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祭壇的歡呼聲還沒來得及撞碎山間晨霧，一股刺骨的陰冷就從東側密林裡漫了出來——不是露水的涼，是帶著腥氣的寒，像有無數冰針鑽進衣領，刮得人皮膚發緊。祭壇上三炷香的火苗突然“劈啪”炸響，煙柱被無形氣勁壓得彎成弧形，連飄了半宿的青布幡旗都僵在半空，幡角繡的狼頭像是被凍住了獠牙。
“誰在裝神弄鬼？”洪七公握緊打狗棒，指節泛白——那氣勁裡裹著的蛤蟆腥氣，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十年前華山論劍，歐陽鋒的蛤蟆功還帶著三分生澀，如今卻像淬了毒的冰錐，連空氣都被凍得發脆。
“老叫花子，欺負我歐陽家的人，問過我西毒嗎？”
話音落時，一道青影從密林中竄出，落地時輕得像片枯葉，腳掌卻在青石板上壓出半寸深的印子——來人身穿白駝山錦袍，領口金線繡的蛤蟆紋路泛著冷光，蠟黃的臉上沒半點血色，三角眼眯成細縫，卻有兩道紫芒從眼底透出，掃過廣場時，不少丐幫弟子下意識攥緊了兵器，鐵杖柄上的汗都凍成了細霜。
楊康像條喪家犬，從兩個押他的弟子手裡掙出來，膝蓋磨著石板往前爬，破了的褲腿滲出血，卻顧不上疼：“叔父！是他們陷害我！偽造令牌、假傳遺命，就是想吞了丐幫的基業！”他爬得太急，撞到歐陽鋒的靴尖，又慌忙磕頭，額角磕出紅印。
歐陽鋒沒低頭看他，目光鎖在洪七公身上，嘴角勾出冷笑：“洪七，丐幫的家事我本懶得管。可楊康是我親侄兒，你動他一根頭發，就是打我西毒的臉。”
“打你的臉又如何？”洪七公把打狗棒往祭壇上一頓，千年綠竹的杖身震出嗡鳴，“楊康勾結你這老毒物，偽造幫主令牌，還想搶九陰真經殘頁，是武林公敵！你護著他，難道想讓整個丐幫的唾沫淹死你？”
“唾沫？”歐陽鋒突然下蹲，雙手成爪按在地上，指節泛出青紫色，指甲縫裡滲出黑血——這是蛤蟆功的“蓄力式”，廣場上的青石板開始細微震顫，石縫裡的草屑被氣勁吸得飄起來，“老叫花子，你老得連棒都握不穩了，還敢跟我叫板？今天我不僅要帶楊康走，還要把你丐幫藏的殘頁，一並取走！”
話音未落，他猛地起身，右手推出——淡紫色的氣勁裹著細小的蛤蟆狀紋路，像吐舌的毒蟾，帶著呼嘯的風聲直撞洪七公胸口！洪七公早有防備，打狗棒橫在胸前想卸力，可氣勁撞上杖身的瞬間，“哢嚓”一聲脆響，綠竹杖從中間裂開道細紋，裂紋裡滲著細微的血珠——那是氣勁震傷了他握杖的手掌經脈。
“噗——”洪七公被餘勁掀得倒退三步，一口鮮血噴在白石板上，染紅了半片香灰。他捂著胸口彎腰咳嗽，指縫裡不斷滲出血，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連花白的胡須都沾了血點。
“七公！”郭靖提著鐵劍就要衝上去，卻被一股無形的氣勁彈開，胸口悶得發疼；黃蓉也想上前，腳步剛動，就見歐陽鋒的三角眼掃過來，那眼神像冰錐，讓她渾身發僵。
“誰敢再動一步，我先擰斷他的脖子。”歐陽鋒的聲音不高，卻像塊石頭壓在所有人心裡。廣場上的丐幫弟子你看我我看你，握著兵器的手都在抖——那是絕頂高手的威壓，像座大山壓在胸口，連呼吸都要費儘全力，有兩個年輕弟子甚至握不住鐵杖，“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就在歐陽鋒伸手去提楊康衣領時，一道淡青色的劍風突然從斜刺裡襲來，劍刃裹著白霜，直取他的手腕脈門！
“哦？還有不怕死的？”歐陽鋒側身避開，三角眼落在林越身上——少年握著青銅劍，劍刃上的霜氣順著劍脊流動，像有條冰線在遊走，連他袖口的布都凝著細霜，“你這陰寒氣勁，倒有幾分九陰真經的影子。”
林越沒說話，手腕翻轉，劍招變“墨陰點寒”——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隻能攻其要害拖延時間。陰勁順著手臂經脈流動時，像有無數冰針在血管裡走，與丹田處的陽勁暖意形成奇妙的平衡；劍刃掃過空氣，留下一道白霜痕跡，地麵的青石板瞬間結了層薄冰，連石縫裡的積水都凍成了冰碴。
【墨陰劍入門18.7）實戰應用：針對歐陽鋒下盤“蓄力必滯”的破綻，陰寒劍風直取膝彎經脈，嘗試凍結其氣血流動，限製移動速度】
