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龍島的震顫已不是“劇烈”二字所能形容——整座島嶼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住,又狠狠揉搓。火山口噴湧出的岩漿柱直徑逾百丈,如赤紅色的通天巨蟒,將赭紅色的天幕燒得扭曲;飛濺的赤紅岩塊最大的足有磨盤大小,砸在海麵上時“轟隆”作響,激起的水花混合著高溫蒸汽,在半空凝成轉瞬即逝的水霧。“破浪號”的船身劇烈搖晃,甲板上的丐幫弟子們用繩索將自己綁在船舷上,手中的濕麻布已被火星灼得焦黑,喬峰赤著臂膀,古銅色的肌膚上沾著點點火星,他揮著打狗棒將一塊劈來的岩塊挑飛,吼聲穿透火山轟鳴:“都穩住!船帆再加固兩層,龍骨不能斷!”
船帆早已被灼出數十個破洞,最大的一個能容一人穿過,帆布邊緣卷著焦黑的邊,在海風中發出“嘩啦啦”的破敗聲響。聶風正用雪飲狂刀的冰藍劍氣凍住船帆的破口,試圖減緩風力對船身的撕扯;步驚雲則站在船首,玄鐵劍斜指海麵,每一次揮劍都能劈開數塊墜落的岩塊,玄金真氣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護盾,將灼熱的火山灰隔絕在外。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撤離前的最後危機,沒人注意到,火山灰最濃鬱的西南方向,一道極淡的金色流光正悄然凝聚——那流光與火山灰的顏色幾乎融為一體,隻有在岩漿噴發的間隙,才會閃過一絲鳳血特有的溫潤光澤。就在“破浪號”的錨鏈被徹底收起,即將駛離焚龍島海域時,一道蒼老卻狂傲的笑聲,如驚雷般穿透火山的轟鳴,在半空炸響,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哈哈哈!林越,斷浪這廢物死不足惜,你以為這樣就能終結老夫的長生夢?”
聲音未落,那道金色流光已從火山灰中竄出,速度快得超越了音速,所過之處,灼熱的空氣被撕裂,留下一道短暫的真空軌跡。流光落地時,卷起漫天滾燙的氣浪,將周圍的岩漿都逼退三尺,露出一個身著繡金白袍的身影——帝釋天!
此刻的他早已沒了往日“天門門主”的雍容華貴:長發大半花白,像被火山灰染透的枯草,隻有發根處還殘留著一絲墨色;繡金白袍破爛不堪,左胸處有一個碗口大的傷口,傷口邊緣泛著詭異的青黑,那是上一章林越四色龍元劍氣洞穿後,龍元與鳳血之力相互衝撞留下的痕跡;他的右手枯瘦如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緊緊攥著一枚拳頭大小的龍元——這枚龍元比林越見過的任何一枚都要精純,表麵卻布滿蛛網狀的裂紋,每一道裂紋都在滲出金紅色的能量,那能量波動之強,竟讓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
最駭人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燃燒著瘋狂與不甘的眸子,瞳孔深處有金色的鳳血光芒與紅色的龍元煞氣交織,千年長生的執念與敗亡的恐懼,在這雙眼睛裡展現得淋漓儘致。他站在那裡,即便身形狼狽,周身卻仍散發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壓,那是活了一千二百年積累下的氣場,絕非尋常武林高手所能比擬。
“帝釋天?你竟未死!”聶風的雪飲狂刀瞬間出鞘,冰藍劍氣在周身凝成半尺厚的護盾,劍氣與周圍的高溫相遇,激起陣陣白霧。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震驚——上一章火山爆發時,他親眼看到帝釋天被龍元反噬,身體在岩漿中融化了大半,怎麼可能還活著?
“雪飲狂刀的傳人,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帝釋天的目光掃過聶風,帶著一絲千年老者對晚輩的鄙夷,“老夫當年在極北之地的冰川下,曾與玄冰蛟龍纏鬥三月,連萬載玄冰都凍不死我,區區岩漿,又能奈我何?”
