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俱蘆洲的硝煙散儘時,靈山的佛光與天庭的霞光在天際交織成金紫相間的光幕,連渭水的倒影都染成了琉璃色。魔修主力被殲於萬魔穀,殘餘勢力躲入混沌裂隙,楊戩正帶著梅山六聖與十萬天兵布下“鎖魔陣”——陣眼嵌著哪吒的風火輪碎片與李天王的玲瓏寶塔拓片,金光如網,徹底封死了他們重返三界的可能。淩霄寶殿的慶功宴早已開席,瓊漿的醇香混著菩提葉的清香漫出殿外,孫悟空抱著酒壇與豬八戒劃拳,酒液灑在衣襟上也渾然不覺;哪吒的混天綾卷著一碟剛上桌的仙果掠過桌麵,惹得太白金星捋著胡須笑罵“頑劣”;殿角的樂師奏著《三界安》,琴弦震顫間,滿是劫後餘生的安寧。
林越的身影卻落在殿外的露台上,指尖捏著一枚菱形的穿梭符。符身用萬界靈絲編織而成,銀紋如活蛇般遊走,正是東華帝君在慶功宴前塞給他的——當時老帝君特意避開眾人,將符按在他掌心時,指腹的老繭蹭過他的皮膚:“尋秦記世界是你初心之地,此去不僅是曆練,更是讓道心沾沾凡俗煙火。這符坐標已鎖死,以你大羅道果為引方能激活,莫要誤闖混沌界。”
身後傳來菩提老祖的腳步聲,老人手裡提著個粗布包,道袍下擺還沾著靈山農田的泥土——想來是剛從田埂上趕來。“這裡麵是靈山的新茶,用晨露炒的,低武世界靈氣稀薄,泡來喝能潤著靈力;還有三瓶‘凝氣丹’,不是什麼仙珍,卻能幫你在無靈氣之地穩固修為。”老祖打開布包,裡麵除了丹藥茶餅,還有一片壓平的菩提葉,葉脈間泛著淡淡的金光,“這葉是你上回落在我田裡的,我用佛光養了七日,遇險時注入靈力,能擋一次後天巔峰的攻擊。”
林越站在殿外的露台上,指尖捏著一枚菱形的穿梭符——這是東華帝君在慶功宴前塞給他的,符身用萬界靈絲編織而成,表麵流轉的銀紋正是“仙俠小世界”的坐標印記。身後傳來菩提老祖溫和的聲音,手裡還提著一個布包:“這裡麵是靈山的新茶和療傷丹,低武世界靈氣稀薄,丹藥能幫你穩固修為。記住,羈絆是你的根,但彆被過往束縛,道心自在前方。”
林越接過布包,指尖觸到茶罐的溫熱,忽然想起姑蘇城的王婆婆也是這樣,總把剛炒的桂花糕用棉絮裹著,怕涼了傷胃。他回頭躬身行禮,鼻尖忽然縈繞起甜香——是哪吒踩著風火輪掠來,手裡舉著個油紙包,塞進他懷裡:“林護法,這是我在陳塘關買的‘龍須糖’,甜而不膩,你在那個沒仙果的世界,解解饞!”油紙包還帶著風火輪的餘溫,裡麵的龍須糖拉得細長,像極了他混天綾的紋路。
“還有這個!”哪吒又塞來一塊巴掌大的赤色碎片,入手滾燙,是風火輪的核心殘片,“東華老頭說你那邊能量低,這碎片不用靈力也能燃,晚上能當燈,還能烤肉吃!”他說著,突然壓低聲音,“要是遇到欺負人的,捏碎它,我能感應到方位,雖然不能立刻過去,但能給你傳一道‘烈焰符’!”