【九陰內功小成68.9）全力運轉：陰勁以“螺旋狀”注入劍刃道學“陰陽相生”原理優化），經脈內氣勁循環速度提升30，勉強抵消兩成絕頂境威壓，手臂經脈因陰陽勁交替產生輕微刺痛】
歐陽鋒冷哼一聲，左腳輕輕一跺——“哢嚓”聲裡，地麵的薄冰碎成齏粉，同時右手成掌，淡紫色的氣勁裹著灼熱感拍向劍刃。兩股氣勁相撞的瞬間，發出“滋啦”的聲響，白霧彌漫開來，帶著冰化的水汽和蛤蟆功的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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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隻覺一股巨力順著劍刃湧來，手臂經脈像被火燒般疼，青銅劍差點脫手。他借著反作用力往後飄出五尺，落地時踉蹌了兩步，嘴角滲出鮮血——那氣勁的餘波不僅震傷了內腑，還帶著一絲毒勁，順著經脈往丹田鑽，讓他喉嚨發甜。
“有點意思。”歐陽鋒看著自己的掌心，那裡竟凝著一層極薄的白霜，指尖微微發麻，“你這陰勁能凍我氣勁，倒是比洪七的棒法新鮮。說，九陰真經你從哪偷的？”
“偷？”林越擦了擦嘴角的血，握緊青銅劍，劍刃上的霜氣更濃了，“你為了真經，殺了多少人？楊康認賊作父，你助紂為虐，遲早會遭天譴！”
“天譴？”歐陽鋒大笑，笑聲裡滿是瘋狂，錦袍的下擺被氣勁吹得獵獵作響，“在這江湖上，實力就是天！今天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絕頂高手的厲害！”
他身形一閃，像道青影瞬間來到林越麵前，右手再次推出——這次的氣勁比剛才更盛，淡紫色的氣團凝成半尺大的蛤蟆狀，帶著腥氣的風刮得林越頭發亂飛，胸口的衣服都被氣勁壓得貼在身上。
林越瞳孔驟縮，將九陰內功催至極致——陰勁從丹田湧出，順著奇經八脈流遍全身，在體表形成一層淡青色的防護；同時劍招變“墨陰掃寒”，劍刃劃出一道半圓的霜氣，試圖攔阻氣團。可那蛤蟆功氣勁像破紙般撕開霜氣防護，重重撞在他的胸口！
“噗——”林越噴出一大口鮮血，血裡還帶著細小的血塊，身體像斷線的風箏般往後飛，重重撞在祭壇的石柱上。石柱表麵瞬間結滿白霜，連石紋裡的灰塵都凍成了冰粒，卻還是被震出三道裂紋，裂紋裡滲著林越的血。
但就在這兩招的功夫裡，郭靖已經扶著洪七公退到了廣場西側——他把鐵劍橫在洪七公身前，用身體擋住可能的攻擊；黃蓉則從懷裡掏出丐幫的聯絡哨子，吹了三聲短哨，原本慌亂的弟子們立刻反應過來，汙衣派弟子握鐵杖在前，淨衣派弟子持短劍在後，結成了一道交叉的防禦陣，兵器相撞的“鏘鏘”聲在廣場上響起。
“算你們跑得快。”歐陽鋒看著結成陣的丐幫弟子，眉頭皺了皺——他雖厲害，卻也怕被人海戰術耗著，更何況洪七公雖重傷，卻還沒失去戰力，真打起來，他未必能全身而退。他冷冷地掃了眼倒在地上的林越，又踢了踢身邊的楊康：“走！下次再找他們算賬！”
說完，他提著楊康的衣領，像拎小雞似的，帶著兩個白衣弟子轉身消失在密林中。那股陰冷的氣息漸漸散去，可廣場上的青石板，還留著他剛才踩出的半寸深印，印子裡凝著薄霜。
“林兄！”黃蓉第一個衝過去，蹲在林越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指尖觸到一片冰涼，“你怎麼樣？撐住！我有藥！”她從懷裡掏出個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深褐色的藥丸，塞進林越嘴裡——那是桃花島的“清毒丹”，能解百毒、緩內傷，入口微苦，順著喉嚨下去後，丹田處漸漸泛起暖意，緩解了那股鑽心的疼。
林越靠在石柱上，喘著粗氣，胸口的衣服破了個洞，露出的皮膚上有個淡紫色的蛤蟆印，印子周圍的皮膚隱隱發黑——那是蛤蟆功的毒勁還沒散。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丹田內的九陰內功正在發生變化：剛才被歐陽鋒的威壓籠罩時，他竟能捕捉到對方氣勁的流轉軌跡——每三次呼吸，氣勁就會在丹田處停頓半息，那是蛤蟆功剛勁轉換時的必然破綻；而這短暫的停頓，讓他對“陰陽調和”有了新的領悟——陰勁不僅能凍氣勁，還能順著對方的氣勁縫隙鑽進去，打亂其運轉。