他袍袖一揮,淡金色的鳳血真氣如浪潮般掃開身邊滾落的岩塊,岩塊與真氣接觸的瞬間,竟被高溫熔成了鐵水。“那日火山噴發,老夫確實被龍元反噬,經脈斷裂了七成,身體也被岩漿灼傷了大半。”帝釋天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對死亡的恐懼,隨即又被瘋狂取代,“但老夫在火山深處發現了一條千年水脈——那水脈連通著南海的寒流,水溫低至冰點,恰好能壓製龍元的暴烈之力。我以‘龜息玄功’斂去所有氣息,將身體沉入水脈最深處,用鳳血之力修複經脈,這才撿回一條命。”
他的目光轉向被南少林弟子看管的斷浪,斷浪此刻正蜷縮在床榻上,看到帝釋天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本能的恐懼。“本想待你們與斷浪兩敗俱傷,再出來坐收漁利,卻沒想到斷浪這蠢貨,三龍元在手還能被林越打成廢人!”帝釋天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對斷浪的失望與憤怒,“既然這廢物沒用了,那你身上的四枚龍元,便給老夫補上吧!有了五枚龍元,老夫不僅能徹底修複經脈,還能突破長生的極限,成為真正的‘天人’!”
話音未落,帝釋天的身形已如鬼魅般竄出,手中的龍元發出“滋滋”的聲響,裂紋又擴大了幾分。林越心中一凜,青鋒劍瞬間出鞘,四色龍元劍氣在劍刃上流轉——他能清晰地察覺到,帝釋天體內的能量已到了崩潰的邊緣:鳳血的長生之力本是溫潤綿長,卻被他強行與龍元的暴烈之力融合,兩種能量在他的經脈中相互衝撞,就像一鍋即將燒開的沸水,而那枚布滿裂紋的龍元,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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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是強弩之末,經脈隨時都會崩裂,還要做困獸之鬥?”林越踏前一步,青鋒劍斜指地麵,四色劍氣在身前凝成半尺劍罡,劍罡上的流光與火山噴發的火光交相輝映。他的目光落在帝釋天左胸的傷口上,那裡的青黑之色正在擴散,顯然是能量紊亂的征兆,“千年長生,你本該看透名利,卻偏偏執著於‘天下第一’的虛名,奪鳳血、煉龍元、殺同道,你的道,從一開始就走歪了。”
“道?老夫的道,就是長生不死!就是淩駕於所有人之上!”帝釋天突然狂笑起來,笑聲淒厲如夜梟,在火山的轟鳴中格外刺耳,“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懂什麼是千年孤寂?為了長生,我殺了與我結發百年的妻子,斬了對我忠心耿耿的弟子,忍受了千年的嚴寒與酷熱!我付出了這麼多,憑什麼要輸給你?”
他的腦海中閃過千年間的片段:兩千年前,他還是秦將徐福,為求長生出海尋藥,在東海之濱斬殺鳳鳥,奪得鳳血;一千五百年前,他化名“逍遙侯”,在江湖中掀起腥風血雨,隻為收集修煉資源;五百年前,他建立天門,以“帝釋天”之名掌控武林,卻始終覺得不夠——鳳血雖能讓人長生,卻無法讓人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直到他發現了龍元。
“為了龍元,我策劃了十年,沒想到最後卻被你毀了一切!”帝釋天的眼神變得愈發瘋狂,周身的鳳血真氣與龍元能量開始劇烈碰撞,金色與紅色的光芒交織成詭異的色彩,“既然老夫得不到,那所有人都彆想活!焚龍島就是你們的墳墓!”
話音未落,帝釋天猛地將手中的龍元按向自己的丹田!龍元接觸到他體內鳳血真氣的瞬間,“滋滋”聲陡然變大,表麵的裂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濃鬱的金紅色能量如潮水般從他周身湧出,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屏障,連火山噴發的熱浪都被這股能量逼退數丈。
林越的識海麵板瞬間彈出刺眼的紅光警示,淡藍色的數據流幾乎要衝破識海的界限:“檢測到高強度能量紊亂!目標帝釋天)正以自身經脈為引,引爆龍元核心!能量等級:大乘境巔峰!預計三息後發生範圍性爆炸,波及範圍:五十裡!威力評估:足以摧毀焚龍島及周邊海域所有生命體,‘破浪號’存活概率:0.1!”
