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破開晨霧時,海風裡的鹹澀突然淡了幾分——遠處中原的海岸線在天際線處鋪展開,青灰色的山巒裹著層薄雲,山腳下隱約可見成片的麥田,風一吹就泛著淺綠的浪,連空氣裡都多了些麥稈的乾燥氣息。黃蓉趴在船舷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從荒島帶回來的彩貝,貝殼上的細沙被海風卷走,露出底下淡粉的紋路,她眼裡滿是期待,聲音裡帶著雀躍:“再過兩天就能到臨安了!不知道爹爹最近有沒有新釀桃花酒,上次他說要教我吹《碧海潮生曲》,還沒來得及學呢。”
郭靖坐在桅杆下擦拭鐵劍,麂皮布反複蹭過劍刃,在晨光下映出冷冽的光。聽到“桃花島”三個字,他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笑了笑,指尖輕輕碰了碰劍柄上刻的“靖”字:“黃前輩肯定等著呢。等咱們把楊康交給丐幫長老,我想回蒙古看看母親,順便去嘉興找七怪師父們——上次分開時,韓寶駒師父還說要教我新的馬術,不知道他還記得不。”
他話音未落,船頭突然傳來水手長急促的吆喝:“前麵就是望海鎮!要補給的趕緊下船!鎮上最近邪性得很,多了好多生麵孔,都背著刀,咱們補給完就走,彆在外頭多待!”
洪七公正靠在桅杆下喝酒,酒葫蘆的木塞剛拔開,聞言挑了挑眉,打狗棒在甲板上輕輕一頓:“邪性?是海盜鬨的,還是官府查私鹽?”
“都不是!”一個穿青布短衫的客商匆匆跑上船,懷裡的貨箱沒抱穩,“哐當”撞在船舷上,裡麵的瓷器發出細碎的碰撞聲。他臉色慘白,額角的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流,聲音都在發顫:“是……是江湖上的大事!鐵槍廟出了慘案,江南七怪……全死在那兒了!”
“什麼?!”郭靖猛地站起身,麂皮布從手裡滑落,鐵劍“哐當”砸在甲板上,劍穗還在微微顫動。他衝上前抓住客商的胳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眼神裡滿是血絲:“你說什麼?七怪師父們怎麼會出事?他們武功那麼好,誰能傷得了他們?”
客商被他抓得胳膊生疼,卻不敢掙脫,隻一個勁地擺手:“我也是聽鎮上的人說的!說……說凶手是桃花島主黃藥師!有人看到他的烏篷船停在鐵槍廟附近的蘆葦蕩裡,現場還留著桃花島的‘玉簫針’,針上的毒和江南七怪身上的傷對得上!還有……還有人說,楊康公子親眼看到黃藥師動手,下手狠得很,連韓寶駒那樣的硬茬,都沒撐過三招!”
“胡說八道!”黃蓉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抓住客商的衣領,指甲幾乎要掐進對方的青布衫裡。她眼裡含著淚,卻強撐著不讓眼淚掉下來:“我爹爹才不會乾這種事!他雖脾氣古怪,卻最不屑暗箭傷人,江南七怪跟他不過是當年的一點誤會,他怎麼可能下殺手?你說的‘玉簫針’,我爹爹的針上都刻著桃花紋,你問他們看到了嗎?”
客商被她的氣勢嚇住,眼神躲閃著嘟囔:“我……我沒親眼見,都是茶館裡的人傳的!現在鎮上的酒肆、茶館都在說,全真教的馬鈺道長已經派人去召集弟子了,說要去桃花島討公道,連丐幫的幾個長老都被說動了,說要幫江南七怪主持正義……”
林越站在一旁,眉頭擰成了疙瘩。從客商提到“楊康作證”的那一刻起,他就覺得不對勁——楊康從荒島被他們綁著押解回來,一路上都被郭靖看管著,怎麼可能提前去鐵槍廟“親眼作證”?他快步走到郭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撿起地上的鐵劍遞過去,聲音沉穩:“郭兄,先冷靜。這件事有好幾處破綻,未必是黃前輩做的。”
“破綻?”郭靖接過劍,手指還在發抖,聲音嘶啞,“都有人看到師父們的屍體,還有暗器和‘證詞’,怎麼會有破綻?”
