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省的最南端。
丹楊市。
一座山莊如同虎踞龍盤一般,占據了整座伏龍山。
自從萬行商會將丹楊市定為自己的大本營之後,這座久負盛名的名山就成了他們陳家的私產。
莊園核心區域,宴客樓頂。
整個涼州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萬行商會會長陳若愚,正站在觀景台邊,眯眼俯視著腳下的大地。
陳若愚身形挺拔如鬆,縱使年過花甲仍不見半分佝僂。
銀白須發修剪得一絲不苟,他穿著靛青色真絲唐裝,暗紋雲龍在夕陽的照耀下若隱若現,深陷的眼窩裡嵌著兩粒寒星般的眸子。
山風掠過觀景台,將他熨燙得筆挺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卻吹不散他周身縈繞的肅殺之氣。
“今天西津市發出的公告,你們都知道了吧?”
陳若愚目視前方,看似閒聊般開口道。
在他身後,萬行商會的所有高層全部齊聚一堂,像白薇和錢誠這種白手套,甚至連坐下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在會客室等待會議的結果。
“爸,這個許平安實在是太狂了,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查杜修,這已經擺明了是要和我們開戰,既然他先挑事,那我們接著就是了。”
陳奕龍是陳若愚的長子,手上掌握著萬行商會大半的資產,在商會內部權力僅次於陳若愚,自然是第一個開口的。
“大哥說的倒輕巧,你了解許平安嗎?你見過他出手嗎?你說接著就接著?你打算怎麼接?拿臉盆接嗎?”
相比自己的大哥,陳奕琨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在商會中的地位可就差的多了,不止負責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部門,那些大哥手底下的人,更是時不時給他使絆子。
要不是發現了白薇這個能乾的情人,他的地位隻會更加尷尬。
這也是陳奕琨執著於為白薇出頭的原因之一。
白薇不止長的漂亮,野心也大,禾田市在她手上經營的風生水起,再給她幾年時間,怕是再沒人能攔得住她進入核心管理層了。
陳奕龍正是忌憚這點,才把白薇從禾田市趕到了西津市。
“哦?”陳奕龍的嘴角勾起,斜了弟弟一眼,“老二,你這話裡有話啊,要不你說說,這許平安有什麼本事?敢來找我們的麻煩?”
“如果你說不出來,就閉上嘴巴,玩你的女人去吧,天天就想著褲襠裡那點事,現在還跑到家族會議上來發言了?”
“你說的明白嗎你就敢接話?”
“我玩女人咋了?我又沒玩你媽,你管得著嗎你?你倒是想玩,你也要玩的了啊,我看你這一天天的恨不得埋在公司裡,你是早就不行了吧?”
陳奕琨的城府本就不如大哥,講道理搞陰陽怪氣,他指定不是大哥的對手,乾脆不玩那些花活,直接搞起了人身攻擊。
“我艸你大爺!”
“你說什麼!”
陳奕龍被點到了痛處,還真被拖入了潑婦罵街的狀態。
“行了,要吵一會吵,或者開完會下去打一架,現在都給我安靜。”
陳若愚緩緩轉身,平靜的望向了兩兄弟。
他不是不知道兄弟倆的明爭暗鬥,可陳若愚非但沒有阻止,有時還會在背後推波助瀾。
在他的眼裡,要想在覺醒者世界立足。
凶、狠、貪,缺一不可。
陳若愚寧願把家族交給一個狼子野心,但有實力敢想敢乾的繼承人,也不願意把家族交給一個啥都退讓,隻懂偏安一隅的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