“不好!他要同歸於儘!”步驚雲的玄鐵劍瞬間出鞘,玄金真氣暴漲至丈高,他的身形如離弦之箭般竄出,就要衝上去強行阻攔——他深知龍元爆炸的威力,當年絕無神引爆半枚龍元,就毀掉了半個無神絕宮,如今帝釋天引爆的是完整龍元,後果不堪設想。
“雲師兄稍等!不可硬拚!”林越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身形比步驚雲更快,如一道赤金流光竄出。他曾在天山學藝時,師父曾告誡過他:“麵對能量狂暴者,硬拚如以卵擊石,唯有以巧破拙,控其經脈,導其能量,方能化險為夷。”而此刻,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他修煉至98.7圓滿境界的天山折梅手。
這門武功並非林越偶然所得——三年前他在天山采藥時,於一座冰封的山洞中發現了天山童姥的遺物,其中就有天山折梅手的完整秘籍。這門功法以“包羅萬象,巧奪天工”著稱,講究“以柔克剛,以巧勝拙”,修煉至圓滿境界後,不僅能精準扣住敵人的經脈要穴,還能借助敵人的能量反哺自身。這三年來,林越每日都在修煉,尤其是在融合龍元之後,元神力大增,更是將這門功法的“扣、鎖、卸、轉”四字訣發揮到了極致。
轉瞬之間,林越已欺至帝釋天身前。帝釋天眼中閃過一抹得意的獰笑——他算準林越會來阻攔,隻要林越靠近,他就能借助爆炸的餘波將其重創。他正欲催動能量,徹底引爆龍元,卻見林越左手五指如蓮花般緩緩綻放,指尖泛著淡淡的瑩白光芒——那是天山折梅手圓滿境界特有的真氣色澤,瑩白中帶著一絲赤金,那是龍元之力與功法融合的跡象。
“天山折梅手·扣脈鎖經!”
林越的動作快得超越了肉眼的捕捉極限,五指如五條靈活的靈蛇,避開帝釋天周身狂暴的能量衝擊,精準地扣住了他丹田周圍的八大要穴。這八大要穴是人體能量運轉的核心,分彆對應“氣海、石門、關元、中極、曲骨、陰交、神闕、水分”,一旦被製住,能量便無法順暢流轉。
他的拇指死死扣住帝釋天的“氣海穴”,這是龍元能量的主要出口;食指彎曲,指尖頂住“石門穴”,阻斷能量向上流轉的路徑;中指按在“關元穴”上,以柔和的真氣壓製能量暴動;無名指與小指則如兩道鐵鉗,纏住“中極”與“曲骨”二穴,將能量向下的通道徹底封鎖。五指同時發力,一股柔和卻堅韌的真氣順著穴位湧入帝釋天的經脈,如一張細密的蛛網,將即將噴發的龍元能量牢牢纏住,強行壓回丹田。
“不可能!這是什麼邪門武功?”帝釋天的眼睛瞪得滾圓,臉上寫滿了驚怒與難以置信。他運轉全身的鳳血真氣想要掙脫,卻發現林越的真氣如附骨之疽,無論他如何衝擊,都能被巧妙地卸開力道,反而讓自己的經脈更加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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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了一千二百年,見識過無數武林絕學:丐幫的打狗棒法、武當的太極劍、少林的易筋經……這些武功雖強,卻都有跡可循,唯有林越的這門手法,精妙得讓人頭皮發麻。天山折梅手就像為克製他這種能量狂暴者量身定做的一般,將他“力量強大”的優勢徹底化為“能量難以控製”的劣勢。
“這不是邪門武功,是能治你瘋病的武功。”林越的聲音平靜卻有力,左手的天山折梅手再次發力,瑩白的真氣順著帝釋天的經脈遊走,開始修複他斷裂的經脈——他並非要救帝釋天,而是要暫時穩住他的能量,為出劍爭取時間。
帝釋天感受到經脈傳來的修複感,心中更加驚恐:“你……你想乾什麼?”
“送你上路。”
林越沒有給帝釋天任何掙紮的機會,右手的青鋒劍已凝聚起四色龍元劍氣。識海麵板上,萬劍龍元訣的進度條微微跳動,丹田內的四枚龍元開始以一種特殊的頻率共鳴,發出震耳欲聾的龍吟——那是龍元之力徹底融合的征兆。
“萬劍龍元訣·斬龍破!”
