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的晨霧裹著海鹹與桃香，黏在林越的袖口上，涼絲絲的。他握著青銅劍站在練劍坪中央，劍脊映著朦朧天光，劍尖輕輕劃過沾露的草地——“嘶”的一聲輕響，草葉被精準割成兩段，斷口處凝著的露珠墜落在青石板上，碎成細小的銀點。內力順著劍刃流轉時，他能清晰感受到草葉纖維的阻力，這是基礎內功全真入門，圓滿98.5）帶來的掌控力，比半月前剛到桃花島時，又精細了幾分。
“林兄，等等我！”郭靖的聲音從霧裡傳來，伴隨著木劍“噠噠”敲著石板的聲響。他提著柄沉甸甸的梨木劍，額角的汗把額前的碎發粘在皮膚上，跑到近前時還喘著氣，“剛才練‘亢龍有悔’，掌風總散得快，你看我這姿勢，是不是哪裡不對？”
說著，郭靖紮下馬步，雙手掌心朝內提至胸前，可剛一推掌，肩膀就不自覺聳了起來，掌風掠過草地，隻吹彎了幾株近前的狗尾草。林越上前一步，手掌輕輕按在他的腰腹處——能摸到郭靖發力時肌肉的僵硬，這是把“力源”錯放在肩膀的緣故。
“你試試把氣沉到丹田，”林越的聲音放輕，順著道學“道法自然”的理路解釋，“腰腹像大地承托萬物，內力就是地裡的溪流，得讓溪流順著經脈往上漫，不是靠肩膀硬推。你看——”他示範著提掌，腰腹微微一沉，再推掌時，掌風雖輕，卻讓三尺外的桃枝晃了晃，花瓣簌簌落下兩片。
郭靖依言調整，先深吸一口氣，感受丹田的溫熱感，再慢慢提掌。這次肩膀沒再聳起，推掌時腰腹跟著微微轉動，掌風掠過草地時，竟吹得一圈草葉都彎了腰。他眼睛一亮：“真的穩了！林兄，你這‘以道解武’的法子，比我自己瞎練管用多了！”
“那是自然，”黃蓉抱著個竹編的小籃子從霧裡走出來，籃子裡裝著剛摘的青提，顆顆飽滿。她在石凳上坐下，晃著穿繡鞋的腳，笑著打趣，“林兄的道學理論圓滿96.3）可不是擺著看的，上次幫我解爹設的‘八卦花陣’，也是用‘陰陽相生’的理路，比我這土生土長的桃花島人還快呢。”
林越收劍時，隨手試了招新練的墨氏快劍——這是他結合墨子劍法的剛勁與越女劍的身法，在黃藥師的“測影亭”練了五日後衍生的招式，如今已到熟練35.7的程度。劍影一晃，在霧裡拉出道淡青色的殘影，精準挑落了郭靖木劍上掛著的草屑，連木劍都沒碰到。
“對了，”黃蓉忽然想起什麼，從籃子裡掏出個巴掌大的牛皮本子，翻開後裡麵是密密麻麻的字跡，“這是我幫你記的修煉進度，昨天算完基礎屬性，你看看對不對？”
林越湊過去看——本子上的字跡娟秀，每一項都標著日期和提升原因：
力量8.510：月初在嘉興推80斤石桌，後與歐陽克對戰時硬接靈蛇拳，掌力又漲了半分；
敏捷7.210：跟著黃蓉練“飛燕步”繞五行樹，加上墨氏快劍的迅捷，比剛到桃花島時快了不少；
體質8.810：對抗風浪時在船上扛了半宿船帆，又跟島內弟子切磋時挨過兩記硬拳，底子更紮實了；
耐力8.710：每日晨練後還會去“聽音蝶”花叢練劍，蝴蝶的振翅聲能練專注力，一次能練一個時辰；
精神9.210：夜裡在書房看黃藥師藏的《道德經注》，結合武學拆解，精神頭比以前更足。
“太細致了，”林越笑著點頭，“連我哪天推的石桌都記著。”
“那可不，”黃蓉把本子遞給他，“以後你突破後天境，還能回頭看自己是怎麼一步步練的。對了，你那墨氏快劍，昨天跟我爹提了一嘴，他說‘剛柔摻得不錯，就是劍招還少了點變化’。”
正說著，霧忽然散了些。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黃藥師背著雙手走過來，青色長衫的下擺掃過草地，沒沾半點露水。他的目光先落在郭靖的木劍上，又轉到林越的青銅劍上，最後停在林越身上，開口時聲音帶著幾分清冽，像山澗的泉水：“你昨日問‘落英神劍掌如何融陣’，今日正好有空，給你演一遍。”
林越連忙拱手：“多謝前輩！”