【觸發“絕頂境威壓感知”效果：近距離承受歐陽鋒蛤蟆功氣勁衝擊，解析其“剛勁轉換必滯”的核心破綻，同步優化九陰內功的陰陽循環模式從“陽裹陰”轉為“陰陽螺旋”）】
【九陰內功小成68.9）→九陰內功小成72.4）威壓感知+3.5，經脈氣勁循環流暢度提升15，陰寒內力凍傷效果增強8，毒勁抗性+5）】
【墨陰劍入門18.7）→墨陰劍入門21.3）實戰對抗絕頂高手，劍招容錯率提升5，霜氣覆蓋範圍擴展至六尺，新增“破勁”效果：可穿透三層以下氣勁防護）】
洪七公被郭靖扶著，一步一步挪到林越身邊，他咳嗽著，手還捂著胸口，卻還是強撐著說：“小子，委屈你了。要不是你拖了這兩招，我們今天……怕是要栽在那老毒物手裡。”
林越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七公，沒事……能攔住他就好。”他頓了頓，喘了口氣，又道，“歐陽鋒的蛤蟆功……有破綻。他每次發勁後，丹田處會滯澀半息，要是能抓住這個時機，用陰勁攻他丹田，說不定能破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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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洪七公眼睛一亮，忘了胸口的疼：“沒錯！我剛才和他對招時，也感覺到了！隻是那滯澀太快，我沒來得及反應，你小子竟能在戰鬥中抓出來，比郭靖這傻小子機靈多了！”
郭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林兄確實厲害，換做是我，肯定早就被氣勁掀飛了，哪還能找破綻。”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塊乾淨的布，遞給林越，“你先擦擦血，等下我去給你找些溫水。”
丐幫弟子們也圍了過來，幾個老弟子手裡拿著金瘡藥，還有人提著剛燒開的水，看著林越的眼神裡滿是感激——剛才要是沒有他拖延時間，歐陽鋒說不定會對他們這些普通弟子下殺手。一個穿粗布衫的弟子紅著眼眶說：“林少俠，您為了丐幫受傷，我們……我們記在心裡！以後您有任何事，儘管吩咐！”
林越接過黃蓉遞來的溫水，喝了一口，胸口的疼緩解了些。他抬頭望向歐陽鋒消失的密林，那裡的晨霧已經散去，露出深綠色的樹冠，卻讓人覺得比剛才更陰森——西毒不會善罷甘休，他肯定還會來搶丐幫的九陰殘頁，下次再見麵，隻會更凶險。
但他不怕。
剛才對抗時，陰勁和陽勁在丹田交織成螺旋狀，流轉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連之前有些滯澀的衝脈，此刻都能順暢地流過氣勁；墨陰劍的霜氣不僅能凍經脈，還能破氣勁，下次再遇到歐陽鋒，他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陽光漸漸升高，金色的光灑在祭壇上，驅散了殘留的陰冷氣息。丐幫弟子們開始收拾廣場的狼藉，有人用布擦著石板上的血，有人修補裂開的幡旗；洪七公被扶到一旁的石凳上休息，黃蓉在給他敷金瘡藥；郭靖則守在旁邊，警惕地看著密林的方向。
林越靠在石柱上，閉上眼睛，開始運轉九陰內功——陰勁和陽勁在經脈裡螺旋流轉，像兩條互相纏繞的龍，帶著暖意和涼意，慢慢修複受損的內腑。他知道，這場與西毒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九陰真經的秘密、丐幫的安危，還有他自己的武道之路，都還在前方等著。
但隻要守住本心，和身邊的人並肩作戰，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青銅劍放在腿上，劍刃上的霜氣漸漸散去，卻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芒，像藏著一汪不會融化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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