金、淡金、金紅、赤紅四色劍氣在劍刃上交織,形成一道丈長的劍罡,劍罡頂端竟凝成一枚縮小的龍首,龍首的鱗片清晰可見,雙目如紅寶石般璀璨,張開巨口時,發出震徹雲霄的咆哮。這一劍沒有多餘的花哨,卻彙聚了林越全部的龍元之力與元神意誌,劍刃劃過空氣時,留下一道細長的黑色空間裂痕,裂痕周圍的空氣被徹底抽空,連光線都被吸入其中。
帝釋天的瞳孔驟縮到極致,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一劍的恐怖威力——那是一種能徹底湮滅他千年修為的力量。他被天山折梅手牢牢鎖住經脈,連抬手格擋都做不到,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將殘餘的鳳血真氣儘數灌於脖頸,皮膚瞬間浮現出一層金色的鱗甲——那是鳳血之力凝成的最後防禦,名為“鳳血鱗”,曾抵擋住過雪飲狂刀的全力一擊。
“鐺——!”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比火山噴發的轟鳴還要響亮。四色劍罡與鳳血鱗碰撞的瞬間,金色的鱗甲上出現了一道道細密的裂紋,鳳血的溫潤之力與龍元的暴烈之力在接觸點瘋狂衝撞,激起漫天的能量火星。
鳳血鱗隻堅持了不到一息的時間,便在四色劍罡的衝擊下徹底碎裂,金色的碎片如蝴蝶般飄落,在半空中被高溫熔成了液體。青鋒劍如切豆腐般劃過帝釋天的脖頸,劍刃上的四色劍氣瞬間爆發,將他的頸動脈徹底切斷。
鮮血噴湧而出,呈噴射狀灑向空中,卻在劍罡的高溫下瞬間蒸騰成血霧,血霧與火山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詭異的赤紅色煙霧。帝釋天的頭顱高高飛起,臉上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他活了一千二百年,經曆過無數次生死危機,卻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頭顱在空中翻滾了數圈,最終“噗通”一聲墜入翻滾的海水中,被赤色的岩漿海水瞬間吞沒。
帝釋天的屍身僵立在原地,脖頸處的傷口還在向外湧出鮮血,三息之後,屍身才“轟隆”一聲倒地,砸在滾燙的岩塊上,激起一陣火星。就在屍身倒地的瞬間,林越的識海麵板爆發出耀眼的紅光,一行行提示信息快速滾動,幾乎要將他的識海照亮:
“劇情核心節點達成——帝釋天伏誅!”
“任務完成評價:完美!獎勵:元神力永久提升20,經脈強度提升15,獲得‘長生感悟’被動技能——對陰寒、熾熱類能量抗性提升50。”
“檢測到帝釋天殘餘能量龍元碎片+鳳血本源之力),符合北冥神功吸收條件,吸收效率最大化當前效率:85)。”
帝釋天的屍身尚未冷卻,一股濃鬱的能量便從其頸間傷口湧出——這股能量與林越之前吸收的任何能量都不同,一半是龍元的暴烈,如正午的驕陽,一半是鳳血的溫潤,如清晨的甘露,兩種看似矛盾的能量,在帝釋天體內融合了千年,此刻竟形成了一種全新的能量形態。
林越的北冥神功自動觸發,丹田內的四枚龍元開始快速旋轉,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渦,將那股新形態能量強行牽引過來。能量化作兩道流光——金色的鳳血之力與紅色的龍元之力,順著林越的經脈湧入丹田。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股能量比之前吸收的任何龍元碎片都要精純,經脈被這股能量拓寬了不少,雖然傳來陣陣脹痛,卻沒有絲毫損傷,反而變得更加堅韌。
丹田內的四枚龍元像是遇到了催化劑,快速旋轉起來,將鳳血之力與龍元之力徹底吸收。萬劍龍元訣的進度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數據流不斷跳動:78.6→80.0→82.5→83.2→85.7!
“萬劍龍元訣已提升至大成85.7!”
