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若沒記錯,你們不是欽犯麼?”
“小人持有赦罪文書。”墨羯躬身答道。
右相眉峰微蹙,沉聲問:“此文書何人所開?”
“乃平原侯府所出,故小人敢現身行走。”
右相聞言一怔,半晌方無奈笑道:“取來與本相看。”
“文書在小人腰間。”
老仆上前搜出文書,閱罷嗤笑:“撒謊也需編個像樣由頭!這般說辭,旁人聽了,倒真當你與秦侯有牽連。”
右相接過文書細查,隻見紙上雖書赦罪之言,卻無侯府朱紅大印,更無皇家寶璽印記。
“竟無人告知爾?赦罪文書需加蓋印信方可作數!”
“小人確見有印……”
右相將文書擲於其前,揮袖斥道:“滿口誑言的東西,速將其處置!平原侯乃清正高潔之士,豈會與爾等欽犯有所勾連?”
一旁老者持橫刀向前,手臂一揮,墨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幾人,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吐出來的卻是大口鮮血。
他倒地看著那份赦罪文書,隻見上麵的兩個大印早已消失不見,可自己明明仔細檢查過,為何寶物換成了索命的暗器,右相為何看到這紫琉璃沒有任何欣喜的模樣,命都沒了,談什麼潑天富貴,這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漏?
......
右相將油紙包裡的罪證挨個看完,神情陰鬱。
老仆湊前道:“這些商鋪走的賬目,也就隻有李嵩知曉,難不成此人真有叛意?”
右相將最後一頁賬冊拍在案上,紙張震顫著發出“啪”的輕響。
“這一應收支應付的細目,連你都未曾見過全貌,確然隻有李嵩清楚。他若敢透與旁人半個字,除非是活膩了要尋死。”他語氣冷得像淬了冰,“看來,他是當真要取本相性命,才敢冒這潑天風險。”
“相爺這話可算對榫了!”老仆眼睛一亮,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更低,“前日李嵩在望仙樓設宴請客,說得了件西域奇寶要獻與相爺。沒曾想竟是被那竊賊先下了手,還順帶將這些賬目一並盜了來。”
他頓了頓:“人心是多麼險惡啊,那所謂奇寶,竟是個嵌了機括的琉璃佛手,內裡藏著三寸毒針,擺明了是要趁相爺賞玩時暗下殺手。依老奴看,那楚墨墨羯許是真來投誠的,隻可惜這等偷雞摸狗的醃臢貨色,又聽了這麼多不該聽的東西,咱們斷不能收。”
右相將一枚黑棋丟了出去:“京兆尹李嵩也不能再留,哪怕他沒有謀害本相的心思,他私留這等要命的東西也沒安什麼好心,明日讓諫院史政彈劾京兆尹,你一會去給他送一些證據,挑揀挑揀,本相要的是足夠要他命的證據,記住,明日他不得上朝辯白。”
“咱們要不要召他來對質一番?”
“對質什麼,懷疑就夠了,他知道本相的這麼多事情,難不成還留著他過年?”
“喏,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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