“第一,是黃藥師的行事風格。”林越走到甲板中央,目光掃過眾人,條理清晰地分析,“黃前輩號稱‘東邪’,雖不拘禮法,卻極重‘名節’二字。他若真要殺江南七怪,以他的武功,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更不會特意留下‘玉簫針’這種能指向自己的證據——這不符合他‘不屑偽裝’的性子。我之前在桃花島附近見過他的船,船帆上繡著墨色桃花,若真有人看到他的船,絕不會隻說‘烏篷船’這麼籠統。”
他頓了頓,指著客商懷裡的貨箱補充:“第二,是楊康的‘證詞’。楊康從荒島被我們綁著回來,一路上都在船艙裡,除了望海鎮,根本沒去過彆的地方,怎麼可能‘親眼看到’鐵槍廟的事?這分明是有人借他的名義傳謠,想借他之前的身份大金小王爺)增加可信度,挑動江湖人對黃藥師的敵意。”
“第三,是現場的打鬥痕跡。”洪七公放下酒葫蘆,接過話頭,打狗棒在甲板上劃出一道痕跡,“老叫花子跟江南七怪打過交道,韓寶駒的鐵鞭、柯鎮惡的毒菱,都是能近距離纏鬥的功夫。黃藥師的武功以‘快、巧’為主,若真動手,江南七怪根本沒機會跟他‘激烈打鬥’——現場所謂的‘打鬥痕跡’,更像是有人故意砸出來的,想偽裝成‘勢均力敵’的樣子,掩蓋真正的凶手武功不如黃藥師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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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聽到這裡,終於鬆了口氣,抹了抹眼角的淚,對著林越感激地笑了笑:“就是這樣!我爹爹的‘落英神劍掌’,掌風過處隻會留下花瓣狀的痕跡,絕不會像傳聞裡說的‘砸壞了鐵槍廟的供桌’——那分明是用蠻力砸的,跟我爹爹的武功路數一點都不像!”
林越繼續說道:“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消息傳播得太快了。鐵槍廟在嘉興郊外,距離望海鎮有三百多裡,慘案發生才三天,消息就傳遍了望海鎮,甚至連全真教要報仇的事都傳得沸沸揚揚。這背後肯定有人在刻意推動,比如在茶館酒肆裡安排人散播消息,甚至印了小報分發,就是為了在咱們查明真相前,把‘黃藥師是凶手’的帽子釘死,挑起江湖紛爭。”
他一邊說,一邊在腦海裡梳理線索:楊康的黨羽比如之前跟著他的丐幫淨衣派長老)很可能在他們登島前就逃了出去,提前策劃了這場嫁禍;而歐陽鋒的人說不定也在背後推波助瀾,想借全真教和丐幫的手除掉黃藥師,這樣江湖上就少了一個能跟他抗衡的高手。這些疑點串聯起來,指向一個清晰的結論——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嫁禍陰謀。
【通過多維度疑點分析人物行事風格、證詞真實性、武功路數匹配度、消息傳播邏輯),結合過往對黃藥師、楊康的了解,林越成功識破事件破綻,觸發“推理”技能解鎖】
【推理:熟練22.8——掌握“線索串聯”“矛盾排查”“動機反推”基礎邏輯,對刻意偽裝的事件破綻識彆率提升35,可通過細節差異如暗器紋路、武功痕跡)判斷證詞真偽】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郭靖急切地問,聲音裡帶著哭腔,“要是全真教真的去桃花島,爹爹他……黃前輩肯定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免不了一場廝殺,我師父們的冤屈也沒人管了!”