“解鎖新特性:龍元罡氣——可主動釋放龍元能量形成護體罡氣,防禦強度提升100,對陰寒類能量有70減免效果,持續時間:隨龍元能量消耗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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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鎖新技能:鳳血龍元斬——融合鳳血的溫潤與龍元的暴烈,一劍雙屬性,可同時造成熾熱與撕裂傷害,冷卻時間:半個時辰。”
能量吸收完畢的瞬間,林越周身自動湧出一層四色罡氣,罡氣呈半透明狀,表麵有龍鱗紋路在流轉,將周圍墜落的岩塊儘數彈開。岩塊與罡氣碰撞時,發出“鐺鐺”的聲響,卻無法在罡氣上留下絲毫痕跡。他的氣息變得愈發沉穩厚重,之前與斷浪、帝釋天連續戰鬥的疲憊感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丹田內的能量如江海般奔騰,元神力也變得更加凝練,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五十裡外“破浪號”上弟子們的呼吸聲。
“呼——”林越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濁氣中竟帶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是未完全吸收的鳳血之力。他將青鋒劍歸鞘,劍鞘與劍刃碰撞的“哢噠”聲,在寂靜的火山岩灘上格外清晰。他看向帝釋天沉入海中的屍身,眼神複雜——這個活了千年的梟雄,一生都在追求長生與力量,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最終卻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他的長生夢,終究還是碎在了自己的貪婪與瘋狂之中。
林越突然想起帝釋天剛才的話,想起他提到的“千年孤寂”。或許,長生本身就是一種詛咒——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去,看著朝代更迭,看著江湖變遷,自己卻始終停留在原地,這種孤寂,確實足以讓人瘋狂。但他很快又搖了搖頭——長生並非過錯,錯的是利用長生去作惡,錯的是將力量淩駕於生命之上。
“林少俠!你沒事吧?”聶風快步走上前來,雪飲狂刀上的冰藍劍氣已收斂,他的目光掃過林越周身的四色罡氣,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股罡氣的防禦強度,比他的冰藍護盾還要強上數倍。看到林越氣息穩定,他才鬆了口氣,轉頭望向海麵,帝釋天的屍身已被岩漿染成的赤色海水徹底吞沒,隻留下一圈圈漣漪,“千年禍根,終於除了。江湖總算能平靜一段時間了。”
步驚雲也收起了玄鐵劍,他的左肩甲上有一道新的劃痕,是剛才阻擋岩塊時留下的。他走到林越身邊,一向冰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讚許:“你的天山折梅手,比傳聞中更精妙。那門功法的控脈手法,連老夫都自愧不如。若不是你出手及時,我們今日都要葬身在這焚龍島。”
“雲師兄過獎了。”林越搖了搖頭,他能感覺到步驚雲語氣中的真誠——步驚雲一生孤傲,從不輕易讚許他人,今日這番話,已是極高的評價,“這門功法能派上用場,也是僥幸。而且,若不是你們在船上牽製,我也無法專心對付帝釋天。”
他看向“破浪號”的方向,此刻的“破浪號”已駛出危險區域,船帆雖破,卻仍在海風中鼓著,喬峰正站在船頭,用望遠鏡望著這邊,看到林越沒事,他用力揮了揮手,臉上露出了豪邁的笑容。甲板上的弟子們也鬆了口氣,不少人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剛才帝釋天引爆龍元的氣息傳來時,他們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帝釋天雖死,但危機還未結束。”林越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他想起了斷浪之前提到的拜月教陰謀,“斷浪口中的本源龍元與七十二處煞氣陣,才是真正的大患。拜月教的月尊想用本源龍元激活遠古大陣,讓整個中原都被煞氣籠罩,這個陰謀必須阻止。”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聶風問道,他的目光望向南海的方向,那裡的天空一片陰沉,仿佛有無數的危機在等待,“先回泉州港處理煞氣瘟疫,還是直接去尋找拜月教的聖地?”
“先上船離開這裡,再從長計議。”林越說道,他的目光掃過周圍的火山岩灘——焚龍島的火山還在噴發,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焚龍島不宜久留,我們先回泉州港,將斷浪的話核實清楚,再製定計劃。”
三人快步返回船上,剛踏上甲板,南少林的一名年輕弟子便匆匆跑來,他的僧袍上沾著不少灰塵,神色慌張,額頭上滿是冷汗:“林少俠!不好了!斷浪他……他醒了,還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關於拜月教的本源龍元,他說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哦?”林越心中一動——斷浪之前雖然提到了本源龍元與蝕月島,但說得比較模糊,如今他主動要交代,想必有更重要的信息。他對步驚雲和聶風說道:“你們先安排弟子修複船身,清點物資,我去看看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