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屠刀落下，一場沒有對手的絞殺
清晨七點半，陽光穿透瀚海資本頂層觀察室的防窺玻璃，在昂貴的地板上投下幾道明亮的光斑。空氣裡沒有硝煙，隻有咖啡機儘職工作時發出的輕微嗡鳴，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氣息。
錢明端著一杯濃得像墨汁的美式咖啡，在控製台前來回踱步。他已經換掉了那身皺巴巴的衣服，穿上了一套壓箱底的阿瑪尼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仿佛不是要去交易，而是要去參加一場葬禮。
“我這輩子，幫人接過盤，幫人抬過轎，也乾過背後捅刀子的事。”他停下腳步，看著主屏幕上那串猩紅的數字，喃喃自語，“可我他媽從來沒乾過自己給自己挖坑，還搶著第一個往下跳的活兒。”
他旁邊的林曦，眼圈發黑，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她的屏幕上，不再是複雜的代碼，而是一張簡潔的地圖，上麵標注著十幾個紅點，每一個都代表著白宇飛聯盟中的一個機構席位。
“老板，所有節點的實時交易數據監控接口已經建好。隻要他們任何一家有超過一千萬的資金異動，我這邊會立刻收到警報。”
角落裡的李瑤，依舊如同融入陰影的雕塑，隻是在她麵前的桌上，多了一疊厚厚的紙質資料。那是白宇飛聯盟內所有核心成員的背景、持倉、杠杆率，甚至包括他們操盤手最近的心理評估報告。
蘇沐雪給陸寒遞過來一杯溫水。
“你看起來很累。”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陸寒接過水杯，搖了搖頭：“還好，好戲開場前，總要養足精神。”
他一夜未眠，但精神卻異常清醒。那股來自“觀察者”的宇宙級恐懼退潮後，留下的不是疲憊，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澄澈。他不再僅僅是能“看到”未來幾分鐘的k線，他仿佛能“觸摸”到整個市場的情緒脈搏——那由億萬人的貪婪、恐懼、希望與絕望交織而成的，無形的巨獸。
他知道，此刻，這頭巨獸正因為白宇飛高舉的屠刀而瑟瑟發抖。而他要做的，就是再給這頭受驚的巨獸，狠狠地來上一鞭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九點，集合競價開始。
輝耀科技的盤口上，瞬間湧入了山崩海嘯般的賣單。顯示屏上，代表賣一到賣五的價格，直接被巨大的賣盤壓成了跌停價，而買盤那邊，空空如也，隻有零星幾個象征性的掛單，像是在巨大的瀑布下試圖用手去接水的傻子。
跌停，已經毫無懸念。
各大財經媒體的直播間裡，主持人和嘉賓們都換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我們可以看到，輝耀科技的集合競價結果已經鎖定在了跌停板上。七百八十億的巨額拋壓，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瀚海資本這一次，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是的，這不是技術層麵的博弈，這是絕對力量的碾壓。我們即將見證的，可能是一家明星私募的瞬間隕落……”
網絡論壇上，幸災樂禍者有之，扼腕歎息者有之，但沒有人相信，陸寒還有任何翻盤的可能。
九點二十五分。
距離開市還有最後五分鐘。
錢明走回自己的交易終端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活動了一下手指，骨節發出哢吧的脆響。
“真要這麼乾？”他最後確認了一遍，聲音有些沙啞，“我們自己砸自己？”
陸寒走到他身後，手輕輕地按在他的肩膀上。
“老錢，這不是砸盤。”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這是在給他們送行。送行的鞭炮，總要響一點。”
錢明不再說話。他看著屏幕，眼神從最後的掙紮，變成了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他這輩子，信奉技術，信奉邏輯，信奉經驗。但今天，他決定信一次瘋子。
九點二十九分。
最後一分鐘。
整個觀察室裡，隻剩下時鐘秒針走動的滴答聲，和每個人壓抑著的心跳聲。
……
巨鯊資本的交易室裡，氣氛則完全相反。
昂貴的雪茄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勝利的甜香。白宇飛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蘇醒的城市，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潮紅。
他的身後，所有的交易員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死死地盯著屏幕，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倒計時！”
首席交易官阿坤的聲音，像發令槍一樣響起。
“十，九，八……”
白宇飛緩緩舉起手中的高腳杯，杯中殷紅的酒液，在他眼中，就是陸寒即將流出的鮮血。
“……三，二，一！”
“開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