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以血之名
“接通全球信號?小子,你他媽是認真的?”錢明叼著雪茄,瞪圓了眼睛,那表情仿佛在看一個剛剛宣布要裸奔上月球的瘋子。
陸寒沒有回答,隻是用眼神示意那個已經嚇傻的年輕交易員,把電話遞過來。
“愣著乾什麼!接啊!”錢明一巴掌拍在交易員的後腦勺上,然後叉著腰,對著通訊部門的負責人咆哮起來,“都他媽聽見了沒?陸總說要全球直播!把我們能買通、能威脅、能黑進去的所有新聞頻道,全都給我搞定!n、bbc、天空新聞、半島電視台!告訴他們,瀚海資本今天晚上要開一場全球發布會,主角是上帝和魔鬼!誰不轉播,誰就是魔鬼的朋友!明天老子就讓他嘗嘗被全世界空頭追著咬的滋味!”
老頭子的混不吝精神在這一刻發揮到了極致。整個瀚海資本的通訊團隊像是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瞬間從一片死寂變得雞飛狗跳。
“聯係上路透社的直播接口了!”
“bbc同意切入信號,但要求我們對內容負全部法律責任!”
“一個叫‘真相直播’的黑客組織聯係我們,說可以免費幫我們把信號懟到美國總統的提詞器上,問我們乾不乾……”
在一片混亂中,陸寒接過了電話。聽筒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悲傷而劇烈顫抖著,像一根繃緊到極限的琴弦。
“你就是陸寒?”安娜的聲音透過電流,帶著刺骨的寒意,“你這個騙子!劊子手!你利用我父親的死來發動你的戰爭,現在你又想乾什麼?想在我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嗎?”
辦公室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們能清晰地聽到電話那頭壓抑的哭聲和喘息。白敬亭的視頻,顯然已經徹底摧毀了她剛剛燃起的希望。
陸寒沒有辯解,甚至沒有一絲情緒波動。他的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物理定律。
“安娜·芬奇女士,你的父親,阿利斯泰爾·芬奇博士,帝國理工學院的天體物理學教授。他喜歡喝格雷伯爵茶,隻加一塊方糖。他最喜歡的襯衫是左邊袖口內側繡著一隻小天鵝的那一件,因為他告訴過你,天鵝座是夜空中最美的星座,像一隻永遠在飛向家的天鵝。”
電話那頭的哭聲和咒罵,戛然而止。
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足足十幾秒,安娜帶著濃重鼻音的、難以置信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你……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些細節,是她和父親之間最私密的記憶,從未對任何人提起。
“因為我看完了關於你父親的全部資料。”陸寒的聲音依然平靜,但這份平靜本身,就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我看完了他所有的論文,看了你們每一張家庭合影的備注,看了他失蹤前寫給你卻沒來得及寄出的最後一封信的草稿。安娜,在我的報告裡,你的父親不是一個代號,不是一個數據,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全球無數塊屏幕前,所有人都愣住了。這場原本被白敬亭定義為“商業陰謀”的鬨劇,畫風陡然轉變。
白敬亭的直播間裡,他臉上的微笑第一次僵住了。他身後的公關團隊亂成一團,有人瘋狂地打著手勢,示意他立刻切斷信號。
但他不能。因為此刻,全球超過一半的流量都聚焦在這裡。切斷,就等同於畏罪潛逃。
瀚海資本的頂層辦公室,那塊巨大的屏幕上,被錢明強行切入的信號已經準備就緒。左邊,是白敬亭那張開始掛不住笑容的偽善麵孔。右邊,是一個黑色的方框,上麵隻有一行白字:obapressnference。
“陸總,信號接通了。”周毅的聲音在顫抖。
陸寒對著電話,說出了他真正的目的。
“安娜,我打電話給你,不是請求你的原諒,也不是為了自證清白。”
“我請求你的授權。”
“授權我,當著全世界的麵,替芬奇博士,問白敬亭先生一個問題。”
電話那頭,安娜的呼吸變得急促。她能想象到,電話這頭的男人,究竟準備做什麼。那是一種比單純的複仇更可怕、更決絕的姿態。
“你……你想問什麼?”
“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沉默。良久的沉默之後,安娜用儘全身力氣,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好。”
陸寒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交易員。他走到那塊即將向全球直播的屏幕前,對著隱藏的攝像頭,點了點頭。
信號,切入。
全世界的屏幕上,那個黑色的方框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陸寒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他沒有看鏡頭,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屏幕另一側,那間純白色的vip病房。
“白敬亭先生。”陸寒開口了,他的聲音通過衛星,傳遍了地球的每一個角落,“晚上好。打擾你扮演受害者了,我隻有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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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敬亭強作鎮定,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陸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用謊言……”
陸寒根本沒理會他的說辭,直接打斷了他。
“芬奇博士失蹤的那一天,是十一月七號。那天晚上,倫敦的天氣很好,很適合觀測星象。安娜在家等他回來,一起看獵戶座流星雨。”
“而你,白敬亭先生,”陸寒的目光,像兩把鋒利的手術刀,直直地刺向屏幕裡的那個人,“同一天,你名下的瑞士銀行隱秘賬戶,收到了一筆來自德弗裡斯公爵基金會的轉賬,三十億歐元。資金附注上寫著四個字——‘生命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