墨家傳來的改良款式,輕便卻堅固,他們手持長槍巡邏,眼神銳利卻不凶悍——這是常年守土衛國練出的沉穩,不是緊繃的戒備。城門下的吊橋穩穩落下,橋板是新換的硬木,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名字,是這些年守護襄陽的士兵和百姓的名字。
“這位客官,進城嗎?需出示路引。”城門守衛上前詢問,態度恭敬,手中的路引登記簿上,字跡工整,每一筆都透著認真。林越從袖中取出一枚狼牙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郭”字,邊緣已被摩挲得光滑——這是當年郭靖送他的,說“持此令,襄陽城便是你的家”。
守衛看到令牌上的“郭”字,眼睛一亮,立刻單膝跪地行禮:“原來是郭大俠的故人!小的聽說過您的事跡,郭大俠常說,當年若不是您留下守城陣法,襄陽城早就守不住了。快請進,小的這就去通報郭大俠!”
“不必了,我自己進去看看就好。”林越扶起守衛,笑著搖頭。走進城門,一股濃鬱的煙火氣撲麵而來——酒肆裡傳來劃拳聲,卻不喧鬨;貨郎推著小車叫賣,車上擺滿了新鮮的瓜果和布料;幾個孩童拿著風車追逐打鬨,風車的扇葉上畫著郭靖的畫像,旁邊寫著“郭大俠”三個字;路邊的餛飩攤冒著熱氣,攤主正給一個老乞丐盛餛飩,笑著說“慢點吃,不夠再添”。
林越走到當年和郭靖夫婦議事的將軍府,府門敞開著,沒有當年的戒備森嚴,門口立著一塊醒目的木牌,上麵用朱砂寫著“軍民同食”四個大字。木牌旁邊擺著兩張長桌,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人正在分粥,粥是小米粥,熬得濃稠,飄著淡淡的香氣,守城的士兵和貧苦的百姓排著隊,每人都能領到一碗熱粥和一個麥餅。
“郭伯母!我又贏了!”一個穿著鵝黃衣衫的少女提著長劍跑出來,劍穗上係著一朵小小的桃花,臉上沾著墨點,像是剛從書房跑出來,正是十六歲的郭襄。她身後跟著幾個全真教的弟子,個個垂頭喪氣,其中一個弟子撓著頭說:“郭二姑娘的劍法越來越厲害了,我們五個都打不過她一個,真是丟師父的臉。”
“你這孩子,又欺負全真教的師兄。”黃蓉從院內走出,她比當年更顯端莊,鬢角添了幾縷銀絲,卻依舊眼波流轉,帶著當年的聰慧。她手裡拿著一塊錦帕,笑著擦去郭襄臉上的墨點,“你爹說了,學劍是為了護人,不是為了贏人。贏了師兄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像林叔叔當年那樣,在千軍萬馬中護住百姓才是真本事。”
她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林越,先是一愣,手中的錦帕差點掉在地上,隨即眼中閃過驚喜,快步走上前:“林兄?真的是你!我剛才還和靖哥說,最近總覺得心頭暖暖的,像是有故人要來,沒想到真的是你!”
“黃幫主,郭靖大俠何在?”林越拱手行禮。他記得當年離開射雕世界時,襄陽城被蒙古大軍圍得水泄不通,郭靖夫婦抱著必死的決心守城,如今看來,危機已解,且解得徹底。
“托你的福,當年你留下的‘九宮八卦守城陣’,讓我們守住了最艱難的三個月。”黃蓉拉著他走進院內,邊走邊說,“後來忽必烈病逝,蒙古內部為了爭奪汗位內亂,再也無力南侵。這幾年,我們不僅加固了城防,還開墾了城外的萬畝良田,百姓再也不用怕饑荒了。”
院內的景象比當年熱鬨了許多——左邊的練武場上,郭靖正帶著士兵和百姓練拳,他比當年更顯蒼老,兩鬢斑白,臉上的皺紋深了許多,卻依舊身形挺拔,一拳一腳虎虎生風。他穿著一身粗布短打,袖口挽著,露出結實的胳膊,正耐心地教一個十來歲的孩童出拳:“出拳要穩,像紮在地裡的麥子,根要深,力才足……”
聽到動靜,郭靖回頭看來,黝黑的臉上先是一愣,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容,大步走來,聲音依舊洪亮:“林兄!你可算回來了!我天天在城牆上看,就盼著你能來看看現在的襄陽。”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林越的肩膀,力道還是當年的樣子,卻特意收了幾分力,怕弄疼他。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兩人落座後,郭靖興奮地講述這些年的變化,像個炫耀成績的孩子:“襄陽城的城防加固了三倍,用的是你留下的‘水泥配方’,比石頭還結實;城外開墾了萬畝良田,我讓人按照你說的‘輪耕法’耕種,一年能收兩季,百姓的糧倉都堆滿了;襄兒拜了無色禪師為師,劍法日益精進,還自己組織了‘襄陽少女衛’,專門保護城內的婦孺,比當年的穆念慈姑娘還厲害。”