遠處殿內傳來李天王的咳嗽聲,哪吒吐了吐舌頭,踩著風火輪溜了。林越捏著溫熱的龍須糖,忽然聽到孫悟空的大喊:“林小子!彆聽那小屁孩的,烤肉得用花果山的桃枝!”話音未落,一個毛茸茸的布包飛來,裡麵是十幾根曬乾的桃枝,還有孫悟空的親筆字條:“桃枝烤肉香,桃核記得種,等你回來吃桃!”
林越笑著將桃枝塞進儲物戒,指尖凝聚起一縷大羅紫氣——這紫氣比在三界時淡了許多,剛湧出便有滯澀感,顯然是空間通道已開始牽引能量。他輕輕點在穿梭符上,銀紋瞬間爆亮,在他身前織成一道半透明的光門。光門另一側傳來泥土與麥香,夾雜著渭水的濕潤氣息,與三界的仙氣截然不同。
他下意識握緊背後的鴻蒙大羅劍,劍鞘靈晶突然發出“嗡”的輕響,像被按住的琴弦般震顫,主動將他溢出的靈力收回。林越試著運起三成靈力,卻隻感受到五成的力道,手臂微微發麻——這是能力壓製的前兆,大羅金仙的力量在低武世界如洪水遇閘,必須收束在堤壩之內。
紫氣相觸的瞬間,穿梭符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銀光,符身的銀紋如活過來般遊走,在他身前織成一道半透明的光門。光門另一側傳來陣陣空間漣漪,夾雜著泥土與煙火的氣息,與三界的仙氣截然不同。林越下意識握緊背後的鴻蒙大羅劍,劍鞘靈晶突然發出“嗡”的輕響,主動將溢出的靈力收回——它似乎已提前感知到新世界的能量層級。
“以大羅為引,以羈絆為錨,去。”林越輕聲自語,一步踏入光門。周身的空間瞬間扭曲,天旋地轉間,無數光影在眼前炸開:姑蘇城的桂花雨落在肩頭,帶著王婆婆遞來的桂花糕的甜香;高老莊的油燈下,翠蘭的銀針在粗布上穿梭,豬八戒在旁笨拙地遞線;枉死城的鎮魂燈前,秦廣王將輪回鏡的碎片塞進他手裡,說“守護生靈,便是守護秩序”;靈山的菩提樹下,老祖用拐杖指著農田,說“道在稻禾的拔節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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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畫麵不是走馬燈,而是帶著溫度與觸感——桂花雨的微涼,油燈的暖光,鎮魂燈的幽藍,菩提葉的粗糙。最後,所有光影都凝在一張泛黃的竹紙上,是當年墨家弟子墨石畫的鹹陽城地形圖,上麵用炭筆圈著“墨家據點”“糧庫”“渭水渡口”,邊角還有墨石歪扭的簽名:“林大哥,跟著這個走,不會迷路。”
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林越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按在棉花上,再猛地推向地麵。雙腳落地時,他踉蹌了一下,手掌按在濕潤的泥土裡,指縫間鑽進幾根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帶著陽光的溫度。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沒有三界的靈氣,卻滿是渭水的水汽、麥田的清香,還有遠處鹹陽城傳來的、混雜著馬蹄聲與吆喝聲的喧囂,鮮活又質樸,像剛出鍋的麥餅,燙嘴卻暖心。
還未等他站直身子,識海中的麵板便“嗡”地亮起,金色的提示框自動適配著當前世界的能量場,各項數據飛速跳動,連帶著他的靈力都跟著震顫,像是在適應新的“容器”。他能清晰感受到丹田的變化——原本如江河奔湧的靈力,此刻縮成了平靜的湖泊,每一次流轉都比在三界時慢了半拍。
