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冰峽的血腥味混著雪氣鑽進鼻腔，林越正用劍尖挑起那枚刻著“西夏皇陵衛”的鐵盔——盔內藏著半片羊皮卷，上麵的西夏文還沒來得及破譯。忽覺腳底冰麵傳來“嗡嗡”震顫，不是積雪滑落的鬆散響動，是內力凝於足底、刻意收斂聲息的踏地聲，且至少五人以上。他猛地抬眼，峽口外的濃霧如被無形之手撥開，五道青影踩著“踏雪無痕”的輕功竄出，為首者身著淡紫勁裝，腰間雙魚玉佩刻著“秋水親傳”四字，掌心縈繞的淡藍真氣比先前交手的弟子濃鬱三倍，連呼出的氣息都凝成了冰碴。
“奉師座令，取你狗命，奪回皇陵衛密卷！”紫衫人厲聲喝破動機，五人瞬間呈“五虎斷門”陣包抄，掌風交錯間織成一張淡藍色氣網，網眼處的寒勁竟將峽口的寒風凍成細碎冰絲，飄落時如銀針般刺人。林越瞳孔微縮——這是秋水閣鎮閣陣法“寒網陣”，專克單打獨鬥的高手，需五人內力同源才能催動。他剛要揮劍破陣，餘光瞥見氣網縫隙中藏著點點黑芒，是星宿派的“腐心針”，針身淬了阿紫秘製的“化功散”，沾膚即入經脈，比尋常毒針凶險十倍。
“小心毒針沾膚！”寒綃的銀鉤如流星趕月般揮來，鉤尖精準挑飛兩枚射向林越後頸的毒針，金屬碰撞的瞬間，銀鉤竟結上一層薄冰，她隻覺一股陰寒順著手臂爬向肩井穴，忍不住悶哼一聲後退三步，指尖已泛青。紫萼抱著藥囊剛要撒出冰魄草毒霧，一道掌風擦著她耳畔掠過，將藥囊掀翻在地，冰魄草與硝石粉混著積雪滾了滿地，她嚇得蜷縮在地，卻死死按住腰間的傳訊符——那是林越讓她危急時求救用的。林越心頭一緊，北冥真氣瞬間運轉至四肢百骸，墨陰劍的金色劍氣暴漲三尺，迎著氣網劈出，可劍刃剛觸到氣網，便被一股黏滯的寒勁彈開，劍身上的金光黯淡幾分，虎口竟微微發麻。
“北冥神功雖強，卻困於‘聚氣’而非‘化罡’，這寒網陣專克你這類軟功！”紫衫人獰笑著手印變幻，氣網驟然收緊，淡藍真氣如冰鑄的鐵鉗般扣向林越四肢關節，想先廢他行動力再奪密卷。林越踏開淩波微步“旋身”式，身形如陀螺般避開氣網核心，折梅手“繞枝”式如靈蛇出洞，右手食指中指精準搭上左側弟子的腕脈“陽溪穴”——這是寒網陣的破綻，五人需一人主陣，四人輔攻，主陣者內力最盛，也最易被牽製。北冥神功全力催動，掌心泛起如磁石般的吸力，這五人都是李秋水挑出的內門精銳，內力比先前的弟子精純數倍，清涼中帶著霸道的寒魄真氣如溪流般湧入丹田，卻被金色太極氣旋瞬間剝離毒素，隻留純陰內力滋養氣海。
識海麵板的淡藍光暈瘋狂跳動：“北冥神功圓滿98.7）持續吸收精純寒魄真氣，吸收效率95，內力儲備突破宗師境閾值！”林越隻覺丹田的金色太極氣旋轉速越來越快，從“嗡嗡”輕鳴變成“隆隆”轟鳴，經脈被真氣撐得如要斷裂，先是手肘“曲池穴”傳來撕裂般的痛，接著是肩井、極泉，每一寸經脈都在被強行拓寬，痛到極致時，卻突然湧起一股暖流——那是道武同源的“守柔”意境在調和。他索性放棄防禦，任由另外四名弟子的掌風拍向胸口，寒勁與毒針剛觸到衣衫，便被體表流轉的北冥真氣擋下，毒針瞬間融化，寒勁則成了突破的“助燃劑”，五人的內力被他儘數牽引，在周身形成金色真氣漩渦，連飄落的雪花都被卷入其中。
“瘋子！你想爆體而亡嗎？”紫衫人驚覺內力流失速度比預想快三倍，剛要撤掌斷力，卻被北冥真氣的吸力牢牢黏住，腕脈處傳來“滋滋”聲，竟是內力被強行抽離的灼痛感。林越的皮膚從指尖開始泛起金光，先是手掌，再是手臂，最後蔓延至全身，經脈被金色真氣拓寬數倍後，先前的劇痛徹底消散，隻剩如沐浴溫泉的舒暢。當最後一縷寒魄真氣湧入丹田，識海麵板突然炸開耀眼金光，如烈日破雲：“內力化罡條件觸發！北冥神功熟練度+1.3，當前進度：進階100！衍生被動技能【北冥真氣小成25.7）】，境界躍升：宗師境初入）。核心效果‘罡氣護體’：內力可化為實質罡氣，防禦提升80，抵禦陰寒、劇毒傷害效果翻倍，自動淨化體表毒素。”
