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四點半,紐約商品交易所原油期貨市場,收盤。
那根貫穿了整個交易日的巨大陰線,像一座漆黑的墓碑,靜靜地矗立在k線圖上,無聲地訴說著日內的血腥與慘烈。
獵鷹私募的交易大廳裡,卻是一片沸騰的海洋。
“贏了!我們贏了!”
“陸哥牛逼!簡直是神啊!”
“最終盈利……最終盈利……七百八十萬!天呐!我不是在做夢吧!”
當風控部門的負責人,用顫抖的聲音報出最終的盈利數字時,整個大廳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屋頂。
七百八十萬!
這不僅僅是贏了。
這是碾壓!是屠殺!
趙毅站在人群中,看著那個依舊平靜地坐在屏幕前的年輕背影,眼眶濕潤了。他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陸寒的肩膀,千言萬語,最終隻化為了一句:“好樣的!”
陸寒緩緩地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但輕鬆的笑容:“趙經理,幸不辱命。”
黑豹湊了過來,臉上是他那標誌性的、又臭屁又帶著點佩服的複雜表情。他繞著陸寒走了兩圈,嘖嘖稱奇:“小子,你他媽到底是什麼變得?這腦子,是人腦子嗎?你是怎麼算到那幫孫子會在那個點出利空消息的?”
陸寒笑了笑:“我算不到消息。我隻是看到了,他們已經撐不住了。那根最後的陽線,不是進攻的號角,而是撤退的掩護。他們拉得越高,隻是為了出貨出得更從容,摔下來的時候,自然也就摔得越狠。”
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但其中的邏輯與洞察力,卻讓在場的所有資深交易員都感到一陣心悸。他們看著圖表,複盤著日內的走勢,越看越覺得陸寒的操作,簡直如教科書般精準,甚至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藝術感。
在所有人狂歡的時候,趙毅已經拿起了電話。他臉上的激動和喜悅,被一種冰冷的、帶著複仇快感的平靜所取代。他要親手,給那個囂張跋扈的周揚,送上最後的“問候”。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那頭傳來了周揚嘶啞而暴躁的聲音:“誰啊?!”
“周少,是我,趙毅。”趙毅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賭局結束了,我是來跟你確認一下結果的。”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趙毅甚至能聽到周揚粗重的喘息聲,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趙毅……你……你們作弊!”許久,周揚才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聲音裡充滿了不甘與瘋狂,“你們肯定提前知道了內幕消息!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作弊?”趙毅冷笑一聲,“周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所有的交易記錄都在交易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們獵鷹私募,從開盤到收盤,總共盈利七百八十二萬三千美元。不知道,天狼資本的戰績如何?”
趙毅特意將那個精確到千位的數字,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每一個數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周揚的臉上。
“噗——”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奇怪的悶響,似乎是周揚氣急攻心,一口血噴了出來,緊接著便是桌椅被踢翻的巨響和雜亂的咒罵聲。
趙毅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他要讓周揚在絕望中,儘情地宣泄,儘情地品嘗失敗的苦果。
“一千萬……我明天就打給你!”最終,周揚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屈辱和怨毒,“趙毅,陸寒!你們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隨時恭候。”趙毅淡淡地回了三個字,然後果斷地掛掉了電話。
……
同一時間,市中心一家頂級私人會所的包廂裡。
周揚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昂貴的定製西裝上,沾染著刺目的酒漬和血跡。他麵前的桌子被掀翻在地,名貴的酒瓶和餐具碎了一地。
他的幾個平日裡稱兄道弟的狐朋狗友,此刻都躲得遠遠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幸災樂禍。
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僅僅是輸掉了一千萬,更是輸掉了他最在乎的東西——麵子。
在林老的壽宴上,他當著那麼多金融圈大佬的麵,誇下海口,極儘羞辱之能事。而現在,他成了整個圈子裡最大的笑話。
他的賬戶,在最後那波暴跌中,被徹底打爆。不僅日內的盈利全部回吐,本金也虧損了超過百分之五十。他被自己親手點燃的火焰,燒得體無完膚。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他喃喃自語,眼神空洞,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掌控著一切,用消息和資金,將市場玩弄於股掌之間,為什麼最後會敗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
包廂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麵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他是天狼資本的總經理,也是周揚的叔叔,周振。
周振看了一眼狼藉的包廂和失魂落魄的侄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和怒意。
“沒用的東西!”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為了一個無謂的賭局,動用公司的資源,擾亂我們原本在原油上的戰略布局,現在還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你父親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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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揚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叔!是他們作弊!獵鷹私募,那個叫陸寒的小子,他肯定有內幕消息!”
“內幕消息?”周振不屑地冷哼一聲,“我看了他們的交易記錄。他們在最高點,滿倉做空。你告訴我,哪家的內幕消息,能精準到這種地步?這不是內幕,這是神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