強烈的眩暈感過後,林越雙腳終於踏上堅實的土地。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沒有三界的靈氣,卻滿是濕潤的泥土味和遠處傳來的麥香,混雜著牲畜的嘶鳴與商販的吆喝,鮮活又質樸。還未等他打量四周,識海中的麵板便亮起,金色的提示框自動適配著當前世界的能量場,各項數據飛速跳動:
【界麵匹配成功:尋秦記世界安全級·低武)】
【能量層級檢測:靈氣濃度0.3三界基準值100),無混沌魔氣,規則穩定核心規則:凡俗秩序、俠義精神、王朝更迭)】
【核心能力自動壓製避免界麵崩潰,壓製強度隨世界能量動態調整):】
1.鴻蒙大羅劍:原狀態精通45.8大羅仙器圓滿)→壓製後圓滿95.6凡器形態)。具體表現:1形態:劍身長縮減至三尺七寸,劍鞘變為普通黑檀木色,靈晶隱入鞘內,僅留一點淡紫微光;2重量:從千鈞降至三十斤,符合低武世界“重劍”標準;3特性:“魔魂淨化”轉化為“煞氣驅散”可驅散凡俗邪祟),“靈晶儲能”速率降低至三界的110需吸收月光晨露補充);4解封限製:單次解封最長一炷香,解封時會引發局部氣流紊亂表現為狂風),解封後需調息半個時辰恢複靈力。
2.大羅不滅體:原狀態進階100大羅肉身)→壓製後圓滿99.9先天肉身)。具體表現:1防禦:可硬接後天巔峰兵器劈砍無傷),承受先天境攻擊會留淺痕三息自愈);2自愈:輕傷皮肉傷)瞬間恢複,重傷骨折臟器損傷)需輔以丹藥+六個時辰調息;3限製:無法動用“肉身飛行”“力舉千鈞”等超出低武規則的能力,全力一拳威力上限等同於先天後期可砸裂青石板,無法摧毀夯土牆)。
3.大羅金印:原狀態三界統帥憑證)→壓製後銅印形態,巴掌大小)。功能調整:1“萬界調兵”“戰魂共鳴”完全封鎖低武世界無對應能量支撐);2“願力儲存”保留,可儲存凡俗生靈的“感恩願力”每拯救10名百姓可儲存1點,100點願力可臨時解封金印10息,釋放“震懾氣場”讓後天境敵人失神);3隱藏效果:墨家弟子接觸時,可感知到印中“兼愛”道韻,好感度額外+10。
4.菩提感悟玉簡:“規則吸收”功能激活優先吸收與“守護”相關的凡俗規則),當前可吸收:1凡俗秩序如律法、農耕秩序);2俠義精神如江湖道義、家國情懷);3民生智慧如釀酒、打鐵等技藝中的道韻)。“老祖指引”功能正常,觸發時需消耗10點願力。
【界麵福利:新手世界羈絆加成僅對尋秦記世界生效)】
1墨家羈絆:墨家劍譜效果提升50,與墨家成員初始好感度+30,可直接調用墨家據點的基礎機關如警戒哨、隱藏門);2凡俗親和:百姓對您的初始信任度+40,市井npc如酒肆掌櫃、貨郎)更易透露隱藏信息;3初心加持:在“守護百姓”“對抗亂兵”等行為中,靈力恢複速率提升20,願力獲取效率翻倍。
林越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原本縈繞的紫氣已徹底隱入肌理,皮膚變回了凡俗的膚色,隻是掌心的老繭還在——那是當年練凡鐵劍磨出來的,在三界時用仙法能消去,他卻特意留著。他摸了摸背後的鴻蒙大羅劍,劍身在壓製下變得沉甸甸的,握劍的手感和當年那柄三十斤的凡鐵劍幾乎一樣,隻是劍柄處還殘留著他刻下的、極小的“守護”二字,是他在枉死城守靈時,用指尖一點點刻的。