金色真氣在林越體表驟然凝聚，形成半寸厚的鎏金罡氣層，光線折射下如穿了件流動的黃金甲，連眼睫毛都鍍上淡金。那四名弟子的寒魄掌同時拍在罡氣上，“砰砰砰”的聲響如鐘鼓齊鳴，掌力被罡氣儘數反彈，她們如被重錘擊中，口吐鮮血倒飛出去，撞在峽口的冰岩上昏死過去。紫衫人瞳孔縮成針尖，望著林越周身的金光，聲音帶著哭腔嘶吼：“這不可能！師父說宗師境需‘內力凝液、道武合一’，你才練北冥三個月，怎麼可能……”她突然想到什麼，臉色慘白，“是道武同源！你竟把道家心法和武學融到這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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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抬手握住墨陰劍，金色罡氣順著劍柄湧入劍身，劍身上的墨色雲紋被金光浸染，凝成流動的“太極”紋路。他一劍刺出，沒有花哨招式，隻憑罡氣加持的沛然之力，淡藍寒網如浸了水的宣紙般被洞穿，劍氣穿透氣網時，竟將網眼的冰絲儘數融化。劍尖精準刺穿紫衫人的藤甲，從她心口透入，釘在身後的冰柱上——冰柱瞬間被罡氣灼化，形成一圈晶瑩的水痕。紫衫人低頭看著胸前的劍傷，鮮血順著劍刃滴落，眼中滿是不甘與恐懼：“師父……師父已聯係西夏大元帥嵬名令公，用琅嬛福地的《小無相功》全本換十萬鐵騎……三個月後，踏雪城……踏雪城就會出兵……”話沒說完，她頭一歪，氣絕身亡，腰間的雙魚玉佩“當啷”落地，滾到林越腳邊。
林越抽出長劍，金色罡氣自動震落劍上的血跡，連一絲血腥氣都沒留下。他轉頭望去，剩下的四名弟子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兩人攙扶著昏死的同伴，往峽口濃霧裡逃去，腳步踉蹌如喪家之犬。林越足尖一點，罡氣加持下的淩波微步速度暴漲，身形化作一道金色流星，眨眼間追上最末那名弟子——她距峽口已不足十步，卻被林越指尖輕輕點在後背“命門穴”。北冥真氣順勢湧入，隻封了她的內力經脈，並未傷其臟腑，弟子瞬間脫力倒地，癱在雪地裡發抖。“執法衛！”林越高聲喚道，守在峽口的執法衛立刻上前，用鉤鎖將四名俘虜捆住，“分開審問，重點問西夏軍的布防圖、嵬名令公的用兵習慣，還有李秋水在西夏的據點。”
“宗師境……真的是宗師境的罡氣！”巫行雲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她快步走來，玄色大氅下擺掃過積雪，枯瘦的手指顫抖著伸向林越周身的罡氣——指尖剛觸到金光，便被一股柔和卻堅韌的力道彈開，掌心竟泛起暖意。她猛地抬頭，渾濁的眼珠裡閃著淚光：“當年逍遙子祖師踏入宗師境時，周身也是這般鎏金罡氣，能融冰雪、禦百毒！我卡在準宗師境三十年，耗儘多少雪參丹都沒能摸到‘化罡’的門檻，你……你竟用三個月就成了！”她抬手按住林越的肩頭，金紅色真氣探入他體內，感受著丹田內凝實如液態的金色真氣，忍不住感歎，“內力自主循環，經脈拓寬三倍，這就是宗師境的底蘊啊。”
林越散去體表罡氣，隻留一縷在掌心流轉——金色真氣凝實如融化的黃金，能隨心意塑造成針、成盾，甚至凝成迷你版的落梅鉤形狀。識海麵板的詳細提示緩緩浮現，帶著道學感悟的溫潤光暈：“宗師境特質：1.內力自主循環，消耗速度降低50，打坐半個時辰即可恢複滿值；2.感知範圍擴大十倍，可察覺百丈內的真氣波動、暗器軌跡，連積雪下的冰鼠跑動都清晰可辨；3.道武同源同步提升至‘精通41.2’，武學領悟速度加快60，看一遍招式即可記住九成。北冥真氣小成25.7）：可主動釋放罡氣攻擊，威力等同於自身內力的120，罡氣離體後可持續五息。”
寒綃扶著紫萼走來，寒綃已用雪參膏敷好了肩頭的凍傷，紫萼則撿回了半袋沒灑的冰魄草，懷裡還揣著那株沾著雪的雪蓮子。“林師兄，這雪蓮子是藥圃裡長了五十年的老參蓮，能穩固剛突破的境界，防止真氣浮躁。”紫萼把雪蓮子遞過來時，手指還在微微發抖，卻敢抬頭看著林越的眼睛，“剛才……剛才多謝你救我，你的金光鎧甲好厲害，毒針碰到就化了。”林越接過雪蓮子，剛入口，便被體內自主循環的北冥真氣包裹煉化，一股清涼順著喉嚨滑入丹田，金色氣旋旋轉得愈發平穩，麵板上北冥真氣的熟練度微微上漲到25.9。