洪七公站起身,打狗棒在甲板上重重一頓,聲音擲地有聲:“還能怎麼辦?去鐵槍廟!隻有找到現場的真正證據,戳穿楊康的謊言,才能阻止這場紛爭。老叫花子跟馬鈺那老道有點交情,隻要咱們能拿出證據,他肯定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去桃花島。”
“我同意!”黃蓉立刻點頭,轉身就往船艙跑,“我去整理療傷丹藥和乾糧,再把楊康的彎刀收起來——那小子鬼得很,不能讓他有機會耍花樣!”
林越攔住她,補充道:“咱們不能從望海鎮的碼頭直接走陸路,剛才水手長說鎮上多了生麵孔,說不定是楊康的人在監視。洪七公前輩熟悉江湖暗線,咱們可以走鎮外的小路,從蘆葦蕩繞過去,這樣既能避開監視,又能儘快到鐵槍廟。”
他頓了頓,看向被郭靖押著從船艙出來的楊康——那小子被粗藤綁著,卻還在掙紮,嘴裡罵罵咧咧:“你們放開我!黃藥師殺了江南七怪,你們不去抓他,反而綁著我,還有沒有天理?”
林越走到楊康麵前,蹲下身,眼神冷冽:“你說你親眼看到黃藥師動手,那我問你,鐵槍廟的供桌是木頭的還是石頭的?韓寶駒師父當時用的是鐵鞭還是長槍?你要是答不上來,就彆再撒謊了。”
楊康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躲閃著不敢看林越,嘴裡卻還硬撐:“我……我當時太緊張,沒看清!反正黃藥師就是凶手,你們不信就算了!”
“沒看清?”林越冷笑一聲,“看來你根本沒去過鐵槍廟。你散布這些謠言,就是想借全真教的手除掉黃藥師,順便攪亂江湖,好讓歐陽鋒有機可乘,對不對?”
楊康被說中心事,猛地低下頭,不再說話。郭靖氣得一拳砸在船舷上,指節都紅了:“你這卑鄙小人!我師父們待你不薄,你竟然為了自己的私欲,連他們的死都要利用!”
眾人不再耽擱,很快做好準備:洪七公去跟船家結清船費,順便打聽了鎮外小路的具體路線;黃蓉將療傷丹藥、乾糧和幾件換洗衣物塞進包裹,還特意帶上了從荒島找到的九陰真經拓片——萬一遇到全真教的人,說不定能靠真經的事暫時拖延時間;郭靖則押著楊康,用布條堵住他的嘴,防止他在路上大喊大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半個時辰後,四人悄悄下船,沿著碼頭的蘆葦蕩繞到望海鎮外的小路。小路兩旁長滿了野草,偶爾能聽到遠處鎮上的喧囂——有憤怒的呼喊聲,有小販叫賣“鐵槍廟慘案專訊”的吆喝聲,還有人在煽動“去桃花島討公道”,氣氛緊張得像根拉到極致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林越走在最前麵,手裡握著腰間的青銅劍,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動靜。他看到小路儘頭的樹林裡,有幾個穿白駝山白衣的人影在徘徊,手裡還拿著畫像,顯然是在找他們。他壓低聲音對身後的人說:“前麵有歐陽鋒的人,咱們繞到左邊的麥田裡,彆驚動他們。”
四人借著麥田的掩護,小心翼翼地往前走。風吹過麥稈,發出“沙沙”的聲響,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林越回頭望了望望海鎮的方向,又看了看前方隱約可見的鐵槍廟輪廓,心裡清楚——這場突如其來的江湖風波,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凶險。楊康的嫁禍隻是開始,歐陽鋒的陰謀還在後麵,而鐵槍廟那片荒涼的廢墟裡,藏著的不僅是江南七怪的冤屈,更是能揭開整個陰謀的關鍵線索。他們必須儘快找到真相,否則,隻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卷入這場紛爭,付出生命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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