他試著揮了揮劍,劍風掠過麥田,吹彎了一片麥芒,卻沒有引發任何靈力波動——這就是凡器形態的威力,足夠在低武世界立足,又不會像在三界時那樣,一劍劈開山嶽。林越忽然笑了,這重量,這手感,讓他想起初入尋秦記世界的那個清晨,元宗將那柄凡鐵劍塞給他時說:“劍是護具,不是凶器,重劍練心,心穩了,劍就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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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真的回來了。”林越收起劍,轉身望向不遠處的城池。夕陽正掛在城牆的垛口上,將夯土築成的城牆染成金紅色。城牆高達三丈,牆麵布滿風雨侵蝕的溝壑,有些地方還留著箭簇的痕跡——那是秦趙交戰時留下的,當年他和墨家弟子用機關弩,在這城牆上打退過三次趙國的先鋒。
城牆頂端的“秦”字黑旗獵獵作響,旗麵邊緣有些磨損,卻依舊挺拔。城門口的衛兵身著黑色劄甲,甲片用銅釘固定,手持長戈,戈刃磨得發亮。他們盤查行人時動作規範,眼神銳利——比之當年秦昭襄王時期,紀律明顯嚴了許多,想來是嬴政親政後,整肅了軍備。
遠處的渭水像一條銀色的帶子,繞著鹹陽城蜿蜒東去,幾個船夫正搖著木船靠岸,船上裝著滿滿的糧食,船夫的號子聲順著風飄來,洪亮又有力。田埂上,一隻老黃牛甩著尾巴走過,身後跟著個戴草帽的農夫,嘴裡哼著秦地的民謠,調子質樸,唱的是“麥熟了,糧滿倉,兵來了,也不慌”。
“沒想到真的回來了。”林越笑著搖了搖頭,轉身望向不遠處的城池。那座城就矗立在夕陽下,夯土築成的城牆高達三丈,牆麵布滿風雨侵蝕的痕跡,卻依舊雄渾堅固。城牆頂端飄揚著“秦”字黑旗,旗麵在晚風中獵獵作響,城門口的衛兵身著黑色甲胄,手持長戈,正仔細盤查著進出的行人——正是他記憶中的鹹陽城,比之三界的淩霄殿少了幾分仙氣,卻多了萬鈞的人間氣勢。
他沿著田埂緩步走向城門,腳下的泥土沾著晨露的濕氣,踩上去軟軟的,能沒過腳踝。路邊的麥田裡,五個農夫正彎腰收割,他們穿著粗麻布短褂,褲腿挽到膝蓋,小腿上沾著泥點,汗水順著黝黑的脊背滑落,滴在麥稈上,“啪”地一聲濺開。為首的農夫留著短須,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林越認得他,是當年住在墨家據點附近的老秦,他兒子墨青,是和林越一起守糧庫的墨家弟子。
“林大哥?”老秦直起腰,用袖子擦了擦汗,看到林越時,手裡的鐮刀“哐當”掉在地上,“真……真是你?我還以為墨石說的‘林先生要回來’是念想呢!”他快步跑過來,粗糙的手掌抓住林越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捏疼他,“你看,這麥子,今年收成好,一畝能收三石!要是當年沒有你,這地早被趙兵燒了!”
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孩童從麥垛後鑽出來,約莫五六歲,大眼睛像黑葡萄,手裡舉著個用麥稈編的小劍,好奇地盯著林越背後的劍:“爹,這就是你說的林叔叔?他的劍比我的大!”這孩子是老秦的小兒子,叫狗剩,當年林越離開時,他還在繈褓裡,是墨青抱著他,在據點門口送的行。
“不許沒規矩!”老秦拍了拍狗剩的頭,又對著林越笑,“這是狗剩,總聽我講你當年打趙兵的故事,天天拿著麥稈劍練‘墨家劍法’。”狗剩卻不怕生,跑到林越身邊,仰著小臉問:“林叔叔,你是劍客嗎?像傳聞裡的蓋聶先生一樣厲害嗎?我娘說,蓋聶先生能一劍劈斷石頭!”
