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劍坪上的桃瓣已被劍氣掃得漫天紛飛，有的沾了歐陽克袖間的蛇鱗粉，泛著淡青色的冷光；有的被林越的青銅劍勁削成兩半，落在青石地上，洇出細小的濕痕。林越握著劍的手已有些發麻，墨子劍法小成65.4）的剛勁雖能擋開靈蛇拳的刁鑽，卻架不住歐陽克招式裡的陰毒——方才若不是他側身快了半分，右肩就要被對方指縫裡的毒針擦到。
“小子，再擋我，今日便讓你葬在桃花島！”歐陽克的袖袍無風自動，藏在袖中的七寸青蛇探出頭來，吐著分叉的信子，“黃藥師躲著不出來，難道真要看著他的寶貝女兒，跟你這無名之輩一起死？”
話音未落，歐陽克突然踏前一步，左拳虛晃，右掌卻猛地變爪，指尖曲成蛇牙狀，直取林越心口——這是靈蛇拳的殺招“蛇噬心脈”，拳風裡帶著股腥氣，連周圍的聽音蝶都受驚四散飛逃。林越剛要提劍格擋，卻見歐陽克的手腕突然詭異地擰了半圈，掌勢硬生生轉了個方向，朝著他握劍的手腕抓來，竟是要卸他的兵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從桃林裡掠出，快得幾乎看不清軌跡——隻聽見“咻”的一聲輕響，像風吹過蘭草的細吟，卻帶著股不容抗拒的威壓，瞬間壓散了歐陽克掌間的腥風。
“爹！”黃蓉的聲音帶著驚喜，也帶著後怕。
林越隻覺眼前一花，黃藥師已站在他與歐陽克之間，背對著他，青色長衫的下擺還沾著片剛落下的桃瓣。黃藥師沒回頭，隻是隨手從地上拈起顆被劍氣震落的桃核，指尖微微一凝，那原本泛著土黃色的桃核，竟瞬間裹上了層淡淡的青芒，像是被內力浸過的玉石。
“歐陽鋒教你的本事，就是用來欺負小輩的？”黃藥師的聲音不高，卻像塊石頭投進冰湖，瞬間讓練劍坪上的空氣都冷了幾分，“桃花島的地方，不是你想來就來，想撒野就撒野的。”
歐陽克的臉色瞬間變了，方才那道氣勁掃過他的手臂時，他隻覺一股柔中帶剛的力道順著經脈往上竄，震得他心口發悶——這是他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黃藥師的實力，比傳聞中還要恐怖。“黃前輩，晚輩隻是想接蓉兒回白駝山，並無惡意……”
“無惡意？”黃藥師冷笑一聲，手腕微抬，指尖的桃核突然飛了出去。沒有刺耳的破空聲，隻有一道極淡的青影劃過空氣，快得讓歐陽克根本來不及反應——桃核擦著他的袖管飛過，“啪”的一聲撞在他身後的蛇奴手中的蛇籠上，那精鐵做的籠門竟瞬間被震得變形，籠裡的青蛇嚇得蜷縮成一團，連信子都不敢吐了。
更可怕的是，桃核反彈回來時，正好落在黃藥師的掌心，連位置都沒偏半分。
“再敢往前一步，這顆桃核，就不是打蛇籠了。”黃藥師的指尖輕輕摩挲著桃核，目光裡的冷意讓歐陽克打了個寒顫。
歐陽克看著變形的蛇籠，又看了看黃藥師指尖那看似普通的桃核，喉結動了動，終究沒敢再硬撐：“晚輩……晚輩告辭！”說罷，他狠狠瞪了林越一眼，帶著兩個臉色慘白的蛇奴，狼狽地轉身離開，連落在地上的毒針都沒敢撿。
直到歐陽克的身影消失在桃林儘頭，林越才緩緩鬆了口氣，握著劍的手終於不再發抖。他抬眼望向黃藥師，卻見黃藥師正抬手拂去長衫上的桃瓣，指尖的青芒已悄然散去，仿佛方才那震懾全場的一擊，不過是隨手為之。
就在這時，林越的眼前突然彈出淡藍色的麵板，字跡比往日更清晰幾分：
【檢測到絕頂境武學彈指神通?圓滿），觸發深度感知】
【絕頂境武學感知：以氣馭技——內力非蠻力迸發，而是如道學“水利萬物”般，隨勢而走，遇物則聚，觸之則發】
【道學理論圓滿96.3）→圓滿99.5+3.2）：對“無為而無不為”的武學映射理解加深】
【基礎內功全真入門，圓滿99.1）：內力凝練度提升，丹田氣海運轉效率微漲】
林越愣了愣，下意識地感受體內的內力——丹田處的溫熱感比之前更醇厚，內力順著經脈流轉時，竟比往日更順暢，連之前練彈指神通時有些滯澀的三陰交穴，此刻都像被溫水浸過般，再無阻塞感。他想起方才黃藥師彈指的瞬間：沒有刻意繃緊的指節，沒有暴漲的氣勁，隻憑指尖的一縷柔勁，便震退強敵，這才是“以氣馭技”的真正精髓，也是道學裡“柔能克剛”的極致體現。
“看出什麼了？”黃藥師轉過身，目光落在林越身上，帶著幾分審視，也帶著幾分期許，“彆隻看到招式的厲害，要看到招式背後的‘理’——你的道學底子厚，這點比郭靖強，可還差了點‘知行合一’的火候。”
林越連忙收劍拱手，語氣裡帶著真切的敬佩：“晚輩明白了。前輩的彈指神通，不是用指力硬打，而是用內力‘引’著桃核走，就像道學裡說的‘順勢而為’，不與對方的力道硬碰，卻能借力打力。”
黃藥師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你能悟到這層，不算笨。下月的試煉，若能把這點悟透，突破後天境便不難。”說罷，他便背著雙手，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青色長衫的身影漸漸融入桃林的粉色裡，隻留下林越站在練劍坪上，反複回味著方才那驚鴻一瞥的絕頂威勢。
風又起，桃瓣落在林越的劍鞘上。他抬手握住劍柄，感受著體內緩緩流轉的內力，忽然覺得丹田處的那團溫熱，比之前更貼近“力”與“理”的融合——這或許就是目睹絕頂境戰力的最大收獲，不是技能的直接提升，而是對武學本質的一次全新認知。
練劍坪上的蘭草漸漸恢複了平靜，聽音蝶又飛回草葉間，扇動著翅膀，發出細碎的“嗡嗡”聲。林越望著黃藥師離去的方向，心中忽然生出個念頭：或許有一天，他也能像黃藥師這般，以一縷內力，禦萬物為己用，真正做到“道在武中，武在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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