黃藥師不答話，走到練劍坪中央的桃樹下站定。他抬手時，沒見多大力道，可周圍的桃花忽然像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紛紛從枝頭落下。掌風初起時極輕，花瓣繞著他的手腕旋轉；等他推掌時，掌風突然變得淩厲，花瓣瞬間化作密集的“劍雨”，朝著前方的空地處射去——落地時，花瓣竟按“乾、坤、震、巽”四卦的方位排列，正好是桃花陣的基礎陣眼。
林越看得目不轉睛，連呼吸都放輕了。他注意到黃藥師的掌法看似隨意，實則每一次轉腕、推掌，都對應著五行的生克：推掌是“火”的烈，收掌是“水”的柔，擺臂是“木”的韌，握拳是“金”的剛，落腳是“土”的穩。這正是道學“五行相生”的理路，與他之前感知的奇門遁甲入門10.9）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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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什麼了？”黃藥師收掌時，最後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指尖，他撚著花瓣問。
“晚輩看出掌法藏著五行陣理，”林越斟酌著回答，“剛柔之間像陰陽流轉，沒有斷點，這是‘武隨道走’的道理。”
黃藥師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算是認可：“你道學底子夠，就是缺場實戰破境。下月初三，桃花島有‘島主試煉’，三場對戰，對手是島內的三代弟子——有練‘落英劍法’的，有練‘碧波掌’的，正好幫你補全‘剛猛之外的靈動’。贏了，就算你過了求親第二關；輸了，便再練三個月。”
林越心中一振，連忙躬身：“晚輩定不負前輩所望！”
黃藥師沒再多說，背著雙手走進霧裡，身影很快消失在桃樹林後。郭靖拍著林越的肩膀，興奮得聲音都高了些：“太好了！等你過了試煉，咱們就能一起學落英神劍掌了！到時候去尋洪七公師父，我練降龍掌，你練桃花島的武功，肯定能跟五絕前輩們討教！”
“放心，”黃蓉從籃子裡拿出顆青提遞給林越，“我已經跟藥房的吳伯說好了，幫你準備‘清心丹’和‘續力膏’——清心丹能穩內力，續力膏是用桃花蜜和海底椰熬的，練劍累了吃一塊，能補體力。對了，島內弟子的武功路數，我也給你畫了圖，晚上拿給你看。”
夕陽把霧徹底驅散時，三人坐在練劍坪邊緣的礁石上。海平麵被染成金紅色，海鳥貼著水麵飛過，翅膀掃起細小的浪紋。林越握著腰間的青銅劍，劍鞘上還沾著桃花瓣，他望著遠處的海麵，心中的目標愈發清晰：
第一步，借島主試煉突破後天境——先研究黃蓉畫的弟子武功圖，針對性練墨氏快劍的變招，把基礎內功的“力”轉化為實戰的“勁”；第二步，跟黃藥師學落英神劍掌或彈指神通，補全靈動短板，畢竟今日見了落英掌的“融陣於武”，才知自己的劍法還少了“變化”；第三步，等郭靖的事情了了，一起離開桃花島——先去嘉興醉仙樓找洪七公，再去大理見南帝段智興，若有機會，還要去終南山看看全真教的武學，讓道學理論與五絕武學真正融會貫通。
海風拂過臉頰時，帶著桃花的甜香和海水的鹹濕。林越摸了摸懷裡的牛皮本子，指尖能感受到紙頁的溫度——那上麵記著的不隻是屬性和進度，更是他踏入射雕江湖的每一步。從滄州武館的切磋，到嘉興擊退歐陽克，再到桃花島得黃藥師賞識，他的江湖路，早已不是孤身一人。
暮色漸濃時，遠處桃樹林裡傳來“聽音蝶”的振翅聲，細微卻清晰。林越知道，屬於他的射雕武學啟蒙之路，從這一刻起，才算真正啟幕。而前方的江湖，就像這海平麵上的晚霞，雖遠，卻滿是璀璨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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