林越蹲下身,摸了摸狗剩的頭,指尖觸到他用麻繩編成的發髻——粗糙卻結實,帶著麥稈的清香。“蓋聶先生是真正的劍俠,”他笑著說,“我隻是個會些劍法的旅人,當年能打退趙兵,靠的是墨家的兄弟們,還有你爹這樣的百姓幫忙。”
“不對!”狗剩搖著腦袋,小拳頭攥得緊緊的,“爹說,你當年一個人守著糧庫,劍斷了就用石頭砸,趙兵的將軍都被你打跑了!你就是英雄!”老秦在一旁笑著點頭:“這孩子記仇,去年有亂兵來搶糧,是墨家的墨青哥把他從亂兵刀下救出來,他就天天盼著英雄來,說長大了也要當劍客,保護咱們。”
“亂兵?”林越皺眉,“是哪來的亂兵?”老秦歎了口氣,蹲下身撿起鐮刀,聲音壓低了些:“是趙國的殘餘勢力,還有些秦國的逃兵,湊在一起,專搶百姓的糧食。前幾天在渭水渡口搶了墨家的糧隊,多虧墨青帶著弟子們拚死搶回來,隻是……墨青的胳膊被砍傷了。”
墨家的糧隊……林越心中一緊,剛要追問,就聽到狗剩喊:“娘來了!”遠處的田埂上,一個穿著粗布衣裙的婦人提著竹籃走來,籃子裡裝著水囊和麥餅,看到林越,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來,對著他福了一福:“林先生,您可回來了!墨青哥總念叨您,說您要是在,亂兵就不敢這麼囂張了。”
婦人是老秦的媳婦,當年林越在墨家養傷時,她送過不少米湯。她從籃子裡拿出一個麥餅,塞到林越手裡:“剛烙的,還熱乎著,您先墊墊肚子。進城的路我熟,前麵有個小坡,從那走能避開城門口的盤查——不過您是墨家的朋友,拿著竹牌,他們也不敢攔。”
麥餅的熱氣透過粗布傳來,暖得手心發燙。林越咬了一口,麥香混合著芝麻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和當年在墨家據點吃的一模一樣。這味道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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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秦昭襄王五十六年,秦趙長平之戰剛結束,趙國殘餘勢力聯合匈奴,襲擾秦國邊境。林越剛到這個世界,一身現代裝束,又沒有路引,誤闖了墨家在鹹陽城外的秘密據點,被墨石當成趙國奸細抓了起來。當時的墨家巨子還是元宗,白發白須,卻精神矍鑠,他看著被綁在柱子上、依舊梗著脖子不肯低頭的林越,笑著揮了揮手:“鬆綁。”
元宗遞給林越的第一樣東西,就是這樣一個麥餅,還有一杯粗茶。“我看你的眼神,”元宗說,“沒有奸細的畏縮,隻有不服輸的勁,還有……守護的光。這是墨家需要的人。”那天下午,元宗將一本線裝的《墨家劍法》放在他麵前,劍譜的紙頁泛黃,是元宗親手抄錄的,首頁寫著“兼愛非攻”四個大字,筆力蒼勁。
那段日子,他住在墨家據點的柴房裡,每天天不亮就起來練劍。墨青、墨石他們都是從小練劍的,基礎紮實,林越就比他們多練兩個時辰,劍招練錯了,元宗不罵他,隻是讓他去挑水——挑滿十缸水,再回來練劍。“劍招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元宗說,“挑水練的是耐力,也是心性,心性穩了,劍招自然就對了。”
最險的一次,是趙國亂兵圍攻墨家的糧庫。那是個雨夜,亂兵有三百多人,帶著弓箭和火把,而據點裡的弟子隻有五十多個,大半還是沒成年的少年。糧庫是附近百姓的救命糧,絕不能丟。林越和墨青守在糧庫的正門,他手裡的凡鐵劍砍卷了刃,就搶過亂兵的刀繼續拚;墨青的盾牌被箭射穿,就用身體擋住糧庫的門。
“林大哥,我怕!”一個十五歲的小弟子哭著喊,他的手臂被箭擦傷,血流不止。林越將他護在身後,一劍挑飛一個亂兵,大喊:“彆怕!我們身後是百姓的糧,退一步,他們就沒飯吃!”就在這時,元宗帶著援兵趕到,手裡的長劍如一道白光,瞬間刺穿了亂兵首領的喉嚨。