“林兄當年說,‘守城先守心’,我們一直記著。”郭靖端起茶杯,杯裡是百姓送來的新茶,清香撲鼻,“如今襄陽城的百姓,人人都懂守土有責。男人要麼當兵守城,要麼種地納糧;女人要麼縫補衣物,要麼照顧傷員;連孩童都知道‘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每天都來將軍府幫忙曬糧、送信。這都是林兄你當年點醒我們的。”
說話間,郭襄提著一串糖葫蘆跑進來,糖葫蘆的糖衣晶瑩剔透,是她最喜歡的山楂味。她好奇地打量林越,眼睛裡滿是好奇和崇拜:“你就是爹和娘常說的林叔叔?他們說你比我外公黃老邪還厲害,能在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還能憑空造出比石頭還硬的水泥?”
黃蓉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彆聽你爹吹牛,林兄的厲害,不在於殺人,而在於守心。當年他在蒙古軍營救你時,手裡隻有一把普通的鐵劍,卻硬生生從千軍萬馬中把你抱了出來,靠的不是劍法,是守護的決心。”
林越看著郭襄靈動的眼睛,想起當年在蒙古軍營救她時的場景——那時的小女孩才五歲,裹在厚厚的棉襖裡,嚇得哭不出聲,卻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如今的她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間有黃蓉的聰慧,也有郭靖的堅毅,眼中滿是對俠義的向往。
“你的劍法不錯,劍招靈動,有你娘的影子。”林越接過郭襄遞來的糖葫蘆,咬了一口,酸甜的味道在舌尖散開,“但要記住,劍招可以輸,守護的心不能輸。真正的強者,不是能打敗多少敵人,而是能護住多少人。”他從袖中取出一枚劍意凝聚的護身符,是用鴻蒙劍意和桃花木煉製的,上麵刻著一朵小小的桃花,“遇到危險時捏碎它,能幫你擋住致命一擊,還能發出信號,讓你爹娘知道你的位置。”
郭襄接過護身符,如獲至寶地收進懷裡,用錦帕小心翼翼地包好,然後拉著林越去看她的“襄陽少女衛”。少女衛的駐地在將軍府的偏院,三十多個穿著統一勁裝的少女正在練習劍法,勁裝是鵝黃色的,和郭襄的衣衫顏色一樣,劍招簡單卻實用,正是林越當年留下的“護心劍”——沒有花哨的招式,每一招都是為了格擋和保護。
“我們昨天還救了一個被山賊擄走的姑娘。”郭襄驕傲地說,臉上滿是自豪,“那山賊有五個人,手裡還拿著刀,我們用你教的‘連環守勢’,先護住姑娘,再卸了他們的兵器,最後把他們送到官府。林叔叔,我以後也要像你一樣,去彆的地方守護百姓,讓所有的姑娘都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林越笑著點頭,心中滿是欣慰。他看著少女們練劍的身影,陽光灑在她們身上,像鍍上了一層金光。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少女看到林越,紅著臉走上前,遞給他一朵剛摘的桃花:“林叔叔,這是我自己種的桃花,送給你。郭二姑娘說,你當年救她的時候,身邊就有一棵桃樹。”
他站在襄陽城頭,看著夕陽下的襄陽城——城牆下,百姓們扛著鋤頭從田裡歸來,臉上帶著豐收的笑容;街道上,貨郎們收拾著攤位,準備回家吃飯;將軍府內,郭靖正在教孩童們練拳,黃蓉在一旁指點他們寫字;郭襄帶著少女衛在街巷中巡邏,遇到百姓就笑著打招呼。遠處的農田裡,麥浪翻滾,像金色的海洋,農夫們正在收割莊稼,歌聲在田野間回蕩。
秦字令牌傳遞來溫暖的氣息,像郭靖的手掌,像黃蓉的錦帕,像郭襄的糖葫蘆,他知道,這裡的羈絆,已在“守護與傳承”中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