“嵬名令公？”巫行雲的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她接過執法衛呈上的審訊筆錄——那名被林越點穴的弟子起初拒不招供，直到林越用北冥真氣引動她體內的寒魄真氣，讓她嘗了半柱香的經脈刺痛，才乖乖吐露實情。巫行雲指著筆錄上的字：“這嵬名令公是西夏第一猛將，當年曾帶兵攻破吐蕃邏些城，用兵極狠。李秋水用《小無相功》換他出兵，就是算準我們靈鷲宮弟子雖強，卻擋不住軍陣衝鋒。”她轉頭看向林越，眼神比任何時候都鄭重，“但宗師境不同——你的罡氣能擋箭矢、斬馬刀，隻要在軍陣中斬殺嵬名令公，西夏軍群龍無首，自然會退去。這是靈鷲宮唯一的破局之法。”
林越握緊墨陰劍，劍身上的金光與掌心罡氣交相輝映，百丈內的感知範圍讓他清晰“聽”到遠處藥圃的雪蓮子在凍土中紮根的細微聲響。“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將北冥真氣練到大成，也足夠摸清西夏軍的底細。”他看向巫行雲，眼神堅定如縹緲峰的冰岩，“踏雪城是西夏軍的必經之路，我去那裡不僅能查布防，還能聯係逍遙派的暗樁——對了，青綾師姐的傳訊符最後一次波動就在踏雪城附近，或許能找到她的蹤跡。”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得去確認李秋水是不是真的把《小無相功》給了西夏，那是逍遙派的至寶，不能流落外敵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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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行雲眼中閃過讚許，她從頸間解下一枚巴掌大的金色令牌，令牌正麵是逍遙派的太極圖案，背麵刻著“鎮派”二字，邊緣還嵌著三顆細小的夜明珠——這是逍遙派曆代掌門的信物。“這枚鎮派令比執法令管用，持此令可調動逍遙派散在江湖的七十二島主、三十六洞主，他們欠靈鷲宮的人情，定會助你。”她把令牌塞進林越手中，掌心的溫度透過令牌傳來，“踏雪城的暗樁代號‘雪鷹’，在城西的‘醉仙樓’當掌櫃，你報‘逍遙歸宗’的暗號即可。記住，罡氣雖強，但嵬名令公身邊有三名西夏‘一品堂’高手，擅長合擊之術，你需用折梅手卸力，再用罡氣突襲——罡氣每運轉一炷香消耗三成內力，務必留夠退路。”
寒綃走上前，遞過一個縫了三層鹿皮的行囊，行囊上還繡著靈鷲宮的梅花標識：“裡麵有寒玉膏治凍傷）、雪參丹補內力）、清心散解迷藥），還有我畫的踏雪城地形圖——城西是居民區，城東是軍營，城北有座破廟，是緊急避險的密點。”她頓了頓，從腰間解下一枚銀質追蹤符，“這是我師父傳的追蹤符，隻要沾過青綾師姐的衣物，就能感應她的方位，我已向宮主請命隨你同去，我的追蹤術在靈鷲宮排第三，定能幫你找到她。”紫萼也湊過來，把一瓶瓷塞緊密的毒粉塞進林越手裡，瓶身貼著“爆炎冰魄”的字條：“這是我用冰魄草和硫磺混的，遇罡氣就會爆炸，能凍住敵人的腳，對付軍陣裡的步兵特彆管用。”
夕陽西下，縹緲峰的雪峰被染成金紅色，雲層如被點燃的棉絮。林越將鎮派令係在腰間，墨陰劍斜挎背後，金色罡氣偶爾從他周身溢出，在雪地上留下點點鎏金印記，很快又被飄落的新雪覆蓋。寒綃提著銀鉤走在他身側，兩人的腳印在雪地上延伸，朝著山腳下的踏雪城方向。“聽說踏雪城的冰糖葫蘆很有名，等辦完正事，我請你吃。”寒綃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林越轉頭笑了笑，掌心的罡氣凝成一朵小小的金色梅花：“好，等擊退西夏軍，不僅吃冰糖葫蘆，還要喝踏雪城的‘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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