戰後,糧庫的門被鮮血染紅,林越的凡鐵劍徹底斷成兩截,手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元宗坐在他身邊,用草藥給他包紮,血染的手掌在他的粗布衣服上留下深色的印記。“疼嗎?”元宗問。林越搖頭,元宗卻笑了:“疼就對了,疼說明你還活著,還能守護想守護的人。”
他指著糧庫外歡呼的百姓,說:“你看他們,為了一袋糧食能高興好幾天。我們練劍,不是為了揚名立萬,是為了讓他們能安穩地吃一口熱飯,睡一個安穩覺。所以我說,守護不是靠力量,是靠心——你心裡裝著他們,就有了源源不斷的力氣,哪怕劍斷了,也能徒手打跑敵人。”
那天晚上,元宗將自己的佩劍送給了林越,那是一柄用隕鐵打造的劍,比凡鐵劍重十斤。“這劍叫‘守心’,”元宗說,“你帶著它,記住今天的疼,記住百姓的笑,以後無論走到哪裡,都彆丟了這份心。”後來林越離開尋秦記世界時,將“守心劍”留給了墨青,讓他繼續守護糧庫。
“林叔叔?你怎麼哭了?”狗剩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林越抬手摸了摸臉頰,才發現不知何時已濕潤。麥餅的熱氣模糊了視線,他想起當年元宗包紮傷口時的溫度,想起墨青遞來的米湯,想起老秦媳婦送的草藥——這些凡俗的溫暖,是他大羅道果最堅實的根基。
他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一枚用菩提靈氣溫養過的桃核——這是孫悟空塞給他的,表皮泛著淡淡的金光,裡麵蘊含著一絲微弱的生機。“這個送給你,”他將桃核放在狗剩手心,“把它種在院子裡,每天澆點水,三年後就能長出桃樹,結的果子又大又甜,還能驅蟲子。”
狗剩捧著桃核,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嗎?我要種在門口,讓所有人都知道,這是林叔叔送的桃樹!”老秦媳婦笑著說:“先生您放心,我們一定好好種,等您下次回來,就能吃到桃子了。”老秦則拍著胸脯:“您要是去找墨家的兄弟們,我陪您去!墨石那小子現在是據點的看守,天天守在巷口,就盼著您回來。”
林越謝過老秦一家,將剩下的麥餅揣進懷裡,繼續走向城門。狗剩舉著桃核,在田埂上喊:“林叔叔!打跑亂兵!我等你回來吃桃子!”林越回頭揮手,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城牆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像一道跨越時空的羈絆。
城門口的盤查果然嚴格,衛兵不僅要路引,還要搜身。一個穿著綢緞的商人因為沒有路引,被衛兵攔在城外,急得滿頭大汗。林越走到城門前,一個麵容剛毅的衛兵上前,手按在腰間的刀上,語氣恭敬卻不失威嚴:“這位先生,請出示路引。”
孩童歡呼著跑開,農夫們朝他拱手道謝,聲音洪亮。林越站起身,繼續走向鹹陽城,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與城牆的影子交織在一起。城門口的盤查比他記憶中更嚴格,衛兵的甲胄也更精良——想來是嬴政已開始著手統一六國,軍備愈發強盛。
林越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竹牌——這枚竹牌是當年元宗親手為他製作的,用的是墨家特有的“陰竹”,入水不腐,竹牌正麵刻著一個“墨”字,背麵是墨家的機關鳥圖案,邊緣還有林越的名字,是元宗用匕首刻的,筆畫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